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大街上的采花贼

　　小荣来一屁股坐了下来，毫不客气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吃了一口，茶很是香甜，他这才娓娓道来：“可不就是为了那个许九白嘛，也不知主子怎么看上她的，她同你那华裳，裳……”

　　他想说许九白同你那华裳公主可是不相上下，半点女子的娇柔都没有。可一见贾似年那双威胁的有些阴狠的目光，嘴里的声音就不自觉的淡了下来，末了，伸出手去攀扯贾似年，勉强笑道：“别，别，你别这么看着我，怪吓人的。”

　　贾似年今儿本就没什么好脾气，一把将他的手挥开，没好气道：“你若再是不长记性，去提她，你信不信我让你家主子关你一辈子的禁闭！”

　　小荣来听了，嘿嘿笑了笑，极是有眼力见的绕过了这个话头，道：“得了得了，不提她了，不提她了。我今儿来是想跟你好好说道说道那个许九白的，她可忒可恶了，第一回见着就打我小报告，再有还还，还。”

　　“还怎么？”

　　想到许九白说的那起子浑话，小荣来惯事脸皮厚的，此番也觉得有些臊皮，不愿言说，只道：“我就是不清楚主子怎地就看上了她？起初你同我说主子对她不一般，我还不信，这几天我瞧得，真真切切的，主子对她确实不一样，看来真的是十有八九瞎眼看上了她！”

　　瞎眼？

　　书房里正坐着看书的宋如玉不知怎地，突然打了个喷嚏，只道春寒料峭，也不多管。只是又不知怎么关心到了许九白身上，她那小身板，也不知抵不抵得住这春寒。

　　贾似年也没想小荣来竟然如此看不起许九白，其实这许九白生的极其的漂亮，人也聪明伶俐，虽然不像个女子的行事作风，但谈吐见识非同一般，更有那赌技堪称一绝。

　　虽然宋如玉是出色的吧，也没必要这么看轻许九白吧，贾似年此刻倒是有心情替许九白来打抱不平了。

　　他冷眼斗看小荣来，扬高了尾音：“你倒是这番小看她，我可告诉你，以前她在知州的时候可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呢！”

　　倒也不必纷乱赘述，单就挑几件许九白以前的风光伟绩说道说道，也足以让小荣来见识一番。

　　果然在听贾似年言说一番后，小荣来已是瞠目结舌，模样甚是滑稽，仍旧有些不信的怀疑道：“她果真这番厉害！逢赌必赢，未曾败过？不能吧，就是主子被人封为常胜将军，也是难免吃过几次败仗的，她一个闺中小姐就这般厉害？”

　　“你以为呢？你家主子那眼高于顶的家伙，能够随随便便就看中一个普通的闺中小姐？若你真把她当做一般的绣花枕头的话，你可忒是看走眼了！你可知道知州境内为何没有一家赌坊么？”

　　小荣来听得认真，睁着一双轱辘大眼，摇了摇头。

　　“自然都是因为都被许九白赢怕了，不然呢？还能真是当官的清明的过分，把百姓教化的一个个变做吃斋念佛的素人了么！”

　　小荣来吓了一声，惊地贾似年小心脏一跳一跳的，没好眼色的睇他一眼：“你这一惊一乍的做什么！”

　　“没，我是真的没想到许姑娘竟然是这样有本事的，以前是我小瞧了她。”话到此刻，就连称呼也变了。一口一个许姑娘的叫着，方才那指名道姓恨声嫌弃的人却是哪里去了？

　　厢房外，有小厮走来，敲了敲门，打断了屋内两人的谈话，贾似年问了一句：“怎么了？”

　　那小厮道：“隔壁厢房的客人叫我来唤您，说他们要走了，还有一事想要同公子您商量商量。”

　　贾似年虽然是邀仙楼的老板，可极是不喜别人这样称呼他，他觉着俗气的很，便让楼里的人唤他一声公子便是。

　　因为提到了隔壁厢房的客人，贾似年立刻正经了脸色，面容肃穆，转过来对着小荣来时又恢复了面色如常。

　　他站起了身，掀了锦袍，整了仪容，花孔雀一般艳丽的服色照耀的一屋子熠熠生辉，无比华贵。

　　“你这八卦也莫讲得久了，再吃些茶饼就自行先回府吧，我还有客人。”他刚走了没两步，想了想，又转身提醒，眉梢微挑，声量微挑道：“还有，我想着必是要提醒一句，许九白在你主子的心里是不一般的，你就是再不喜她，也莫要失了分寸才是。”

　　听了许九白的那些丰功伟绩，小荣来此刻哪有什么疑惑，当即狂点了点头，摆了摆手道：“我晓得我晓得的，你快走吧，莫让你客人久等了。”

　　贾似年一听，只是摇着头，踏着轻巧的步子笑着离开。

　　小荣来便吃着茶饼，便想着贾似年方才同他讲得关于许九白的事情：他生平最是佩服那些有本事的人，纵然这赌博不算光彩，可这逢赌必赢的赌技全天下也找不见第二个了吧。

　　他心中早已将从许九白的怨言转化为敬佩，若是可以，他还想着许姑娘能够教他一二，日后也不怕没钱娶媳妇了。

　　也亏得小荣来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倒是打算得长远。

　　又是一阵夜风袭来，吹得纸窗不停地撞击着窗柩，发出响声。宋如玉放下了手中的书，犹豫片刻，还是走出了书房。

　　一到后院，只见微风刮起两片残叶在院中游荡，那娇俏的身影还能哪里去寻？

　　气温骤低，若她还在此处难免惹上寒气，走了也好，令他心安。可不见她的身影，顿时就有些怅然若失之感。宋如玉都觉得他自己快被这模棱两可的心绪搅得头昏脑涨了。

　　正当口，小荣来赶得巧，回来了。

　　院子里仅仅站着宋如玉一人，白衣飘飘，微风中有落叶旋转，尽显凄凉。

　　这几日他见了自家主子不少这样失魂落魄的神情，一看也知道，定然是许九白走了。原来主子是这样在乎许姑娘的啊，小荣来今日才算是真真看明白了。

　　落了地，小荣来便道：“主子今儿送许姑娘走的早呢，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回来时看着落霞街那处正乱得很呢，有贼匪出没，是不安生的，许姑娘这运气倒还好。”

　　“什么？”宋如玉语气里难掩的惊诧，嘴唇微张，俊眉紧蹙。

　　小荣来当然不知道宋如玉今天根本没有送许九白回府，以往都是他送的，今天却一反常态。本来许九白也是有轻功在身的，所以让她自己回去，也不必太过担心，可猛地一听小荣来这么一说，他那里能够不担心，现在就恨不得奔去落霞街附近。

　　一股气上来，凌波微步，抹过一栋一宅的屋顶，不需多时，便到了落霞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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