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风雪夜归人1
腾杰和袁袁看到姚若尘,也激动上前,三人拥抱在一起。
腾杰的眼泪再次顺颊而下,将姚若尘的胳膊箍的紧紧的,泣不成声地说道:“吓死我了,若尘,我以为自己就那么死了,看不到我爸妈,也看不到你们了。”
姚若尘却搂着腾杰,安慰说:“没事的,没事的,这不是都好好的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咱们呀,都是有后福的人喽。”
袁袁也红着眼圈安抚腾杰:“行了,你又来了,停止啊,我告诉你,你都哭了好几场了,你再哭,我心脏都受不了。”
可腾杰强忍的呜咽更让人哭笑不得,姚若尘也不知道如何安慰,经历这一惊险刺激的一幕,自己也是身心俱疲,真的没有精力再照顾其它人,现在,她只想好好的喝一碗热水,吃一口热饭,然后躺在热乎乎的炕上睡一觉。
“你们两个,这是一起白头到老了吗?”张照海打量姚若尘和韩笑天,忽然悠悠地说道。
所有人看向姚若尘和韩笑天,纷纷哈哈大笑。
而这个农家院的火炕前,就有一面超大的镜子,姚若尘和韩笑天听闻此话,一起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大雪,已灌满一身,因为有汗水和呼吸出来的气体,将细碎的冰块凝结在帽子上,头发上,两鬓上,衣服上……,总之,两个人,从头到脚,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韩笑天也微微笑了一下,整理一下头发上积雪,脱掉了外套,拿到厨房去清理,并朝姚若尘喊:“来,火边烤一下,去去寒气,不然,一凉一热,容易感冒。”
姚若尘也轻轻点头,边脱外套边朝火炉走去。
“咦……。”
张照海和腾杰等人忍不住发出“咦”的惊诧声,这两个人,平时见面就掐个你死我活,今天这是怎么回事?不光没掐架,一个一反常态的没挑衅,一个一反常态的没较劲儿,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韩笑天和姚若尘听着身后的调侃声,二人相视而笑,没有解释一个字。
晚餐,是农家大婶准备的常见菜,萝卜汤、白菜炖土豆,主食是粘豆包和两掺面的大饼子。
什么是两掺面饼子?这个城里的孩子都没见过的主食,却是姚若尘从小吃到大的,每天清晨,她都能看到奶奶在氤氲的水汽中,一双手中,和着粘乎乎的淡黄的白面和玉米面和在一起的面饼,贴在锅圈上,而锅底,便是白菜炖土豆。
粘豆包,更是姚若尘的最爱。粘稠的糯米包上豆沙馅,含在嘴里,稠稠的,甜甜的,软糯的香甜渗进嘴里,有一种恬淡的,幸福的味道。
而姚若尘,看见这两样东西,忽然地就想起了奶奶。不知道奶奶现在怎么样?老寒腿有没有疼?这天寒地冻的,她一个人怎么升火做饭?
想到奶奶,恐惧再次袭上心头,如果自己真的死了,奶奶怎么办?谁照顾她,谁给她养老送终?
化恐惧为食欲,这是姚若尘自我安慰的唯一的重要方式,不是之一。
姚若尘向大婶道了一声谢,便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喝了一碗萝卜汤,果然,新鲜又美味,最重要的,有家的味道。
韩笑天也照她的样子,喝了一口萝卜汤,吃了一口大饼子。
“怎么样?”姚若尘问韩笑天。
“好吃。而且很暖和。”韩笑天笑着回答。
“你等一下。”姚若尘说着话,拿起旁边的油炸辣椒沫,盛了一勺放到韩笑天的菜碗里,而后一脸期盼地看向韩笑天说:“再搅拌一下,尝尝。”
“我不吃土豆。”韩笑天从小不吃土豆,所以,他只喝萝卜汤,没打算动那碗菜。
“不吃土豆?天,你真是亏了,我告诉你,土豆可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又营养,又好吃,别挑食,来,尝尝。”姚若尘笑着示意韩笑天,吃了那碗菜。
“是啊,孩子,我们这的土豆白菜,都是自家产的,没有农药,纯绿色食品,和你们城里的不一样。”大婶也忍不住笑着劝韩笑天。
韩笑天礼貌地朝大婶笑笑,伸手用筷子搅拌了一下辣椒油,再次质疑地看向姚若尘。
姚若尘朝其示意:“尝尝嘛。”
韩笑天再次笑了了一下,淡淡了夹起一块白菜,放进嘴里,然后又试着夹起一块土豆吃。
果然,很软糯,但,太辣了。
韩笑天不禁辣的咳了起来。
“刺激吧?我告诉你,这大冬天的,只要吃上一口辣辣的东西,保你驱寒散凉,浑身冒汗。”姚若尘说。
韩笑天再次礼貌地朝大婶点头致谢:“很好吃,大婶,谢谢你,辛苦啦。”
“没事,没事,大家不用客气,可劲吃儿,锅里还有呢。”大婶显然也是热心人,一再地让客。
而其它早就吃完饭的同学,此刻竟坐在火炕上,吃着瓜籽,看着电视。
21寸的彩色电视上,正在播放许晴和濮存昕出演的都市情感剧《来来往往》。
剧中,许晴的穿衣打扮和为人处事都很超前,很时尚,很有看点,所以很多同学都在模仿或是议论。
当姚若尘和韩笑天帮大婶收拾好厨房,再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他们争的面红耳赤,个个拉着姚若尘要评理。
而丁健,刚拉到姚若尘的胳膊,就被韩笑天的眼神挡了回去。
丁健脸上的笑容便立时凝固,终究愤怒地起身下炕,冲向韩笑天:“韩笑天,你到底想怎样?”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韩笑天也不甘示弱地回答。
同时,车上的一幕再次在他的脑海中翻滚而来。
当时,车上的人都在恐惧之下,尖叫、哭闹,而韩笑天抱着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思维完全处于混乱状态。
车东倒西歪,颠跛越来越厉害,他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感觉有无数的车轮从自己的身体上辗过,便下意识地抓紧了在自己身侧的丁健。
谁料到,在车辆离大树越来越近,即将相撞的那一刻,丁健看着欺压向自己的大树,竟突然用力伸出双臂,推开韩笑天挡在了自己身前,还处在无意识下的韩笑天,还没来及反应,就听“砰”的一声巨响,随即脑袋便向炸裂一样,全是周围的混乱声和前方挡上玻璃上溅到的司机师傅的血滴,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我,我,我只是太害怕,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就躲了起来而已。”显然,丁健也想到了这一幕。
“是吗?这么说,我还要向你道歉?怪我当时没照顾好你?”韩笑天突然冷笑,嘲讽地看着丁健。
所有人听见这句话,都质疑地看向丁健。
“韩笑天,人各有命,我不是圣母玛丽亚,在那种情况下,我自身难保,不可能撇着我自己救你。”
“那你也不应该拿我当挡箭牌,这万一要是真出事,死的人就是我,而不是你。”
韩笑天说着话,突然上前,扯着丁健的衣领冲出门外:“今天,我非替你爸妈教育教育你,让知道,什么叫仁义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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