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神代伊始（两章合一）

　　在亚多尼雅抽取、吞噬八位深渊领主的部分灵魂核心、凝聚了多种暗面性质的概念之后，这个世界第一个内部逻辑自洽、自成体系的概念集合就诞生了。

　　‘深渊’。

　　所有超凡者都听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一个声音，这个声音仿佛是从世界本源的深处响起，向所有接触了世界真实的超凡者们宣告着‘深渊’的诞生。

　　同时，所有达到半神阶位的超凡生物们，不论是真灵还是诺兰，都明白了一个事实：

　　深渊之中，有一位真神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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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堕落、毁灭、死亡、诅咒、憎恨……

　　真灵大战之后的七千年，由物质世界表层诞生，却因为被文明秩序所排斥的、种种不符合地表生物价值观的负面思绪，在作为‘世界暗面’的深渊中沉淀，并最终在深渊中形成了一套自我演绎的逻辑系统。

　　深渊在这些概念的补充，以自己为核心、在七千年时间里完成了从一个半位面到一个真实世界的转变。

　　而‘深渊’本身，也因此成为了一个完整世界的代名词，也就是说，是一个完整的概念集合、一个真神神格！

　　就像在物质世界中，‘世界’本身就是一个范围最广的概念集合一样，‘深渊’也是一个诠释了‘世界暗面’一切的概念集合。

　　自从智慧诞生、超凡生物出现之后，世界发展上万年来，被所有超凡者视作终极目标的‘根源’，实际上就是‘世界’这个概念集合本身。

　　一个自我演绎、不断完善的概念集合，万物由它而生，因此称之为‘根源’。

　　并不是没有人想过、要通过掌握‘根源’来成为真神，只是‘根源’的释义是在太大，即便创世之初到现在、所有半神真灵所掌握的概念加起来，也不到‘根源’的十分之一；

　　再加上不同性质的概念之间会互相排斥，因此想要掌握‘根源’，几乎可以断定为是不可能的。

　　所以，才会有‘接近根源’这一说法，而不是‘掌握根源’……

　　而深渊，作为物质世界的暗面、一个独立于物质世界的新生世界，一个能够自我演绎、自我发展完善的新世界，在一定程度上，就是一个无限弱化版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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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兰思绪如闪电般转动着。

　　在这种时候，一位真神的诞生了，这剧本完全不在诺兰的预计之内，他的很多布置都有可能失去了继续下去的意义。

　　首先，真神的诞生，补完了物质世界在概念以上的空白领域、使物质世界提前完成了升华，物质世界之外的太古真灵们得以提前回归；

　　其次，一位诞生自深渊的真神，会对地表世界抱有怎样的看法、会不会有什么针对地表世界的举动？这些都是会对为来的形势产生极大影响的先决条件；

　　最后，就是这个真神本身了……

　　诺兰感受着那个仍在意识海中响起的声音，分析起它的来源以及性质。

　　“……感觉上和来自命运之网的窥视有些像，也是从不同维度空间直接影响生物灵魂，但是除了命运之网，还有什么维度空间是与所有生物的灵魂有所联系的吗？”

　　诺兰紧锁眉头。

　　命运之网存在于比物质世界更靠近‘根源’的维度之中、是所有生物灵魂的源点，一切生物意识中的变量、都被记录在命运之网中，是和诺兰前世所知的“拉普拉斯之妖”很像的存在、是一个没有主观意识的‘命运’。

　　当初为了摆脱来自命运之网的窥视、把自己独立在‘命运’之外，诺兰可谓是废了老大的功夫，期间还挑起了命运议会以及其背后的人王所罗门、与战神阿特尤斯之间的争端……

　　可以说，诺兰后续的绝大部分计划，都是从算计命运议会和阿特尤斯为起点、而不得不进行的。

　　好不容易独立在‘命运’之外，现在却发现竟然还有另一个类似命运之网、和所有生物的灵魂都有联系的维度存在？

　　“对了、是深渊！”

　　诺兰惊醒。

　　深渊是物质世界的暗面，是所有地表生物的负面情绪与念想汇聚、沉淀之处，有着‘死后归宿’这一性质，显然也是能够与所有生灵产生必然的联系。

　　“深渊有着和命运之网类似的性质……”

　　这一刻诺兰想到了命运议会背后的那个太古真灵、那个掌握‘命运’的人王所罗门。

　　恐怕祂所追求的神职，就和‘深渊’有着部分类似的性质吧……

　　这个‘深渊’真神究竟是谁呢？

　　就在诺兰低头沉思的时候，一股吸引力突然从空间深处传来，拉扯之诺兰，准确来说，是吸引着诺兰意识海中的‘原罪’。

　　“嗯？怎么回事？”

　　诺兰神色一变，连忙用精神力触动了‘原罪’和‘美德’，两个概念术式相互影响、形成一个尚未完全的整体，这才抵消了那来自空间深处的莫名吸引力。

　　“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原罪’……不对，刚才就连‘原罪’本身，也存在循着那股力量离去的趋势！”

　　这时，那个在所有人意识中响起的‘深渊意志’，突然停下了原本低沉的喃呢、发出了一声散发着明显的恶意与暴怒的怪异吼声。

　　这一声吼叫怪异无比，完全没有语言与逻辑的特征，但所有人却都听明白了它的意思：

　　“把它给我！”

　　其他听到这个声音的人或许会有些莫名其妙，但诺兰却瞬间明白了这个声音的含义。

　　它指的是‘原罪’！

　　刚才来自空间深处的吸引力就是源自这个声音的主人、那个深渊中的未知真神！

　　稍微一想，诺兰就大概明白了为什么祂会想要‘原罪’了。

　　‘原罪’代表了生灵思绪中的欲望性，对于现在以文明秩序为主基调的地表世界来说，这些毫无掩饰的原始欲望，毫无疑问是属于负面性质的事物、是被文明秩序排斥的对象；

　　因此，站在物质世界表里两面的角度来看的话，‘原罪’是属于‘深渊’一边的、是‘深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这一刻诺兰福至心灵，他瞬间明白了，那个真神、那个‘深渊意志’，恐怕还尚未完整，祂的神格中还缺失了生物灵魂负面情绪相关的那一部分！

　　突然，大地轻微的震动了起来。

　　“地震？不对，秘法之域存在于‘世界之漏’的临界区域，由空间秩序场包括着，怎么可能会有地震？”

　　诺兰沟通了物质世界其他地方的分身与监察术式，得到了‘整个物质世界都发生了一场轻微地震’的结论。

　　“是那个深渊意志？”

　　诺兰隐隐有些猜测。

　　果然，之前的那个声音再次在所有超凡者的意识海中响起：

　　“把它献给我、臣服于我，我将赐予你从神的位格！”

　　这句话显然是对诺兰说的。

　　对此诺兰当然是嗤之以鼻，别说这种低劣的诱惑诺兰根本不会上当，就算祂说的是真的，诺兰也根本不可能答应。

　　魔法体系的前途一片光明，你这个局限于‘根源’之内的所谓真神所给赐予的从神位格，对一位超位魔法师而言又能有多大的诱惑呢？

　　更别说，诺兰现在已经发现对方根本就尚未完整、有把柄被自己握在手上了……

　　“与深渊的联系、恐怕会被对方用来定位自己……”

　　诺兰根本就没有理会祂的诱惑，而是在意识海中构建起几个复杂的魔法术式，这些术式的作用只有一个，就是配合‘原罪’和‘美德’、形成一个隔绝与深渊联系的‘球’。

　　“这下连‘死后世界’都被我排斥了啊……这是不是可以算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

　　诺兰一边自嘲以放松心态，一边紧张地等待着深渊意志极有可能的反噬。

　　果然，在诺兰隔绝了与深渊的联系之后，整个地表世界的震动变得更强的，同时那个声音也再次从所有超凡者的意识中响起。

　　诺兰根据‘原罪’与深渊的联系，构建了一个反向监听来自深渊的声音的术式，听到了对方暴怒的声音：

　　“你这是在忤逆一位真神！你会后悔的！整个地表世界都将因为你的狂妄而毁灭！”

　　听上去很吓人，恐怕那些中低阶超凡者、甚至部分高阶和传奇，听到这样的威胁后都会感到害怕吧？

　　但诺兰却淡定得很。

　　他已经通过对方的反应确定了两件事：

　　第一，可以肯定对方根本没办法具体定位自己，起码现在还不能，不然何必要全世界广播呢？甚至刚才要不是诺兰主动监听、对方放的狠话还根本无法被正主听到；

　　第二，深渊意志极有可能还无法离开深渊，否则祂早就亲自找过来了、何必要全世界广播、搞得所有人都知道呢？

　　至于祂无法了离开深渊原因，可能性有很多，最有可能的就是：缺失了‘原罪’的‘深渊’并不完整，作为深渊意志的那个真神也因此无法离开深渊，处于暂时被深渊束缚、或者深渊无法支撑祂降临代表……

　　那个真神只是选择威胁、而没有作出任何实质性的举动，这让诺兰确定了对方的状态。

　　因此诺兰现在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

　　“这么说的话，对方即使是一个真神，但对地表世界、甚至对深渊之外的一切，都缺乏干涉的能力，我的布置还有能够进行下去。”

　　“但概念术式并不具备唯一性，并不是说我掌握了‘原罪’术式、世界上其他人就不能接触‘原罪’了……深渊是世界暗面，所有负面情绪都会在那汇聚，深渊意志迟早都会得到属于祂的‘原罪’的！”

　　但只要还有时间，那一切都好办！

　　“看来得加快进程了，必须要在深渊意志得到‘原罪’之前、解析出一个完整的概念集合，要在和深渊意志对抗之前拥有真神级别的实力……‘原罪’和‘美德’配合的这个方案暂时是得搁置了，现在这两者都因为需要隔绝深渊的联系、无法动用。”

　　外界，深渊意志亚多尼雅继续放了几次狠话，见目标根本没理他，渐渐地也平息了下去。

　　暗中观察的诺兰，再次确认了自己的的猜测。深渊意志是真的无法影响物质世界表面。

　　“现在唯一的麻烦，就是那些太古真灵、会不会在这时候选择回归……”

　　那些一直留在物质世界中的太古真灵们，应该不会对诺兰有所影响，关键是那些物质世界外的太古真灵。

　　这些在真灵大战后离开物质世界的太古真灵们，都在在物质世界中有着关于凝聚神职的布置，在物质世界提前完成了升华的现在，这些老家伙们极有可能会提前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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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物质世界外，那片破败的秩序场此时已经接近彻底崩解，失去意识的太古真灵们的本体，已经开始受到虚无混沌的侵蚀、出现了一些损伤。

　　一个不大不小的浮岛从虚无混沌深处飘来，金色的光辉从小岛上的宫殿中升起，笼罩了这片残破的秩序场、排开了虚无的侵蚀。

　　一个身穿古旧服饰的人类男子从宫殿内走出。

　　人类男子抬起右手，一片更加浓郁的金色从他身上升起，只见人类男子自言自语说道：

　　“主意识被困深渊，以亚多尼雅的性格，你们现在不是被祂吞噬，就是被刻上了深渊的烙印、成为了祂的仆役……”

　　浓郁的金光笼罩了太古真灵们的本体，点点白光仿佛从某处高维空间跌落、从虚无深处凭空出现，不断朝着这些昏迷的真灵本体汇聚而去。

　　“这样的你们，与死亡无异，我不忍心见到老朋友陨落……就让我，把你们存在于历史过去的‘影子’召回来吧！”

　　金色光辉突然暴涨，一片朦胧的金色海洋突兀的出现在这片虚无之中。

　　金色的海洋上，飘荡着无数散发着阵阵思绪的白色光点，白色光点随着金色海洋的波浪起起伏伏，互相之间隐约通过某种无形的丝线交织成一张广无边际的网。

　　这是，在这片虚幻的金色海洋之下，有许多相对海面的白色光点要黯淡、虚幻许多的光点，不上浮断并最终脱离了金色海洋、向着失去主意识的太古真灵们的本体汇聚而去。

　　良久，这些太古真灵们睁开了眼睛。

　　“嗯……我们这是在哪？”

　　“我记得，那个疯掉的祖龙吞噬了‘黑暗’、获得了理智……”

　　这些醒过来的太古真灵们，却似乎对现状一无所知。

　　人王所罗门走上前去，微笑着说道：

　　“诸位，好久不见。”

　　可是整整七千年没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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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先更后改）。

　　本章二合一，懒得分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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