第二十八章 黑刀
沉墨石，黑如墨，重逾金铁，性寒，藏精聚气，造识凝神，乃万年玄龟座下神台。——【万物誌·沉墨石】
“你说它们也能修炼?那些铁疙瘩？”范柒惊叫一声
“为什么不能?只是条件更苛刻而已。”
“那什么层次的武器才能说话?”
“至少得灵器上品。”
“灵器很厉害?”范柒问道
“对于现在你来说，正面抗不过三击!”
“这么牛?”范柒惊道，“那里面全是......”他指着山洞
“恩，还有外面这些也是！”老疯子看着那柴刀棒子点头道：“你确实走宝了!”
“那堆破铜烂铁都是灵器?那这刀怎么不说话?”
“你拿进里面试试!”
范柒拿着刀棒走进去，“放开我!”一声大喝从范柒手上传来
“哈哈，破刀，神棍你们回来啦!哦，不，现在是柴刀。”接着一阵笑声
“怎么?劈柴杀鸡好玩吧!哈哈哈.....”
“小叉子，等下我活劈了你!”柴刀怒道
“来呀!你劈啊!就怕崩了你的口。”
.........
范柒感觉回到了怒阳城的菜市场，满脑子嗡嗡声。“都给我闭嘴！”
全场顿时一片寂静。
“小子，现在后悔了吧？求我吧，求我勉强还可以给你当一段时间武器。”一个声音笑道
“我要的是刀，不是夜壶！”
又是一片笑声。
“欸，柴刀，你走运了，跟他走吧！”又一声音笑道
“一边凉快去，你稀罕你去，别惹我。”柴刀怒道，接着又群吵起来。
范柒一阵头大，悄悄地退出去。
“里面真没你想要的？那可都是好东西啊！”老疯子问道
“没有！”范柒应道，“它们都是你的武器？”
“不是，我捡的！”
“呃………”
“它们的主人呢？”
“谁知道，死的死，封印的封印，沉睡的也有，当年那一战太激烈，它们也损伤不少。”老疯子感慨道
“那一战，哪一战？”范柒问道
“跟你说你也不懂，以后你会知道的。”
“刀，能斩能刺的，刀背不要太厚，最重要速度要快。”
“兵器中，攻击速度最快的就数剑。”
“可我不喜欢剑！”
“·····”
“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君子不受嗟来之食！想要，自己动手吧！”
“我倒是想，可是我不会啊，何况也没有材料啊！”
从那天起，范柒整天躲在书海里翻阅着里面关于炼器的古籍。
“欧冶子，铸剑宗师，春秋战国越国人.........”
“喂，老混蛋，这书上的春秋战国跟那大唐是什么时候的啊?玉澜大陆好像没有这样的历史记载吧?”范柒问道
“那是封印之地的历史。”老疯子幽幽道，“已经不存在了吧!”
“封印之地?在哪的?”范柒好奇道
“类似玉澜比玉澜更古老的大陆，你问这干什么?不是要铸刀吗?”
“好奇而已!是要铸刀啊，这不是在学铸造术吗!”范柒摇摇手上的书。
远处的小虎一步三摇地向范柒走来，后面的溜溜拿着酒葫嘎嘎直叫，显然贪吃的小虎被猴子坑了。
“溜溜，这段时间就让你照顾小虎吧!”范柒望着溜溜，溜溜会意，兴奋得跳来跳去。也就只有范柒才能想出让只猴子养老虎这样的创举。
自从从老疯子口中得知炼制灵器的不易，范柒一有空就往山洞里钻，那些可都是武器中的活祖宗。他忍着那群老混蛋的谩骂不断观摩着，期望从中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同时也从它们口中得悉许多修炼界的秘辛。从书山之中他找到了很多种炼器之法，老疯子左一句浪费右一句可惜，要么就是直接将范柒找到的书扔了。
从老乌龟那里带回的石头，老疯子非逼着他天天坐在上面修炼。然后，范柒就从坐在沉墨石上修炼变成抱着石头修炼，他铸刀的念头却与日俱增。说也奇怪，两个月后，他怀中的沉墨石变小了一圈。这块诡异的石头竟然会蜕皮。九个月后，沉墨石变成了尺余宽的长石条，他脑海中的刀渐渐在沉墨石上显现了出来。
两年后，荒山，平台上。范柒脚尖连点就换了四个方位，他速度太快，周围还残留着几个残影，乍一看就像是五个范柒同时攻击。然而在老疯子眼里全是破绽，他一脚踩中范柒本体。
“出刀子吧!不然你没机会.’老疯子叫道
一个黑点从尘土中急射而出，直刺老疯子门面.老疯子立掌身前，食指跟中指轻轻一夹便将那黑点夹住，正是一把黑刀。
刀身长三尺三寸三分，刀柄十三寸，刀宽三寸三分，刀背厚三分，没有血槽，刀身上有墨石本身带的纹路，此刀正是范柒当日怀中的沉墨石。范柒见刀被夹，左手一招拍蚊掌轰向老疯子。老疯子不慌不乱，将夹着刀子的手往左一移，范柒的掌正好打在刀身上，老疯子松开夹着刀的手，中指一弹刀背，‘叮!’范柒连人带刀被击退几丈。
范柒立刀身前，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到刀上，‘开天劈地!’他一声大喝对着老疯子一刀轰了出去。
这招的威力远没有范柒说的那般夸张，刀气连老疯子面前都没到，只击起一地烟尘。
“嗯?”老疯子皱眉。
范柒借着烟尘换了个方位，轻轻一刀砍向老疯子后背，“斩云!”
“轰!”地上一道三丈长近尺深的沟壑.
老疯子早已闪身躲开了。
“又是这招?”老疯子骂道
“我就会这几招。”范柒笑道，接着又提刀冲上去跟老疯子大战几十回合。结果不言而预，范柒被轰飞无数次。
“轰!”范柒又被击飞。
“不玩了!每次都这样!”范柒收起刀
“认输了吧?我可没有用超过你境界的力量。”老疯子满脸笑意
“认个屁!你这以大欺小的老货，为了一串烤雨雁，至于吗？”手上功夫打不过，嘴上功夫范柒绝不认输。
“老子就是欺你了，怎么样?有本事你也可以欺我啊!”
“你说这刀如何才能成为灵器？”范柒有次在老疯子醉后问道
老人拿起黑刀在手中舞了几下，“灵器之所以难炼，是因为武器缺少了一种意志，当你的刀有了意志，离灵器也就不远了！”
“这就是最后所谓的铸灵？”
“木鱼脑袋终于开窍了！”
沉墨石自行变成黑刀，身为主人的范柒也甚为不解，在软磨硬泡兼绝食的攻势下，当然是绝老疯子的食。范柒终于从喝醉了酒的老疯子口中得出了一点玄机——心炼！
心炼，说是炼，还不如说是养，自拿起墨石开始，依沉墨石善储藏的特性，范柒就源源不断地为其注入真气，如无私老娘哺乳着嗷嗷待哺的婴孩，天天如一，从不间断。
兼之刀上所篆法阵，只是最基础的重力阵。于阵法之道，范柒真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怎奈遇上范柒这种死脑筋，为了打赢老疯子，硬是在黑刀上刻了几百个最普通的重力阵，饶是让阵法大家见到如此良材竟被如此挥霍浪费，真的会拿刀子捅人的。
自从有次老疯子被范柒的无理重力刀打了个踉跄，范柒更是沉迷其中，不舍昼夜。时至今日，天知道黑刀上篆刻了多少法阵。
溜溜像个将军骑着小虎飞快地回来，虎背上还放着不少战利品。
“你们两个又跑去哪里捣乱了？”范柒骂道
小虎抖抖身子把背上的战利品抖下来，对着范柒裂开嘴露出一个虎式微笑。如今的小虎已长得如小牛犊子般，虽还有些稚气，确已具备山中之王的潜质，奈何背上还坐着只猴子，那才是真正的山大王。
凭着在猴群中的特殊地位，这两年来溜溜带着小虎几乎闹遍里方圆近百里的山头，什么掏雕巢，偷灵果，烧蛇窟等等，搞得整片山林鸡犬不宁。总之，小虎是先锋，溜溜是统帅，溜溜指哪，小虎就去哪。
溜溜只比以前长高了一点点，还是那般瘦小单薄，只是双眼更加灵动了。“就你吃得最多，怎不见你长肉？”范柒望着溜溜
溜溜轻轻一跃就从虎背上跳到范柒肩上，用手指着那些战利品，比划着今天晚餐的丰盛。
自从小虎长大以来，范柒为训练小虎的生存能力，食物方面全交给小虎负责，溜溜负责监督或者说是指挥。
溜溜将一条蛇抛向天空，范柒拔出刀快如闪电地划了几下，一拔一收只是瞬间，蛇肉一块块大小均匀，骨肉分离掉进锅里。
当老疯子得知范柒铸造此刀只是为了方便切肉剔骨，当场喷了好大一口酒。
“你说我五臓都已修成近一年了，已经算是开藏圆满，怎么还没进御空境呢？”范柒看着老疯子
“看看你的血！”
尽管范柒两年来每天都在鼎里熬，身上的血液还是紫红色的，只比以前淡了些。那身坚逾钢铁的铜皮铁骨倒是退化了不少。按照老疯子的说法就是像正常人了点。
“你以为当初喝的是菜汁？”老疯子骂道
范柒无言以对
“依仗外力，终非大道，日后能走多远，还得看你自己。”老疯子忽然感慨道
“你留在这已经没用了，今天就滚吧！”老疯子语出惊人
范柒惊愕地望着他，“你不要我了？为什么？”
“难道你准备在这破山里过一辈子？难道你不想回到那欠你、欺你的花花世界？”
范柒无言，说不想是不可能的，但他也不想离开。
“滚吧！”老疯子又叫了句，不等范柒回应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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