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心酸（第二更，求订阅）
身后的这些路人甲乙丙的议论，对于吕小白而言，都不是值得在意的东西。
他的情绪也没有那些狗血的以前经历，只是一股源自于人性本能的怜悯和愤怒。
或许又被称之为良知？
虽然不明事情来龙去脉，但是当下的那一刻，他选择了遵循本心。
......
......
吕小白朝着前方街道走去，速度倒是不快。
他还不知道这个小女孩的身世和来历，当然也就不知道她住在哪里，所以他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将其带回六扇门，而是一路行走，一路以掌心抵住其的后背，缓缓输入他的长生真气，徐徐图之，一点一滴地恢复着小女孩的状态。
作为道家至高神功宝典，长生诀的这种堪称变态的恢复疗伤能力，显然应付一个小女孩是绰绰有余，哪怕她身体根基亏空已久。
但见她于吕小白的怀中苏醒，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只不过，似乎是因为第一眼进入眼帘的，是一张极为陌生的脸孔，这让这个警惕心极重的小女孩顿时剧烈的挣扎了起来，甚至要伸手去抓吕小白的脸。
“别乱动！”
吕小白低喝一声，虽然女孩在长生诀真气的作用下醒来，但身体还是很虚弱。
他正在以如今自身深厚的真气，帮其梳理元气，甚至于留下一丝长生真气，以强壮她的本源。
如果她挣扎得太过激烈，于这个过程就有些削弱效果。
只是很奇怪，在小女孩听到这句话之后，她的身体莫名一僵，随即又看了吕小白一眼，原本伸到半途的手臂，居然是出人意料地停在了半空中，最后缓缓落下。
她那本来由于强烈不安和危机的紧张神色，也竟然是在这一刻缓和了几分。
随即小女孩握了握拳头，又摊开，看到其中乖乖躺在掌心的几枚铜板，她眼中的焦躁又少了一丝，只是立刻，她又对着吕小白开口言道。
“还有呢？”
听到了她的问话，吕小白微微一怔，随即看着她手中的铜板，便立刻反应了过来，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我还会贪你的铜板？”
听到了他的话，小女孩低下了头。
到了这一刻，他用长生真气梳理其体魄的过程，也差不多结束了。
看到她这个样子，吕小白想了想，将其放下，然后把另一只手掌里的铜板，交给了小女孩。
看着手中一个不少的二十枚铜板，小女孩咧开了嘴，第一次发出了这般愉悦的笑容。
不过，这样单纯明亮的笑容，转瞬即逝。
虽然她知道是吕小白帮她解了围，也知道是他帮自己拿回了这些铜板，但是大概是在这颠沛流离的短暂人生里，见过了太多人性的丑恶和黑暗，幼小的心灵早已蒙上了阴影。
所以对于吕小白，她还是有一种近乎本能的警惕，神色有些紧张。
“行了，帮你到这，你自己回去吧，爱干嘛干嘛去，我就先走了，再见。”
吕小白也不是不知趣的人，看到这小女孩对自己如此提防，自己也没必要太过热情，到此为止也就够了，反正自己是尽到了自己的心力，问心无愧。
只是正在吕小白转身要离开的时候，那个脆生生又带着几分怯懦的声音悄然响起。
“喂。”
吕小白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那似乎正陷入一种纠结的小女孩，眼珠子骨碌一转，随即也是以一种差不多的语调，懒洋洋地回道。
“干嘛。”
小女孩吓了一跳。
似乎是没想到吕小白会以这样的声音姿态来回答她，随即似乎有些羞恼的她，狠狠地瞪了吕小白一眼，然后那稚嫩的声音，却是有些生硬地对着他说道。
“你会治病人吗？”
听到小女孩的话，吕小白眉头微挑。
看起来这女孩虽然年纪不大，但大概是过早承担了她这个年纪所不该承担的压力和担子，一些思绪倒是有些早熟。
应该是感受到吕小白传入其体内的长生真气，让她有种莫名舒服，似乎是得到某种治疗的样子。
小小年纪的她，当然还不了解内力真气这种东西，所以也只能归结于吕小白懂得医术，刚刚那也就是他的医术在起作用。
有了亲身体验，疗效不错，所以她试探性地朝着吕小白发问。
而吕小白则是心中念头急转。
先前他也听到了那几名熊孩子的话，似乎这个小女孩还有一个娘亲，还被骂成短命鬼。
看这个样子，多半是她的娘亲患了病，而这小姑娘是要以这二十枚铜板去请大夫看病。
不过这点钱，能请到什么层次的大夫。
吕小白心头是一阵叹息，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今天的他，同情心有点泛滥。
明明在经历过这一段时间以来的江湖之事后，他的意志已经和之前大不一样，变得刚毅且坚定。
极少再流露出这种同情的心绪，他自己也有些奇怪，但是也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算是缘分吧。
吕小白心中微叹，随即看向小女孩，扫视了一眼，脸上又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请我看病？那可是很贵的啊，你有多少钱？”
听到了他的话，小女孩的脸色明显有些发白，一双小手攥得紧紧的，嘴唇紧抿，流露出一种坚定。
“我，我这有二十枚铜板，不知道够不够你要的，如果不够，能不能，能不能让我先欠着，将来，将来我一定会还给你的，当牛做马也会还给你的。”
小女孩似乎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朝着吕小白摊开了手掌，那些已经有些磨得发亮的铜板，就这么孤零零地躺在她的手里。
这是她的全部。
这是她能够许诺的全部。
看到她这个样子，突然之间，吕小白就有了一丝愧疚和负罪感，仿佛自己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一个玩笑罢了，却带给了他心酸之感。
吕小白强行平复翻涌的思绪，上前一步，将小女孩的铜板拿走了十五个，留下五个。
“够了，走吧，带我去看病人。”
看到手中还剩下的铜板，小女孩有些发愣。
她不是傻，也并不单纯。
她知道现在江津城里，哪怕是那些最平凡的小医馆，出诊费一次也要五六钱银子。
二十枚铜板，说实话，这是她现在能够拿出的全部钱财，所以打从一开始，她也就没有指望这二十个铜板能够让大夫出诊。
她真正打算付出的医药费，是她自己。
但是现在。
看着前方这张还在朝着她做鬼脸的，同样青涩的脸孔，小女孩的眼眶渐渐泛红。
只是似乎是她的性格，让她不能容许自己表现出软弱，所以又是狠狠地一瞪吕小白之后，便朝着街道的一个方向快步而去。
而吕小白则是微微一笑，然后迈开步子，跟上了她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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