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真理御座
在一众魔法师与魔法学徒的紧张期待中，三天时间很快过去。
这三天中陆陆续续有收到讯息的魔法师从外界匆忙赶来，就连极光城魔法学院也在选项诺兰的吩咐下，派了一批新入学的学徒与临近毕业的魔法师前来参加这次魔法师之间的盛会。
本来空旷的魔法结社因此变得拥挤起来，魔法结社的中高阶魔法师们因此不得不将界域魔法阵的范围扩大，并对新包含进魔法结社范围的森林进行改造、修建出大量房屋，这才使得前来参加这次盛会的魔法师们不至于在野外撑起魔法结界过日子。
这天一大早，天还没亮的时候，魔法结社的上空就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圆形魔法术式。
这个巨大圆形魔法术式内部有四个关键的结构节点，那是代表了四大贤者立于魔法师之巅的四个神秘符文组合，也是整个巨大术式的核心结构。
在四个节点四周，环绕着色彩与大小不一的多个结构稍显简单的符文结构，那是四席贤者之下、魔法师第二序列与第三序列的诸位强者的徽记。
再之后的，则是一些纯粹的术式结构，已经代表了中阶魔法师与普通高阶魔法师数量的无数简单几何符文。
无阶位魔法术式——“真理御座”。
这是一个毫无实用性、只有纯粹记录意义的魔法术式。
魔法师的席位序列中，只要登上了黑袍之席，就有资格列入“真理御座”，成为这个巨大魔法术式结构的一部分，因此这个巨大魔法术式的每一个部分，都代表着一名中阶或至少有中阶潜力的魔法师，“真理御座”的结构越复杂、就说明魔法师的群体越庞大。
“真理御座”是以最高席的贤者议会的存在作为根基、永久存续的纪律性魔法术式，登上了“真理御座”，即等于被铭刻了在魔法师的历史中、有资格接受所有后来者的瞩目，这是每一名追求真理的魔法师都无法忽视的极大荣耀。
这么一个据说是从魔法元年诞生的、意义非凡的巨大魔法术式，如今虽然基础结构已经非常繁杂，但核心的四大贤者席位之外却仍有许多空缺，显得有些美中不足。
此时所有魔法结社内的魔法师和魔法学徒都来到室外，注视这个象征魔法师全体荣耀的巨大魔法术式。
“真理御座”并不是第一次出现，迄今为止的数次真理评定都是以“真理御座”的出现作为开场，并且在魔法结社和魔法学院中都有微缩版的“真理御座”术式模型，因此只要在魔法结社和魔法学院呆过一段时间的正统魔法师们，都对它并不陌生。
在日常研究魔法、探求真理之余，魔法师们最喜欢的一个消遣就是讨论“真理御座”的变化。
而每一次真理评定也是“真理御座”变化最大的时候。
“果然夏娜阁下已经晋升了第二序列，离核心又靠近了一步！”
“是啊，符文与术式结构也发生了改变，现在的描述含义中多了许多对传奇阶位的描述。”
“只是一个对传奇魔法师的概述结构，就已经让我们这些中阶魔法师都看不懂了……”
“魔法师存在本身就是世界真理的揭露者，越强大、越靠近根源的魔法师，他的存在就越是不可名状，阶位低的魔法师根本就无法理解！”
“……说起来，你们有留意到朱利安阁下的结构部分发生了变化吗？”
“咦？好像真的是！”
“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半年前夏娜阁下晋升传奇阶位之前，她的表述部分也是像这样先发生了部分结构的变化……”
“难道说魔法结社又要诞生一名传奇魔法师了吗？”
“我看这很有可能，朱利安阁下和夏娜阁下都是最早追随甘道夫阁下的魔法师，他们两位同一年登上传奇阶位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
“唉……一直有传闻说魔法结社的组织形式比我们魔法学院要更优秀，就连魔法学院内部，也是以魔法结社的形式授课的雪莉教室成绩最好。”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魔法结社的由于愿意接受所有能够找到这里并通过考核的魔法师，很多魔法学院毕业的魔法师，都会来到这里呆上两年、与来自大陆各处的其他魔法师交流，这才导致了魔法结社的高序列魔法师比例真么咁。”
“是啊，魔法学院培养的都是学徒和低阶魔法师，相比之下魔法结社这边更像是一个更高级的学院了……”
类似的讨论魔法结社内各处都上演着。
有的魔法师关注于魔法结社和魔法学院的对比，有的在关注同序列的竞争对手最近有无变化，有的在关注“真理御座”上的特殊符文结构……
但有一群身份特殊的魔法师，关注的却有些与众不同。
魔法结社边缘新建的临时居住区一角，一群身上没有任何魔法结社或者魔法学院这类正统魔法师标识的人，正聚在一起、一边警惕着四周其他魔法师的目光一边低声讨论着。
他们是东部联合培养的法师团的精锐小队，此时竟然以魔法师的身份混进了魔法结社中！
由于诺兰刻意泄露部分中低阶魔法师的培养方式，导致整个阿斯兰大陆各处都有着自学的“野魔法师”，并且这些野生魔法师也在魔法结社的接纳对象之内，这就让敌视魔法师的东部联合找到了派遣间谍渗透的机会。
这些年来，东部联合一直在猎杀野魔法师的同时，派出间谍假装野魔法师混进魔法结社，以获取外界没有流传的完整魔法阶梯资料。
诺兰很清楚这一点，但一直没有阻止，或者说这种情况的背后，根本就是他自己在推波助澜……
“队长，按照情报，这个魔法术式中每一个有着单独表述符文的术式结构，都代表着一名至少高阶的魔法师，这里能够看到的这些术式结构已经有接近二十个了！这已经和战神殿的高阶数量差不多了！”
“冷静点、福斯！我们只需要时刻谨记，我们东部联合的背后是战神冕下，是凌驾于所谓的四大贤者之上的伟大神袛就足够了！区区一群邪恶亵渎的魔法师，数量再多也根本没什么好疑虑的！”
间谍小队的队长训斥完年轻的队员后，向另一名气质稳重的队员说道：
“尼尔斯，对比过和之前的情报的区别了吗？”
名叫尼尔斯的男性队员是小队中的咒文学专家，专门负责解析一些正统魔法师的深奥符文表述。只见他扶了扶佩戴在右眼上的单片眼镜，说道：
“四大贤者的表述部分没有变化，第三序列的蓝袍魔法师数量有所增加，多了几名没有环绕在四大贤者四周的蓝袍魔法师，应该是获得蓝袍资格的野魔法师……第二序列中比之前多了两人，应该是那个名叫夏娜的新晋传奇魔法师以及原罪魔人霍尔蒙克斯。”
“魔法师又多了两个传奇么……”
“……还有一点，环绕在炼金与长生之贤者霍恩海姆的术式结构周围的下属表述部分从之前的三个变成了七个，根据已知的情报分析，可以判断原罪魔人的数量上升到了七个！”
咝！
间谍小队其他人闻言都能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罪魔人一实力强大、极难杀死，并且能够操控情绪之力，所到之处总会挑起民众的情绪混乱、导致一系列的治安事件，是东部联合多年来的头疼对象。
“安东尼阁下好不容易才将实力最强的愤怒魔人霍尔蒙克斯除去，这一下子却又突然出现了好几个！”
“以原罪魔人一贯的作风，我们东部联合一定会是他们的敌对对象！”
“魔法学院的院长是精灵诺兰，并且成员也大多是蓝山余孽，卡戎也一直在培养南方的那群异族，甘道夫将魔法结社扎根在联合王国，霍恩海姆创造的原罪魔人一直敌视我们东部联合……四大贤者是要挑起魔法师和我们的战争吗……”
间谍小队的队员们低声议论纷纷，但语气中用难免有些惊慌与恐惧。
越是深入研究过魔法，就越是知道魔法的强大，也越是清楚魔法师群体潜力的恐怖。
尤其是在了解过“真理御座”的表述内容之后，这些间谍魔法师们就更加清楚天空上那个巨大魔法术式背后究竟代表着多么可怕的意义。
“够了！”
队长忍不住大声呵斥了自己的队员。
由于声音过大，不可避免的吸引了四周其他魔法师的目光，小队成员们在紧张中慌忙停止了讨论。
队长也在发现自己的失误后语气缓和下来，再次低声说道：
“四大贤者和战神冕下是否会有冲突，这不是我们能够接触的领域，我们只需要尽力造成自己的任务就够了……”
虽然依旧是激励的话语，但队长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语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不再坚定。
“……我们这次除了要刺探魔法师的最新情报之外，也有一个上头吩咐的重要任务，希望大家不要忘记了！”
尼尔斯扶了扶单片眼镜，接过队长的话题继续说道：
“我们是这些年来第二批潜入魔法结社的间谍小队，在法师团中我们是最精锐的小队……但三年前潜入的第一小队，曾经是比我们更加优秀的、由东部联合最天才的法师组成的王牌小队，但就是这样被给予厚望的第一战队，在一年之前突然与总部失去联系……因此我们这次，还需要暗中调查他们失联的真正原因！”
小队成员听后都变得严肃起来，可以说这个秘密任务才是他们本次潜入的首要目的，那些东部联合千挑万选培养出来的第一世代王牌法师们的失踪，已经在法师团中引起了一些不好的传闻，这才需要他们这些第二世代的王牌潜入调查。
队长接过话，接着说到：
“最坏的预想，是他们都已经暴露了身份，已经被魔法结社监禁甚至处死……如果他们暴露身份后被魔法结社追究出法师团内部的鉴别方式的话，即使这几年法师团已经更新了几次鉴别术式，但我们本次行动还是会有很大的暴露可能……”
随着队长的话语，队员们逐渐变得紧张肃穆起来。
“……这次任务我们很有可能会牺牲在这里，但任务必须要造成，即使是明知必死，也要在死前向总部传回消息，这是我们的使命！被战神冕下允许研究邪恶魔法的我们，要有献出生命的虔诚与觉悟……”
……
但间谍小队不知道的是，在魔法结社某处，同样有一群魔法师聚集起来，通过监视与成像魔法阵观察着他们。
一名女性魔法师笑着说道：
“喂喂、我说，我们不去和他们相认真的好吗？接下来就是真理评定了，无论怎样我们都肯定会被他们发现的，到时候可就尴尬了！”
另一名男性魔法师有些无奈地说道：
“那能怎么办？直接找到他们、跟他们说，你们敬仰的第一小队、曾经法师团的王牌们，已经彻底背叛了东部联合、一心一意加入了邪恶亵渎的魔法师组织？”
另一名魔法师也叹气说道：
“唉……虽然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但是真到这个时候来临还是让人感到有些别扭……队长，你快说点什么吧！”
被称呼为队长的人从一旁座椅上站起来，缓缓套上了去年自己被评定序列之后、由贤者甘道夫阁下亲自赐予的蓝色法师袍。
他竟然是一位第三序列的蓝袍魔法师！
也许他就是“真理御座”中，那几位没有环绕在四大贤者四周、不属于四大贤者直属体系的那几名第三序列“野魔法师”之一……
这名被称为队长的蓝袍魔法师沉默了一下后，缓缓开口说道：
“我认为，我们其实根本不必要在意这件事……大家都是战争孤儿，没有亲人、朋友也都是同一个小队的成员，即使暴露了也不会有什么后患……更何况，大家不要忘了当初我们是为什么要选择彻底背叛东部联合的……”
听到这名“队长”的话后，这些围在一起魔法师们都是一愣，随即又不禁露出了会心的一笑。
是啊，感受过这里对于真理探求的氛围之后，谁还会想要再回到那个只是单纯培养士兵、对战神狂热信仰的地方呢？
“……他们也都是在魔法上很有天赋的后辈，这才会被东部联合培养成为精锐，我想他们根本不需要我们的解释、要不了多久就会自然理解我们的理由了。”
……
魔法结社中心最高法师塔顶层，诺兰的甘道夫分身默默关注着下方的动静，嘴角微翘。
魔法本身的魅力，令所有深入研究过它的人都会默默培养出一种追求真理、渴望掌握自身命运的心态。
通过放纵这些间谍的潜入，魔法结社和魔法学院这些年来，可是没少从东部联合和联合王国等别有用心的国家中“招安”他们悉心挑选、用心培养出来的好苗子……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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