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本性

　　“妄言，你在想什么呢？”晏梨落忍不住浩气的看过来。她已经把鱼汤煮好了，飘香四溢，是其他人万万做不出来的味道。有几个大胆的眼巴巴地瞅着，谁也不敢向前去，问晏梨落要一碗。

　　原因吗……没什么，就是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军师真的好可怕啊嘤嘤嘤，他居然能有那么强的战斗力，他杀人不眨眼啊，他兵不血刃啊。这特喵的，谁还敢跟他作对啊。

　　晏梨落并没有觉察到大家害怕她的原因，事实上，她的心里满是攻打突厥可汗的事情，别的压根也不愿意去在意了。

　　苏妄言回过神来，见晏梨落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刚才的郁闷不满全都烟消云散了，不仅如此，他还生出了一种“帮着南岭帝君挡一次天罚也没什么啊”这种十分没有主张的想法。

　　他坐下去，拿碗在锅里舀了一碗汤出来，轻轻地吹走热气，喝了一口。是他喜欢的味道，哈记忆中是一模一样的。

　　晏梨落笑着看着他一碗汤喝完了，才问到：“怎么样，好喝吗？”

　　“好喝，和以前一样好喝，梨落的手艺果然没有退步过。”

　　晏梨落神色黯然了一瞬，很快恢复如常，她点点头，说道：“那当然了，这可是我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苏妄言实际上看到了晏梨落神色的变化，但是他也没有拆穿晏梨落，而是插科打诨，把这个话题接了过去。

　　这一夜是相安无事的，除了晏梨落要和苏妄言睡在一处的时候，有那么一点点的尴尬，不过很快也被扑面而来的困倦而打灭了。

　　第二天一觉醒来，一行人继续上路了，他们的目标是把突厥可汗印出来，印不出来的话，至少也要把他的心腹印出来，引蛇出洞，后面才能有了破绽，上去打蛇七寸。

　　当然，正如晏梨落所料，没过多久，他们很快就遇上了埋伏。

　　春天你放走一个杀手，秋天就会收获一群杀手。

　　这话是穆祈说的。话虽然粗糙了一点儿，但是道理还是一点儿都不粗糙的。

　　果不其然，没过两天，行军对于便跟飞虫撞进蛛网似地撞进突厥可汗布置好的埋伏。

　　“我就说，我猜得不错。”正中下怀的晏梨落，斜着眼瞧被几个黑衣人围住的苏妄言，还一排轻松的调侃道，“你看，他们都围着你，果然是冲你来的——哇，快躲开，他们想把你给砍死，你看出来了吗？”

　　苏妄言被气的咬牙切齿，把两个杀手穿成串踹到晏梨落面前。

　　晏梨落眸中仍然带着笑意，一边杀人如砍菜，一边问道：“生气了？”

　　苏妄言摇摇头，他哪里舍得对着晏梨落生气啊，晏梨落自己真的不知道吗，还要在这里问他！

　　“梨落是生我的气，觉得我不应该把他放走吗？”身长玉立的青年扭断了一人的脖子，丢垃圾似地把尸体扔在地上，回过头去看着晏梨落的眼睛。

　　晏梨落愣了一下，笑道：“我可没这样说，没有的事儿。”

　　她既然这样说了，苏妄言也不多说话，只是点点头，重新投入到战斗中去了。

　　突厥可汗的部下，本来以为自己是守株待兔的蜘蛛，却没想到撞上来的不是什么小虫，而是一直盯着他们的猛兽。

　　晏梨落这次仍旧没把人杀干净，俘虏眼见大势已去，当即便要咬破舌下的毒药包，却被晏梨落“咔嚓”一声，熟练地卸了下颌骨。

　　士兵们看着这一幕，纷纷心头冷的瑟缩了一下。

　　苏妄言也是挺震惊的，这还是当初那个笑得甜甜的晏梨落吗？

　　晏梨落业务技能娴熟，随手找了块破布，塞在那人口中，道：“别看我，我知道你不怕死。既然不怕死，那我偏偏不让你死。”

　　那人虬结的肌肉突出，拧着手臂打滚般挣扎着，被晏梨落一脚踩在膝盖上，呼声被堵在喉咙里。

　　苏妄言和战士们跟在后头，没一个人敢吱声。

　　“接下来的过程，我不建议还没有成年的士兵观看，我怕你们以后有心理阴影，”晏梨落抱着胳膊，与其轻飘飘的说道，“要不大家安营扎寨，然后先找个僻静地方歇会儿？”

　　察觉到脚下人的双腿不自禁颤抖起来，晏梨落脚尖一掀，轻轻踢了踢：“别慌，应该不会比你们突厥可汗的把式，更折腾人多少，也就是听起来更要吓人的，我下手很轻的。”

　　那俘虏抖得更激烈了。

　　晏梨落嘴角挂着和蔼可亲的微笑，那副模样，一点儿也看不出来，竟然有一个如此恐怖的是身手和如此可怕的能力。

　　晏梨落慢慢的蹲下身去，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轻描淡写道：“这位不知姓名的突厥可汗的走狗先生，在开始我们的审问前，容在下先自我介绍一番。鄙人姓晏，坐不改名行不改姓，叫晏梨落，说起来，时间太久远了，上次这样审问人的时光，我都快记不清楚了，不过，这次你又给我提供了新的快乐，我很感激你。”

　　俘虏睁大布满狰狞红丝的双眼，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想着晏梨落的目光，又惊又怕。

　　“所以，还请刺客先生……不要抱有侥幸。”晏梨落又低声道，犹如恶魔的耳语，缭绕不息，“做杀手的没有人怕死，但怎么死，总归还是有区别的。你说对吧？我呢，就是不太希望你死的太痛快。你说你要是痛快了，我岂不是就要不痛快了？所以，还请这位刺客打人，多多包涵，不经我已经太多年，没做过这一种审问工作了。”

　　阴云积聚，地上的黄沙被风卷起，裹挟着干瘪的树叶发出刺人的沙沙声。俘虏感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没有一个部分再属于他自己，只能努力屏住呼吸，否则便会发出可耻的出于恐惧的呜咽声。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点头或者摇头。”晏梨落知道苏妄言站在一旁，她没回头看他，只垂眸兀自道，回答慢了，我就剥你一块指甲。指甲剥完，我就剁你一根手指。手指不行，我们就切点别的……反正我刀工不错，比较了解切哪里最疼，切哪里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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