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存在崩坏
西撒和帕斯特的谈话并没有掩饰，诺兰也通过魔法听到了帕斯特的话。
诺兰本来就不打算在实验结束前放走萨诺斯，天空祖龙的断牙也同样，因此在听到帕斯特的话后，他就知道今天得和这群白龙干上一场了。
反正本来就在烦恼该怎么解决，现在干脆对面给出方案了。
吼！
西撒怒吼一声，率先冲进了魔法阵范围内，其余白龙也陆续从各个方向侵入魔法阵。
天空与大地上同时显现一个平行对称的巨型魔法阵，魔法阵迅速运转起来，魔力压制、重力倍增、空气凝结、元素锁链等等效果随之出现。
西撒化作光龙，浑身上下银白光芒闪耀，被他身躯划过的空间出现了明显的皱褶，缠绕过来的元素锁链还未近身就在扭曲的空间中破碎。
其他白龙大部分陷入了魔法阵的压制之中，寸步难行，甚至有些实力弱小的白龙直接在激增的重力中坠落到地面上，被元素锁链层层捆绑住。只有那些白龙族老，才能依靠强大的血脉魔力或者些微空间天赋，挣脱魔法阵的束缚。
白龙族老中除西撒之外的另外三头古龙，这次就有两头一齐前来，此时这两头古龙都跟随着西撒划过后出现的空间乱流深入魔法阵中。
‘雷暴大魔法封禁阵’发动，刺目的的亮光瞬间填满法阵之内，那些坠落的白龙直接被雷暴劈到昏迷，而那些苦苦支撑的白龙也在一声声惨叫中纷纷被元素锁链缠上。
白龙族老们还能坚持着，但也只能在雷暴中勉力支撑，现在还能不受影响的，就只剩下西撒和另外两名跟随的白龙古龙了。
一个组合魔法大阵的发动，一支纯色龙族的精锐就接近全灭，有准备的魔法师，实在恐怖！
“差不多了吧……”
诺兰知道这个以阻拦中阶以上传奇以下超凡者为目的设计的魔法阵，只能把杂鱼清掉，是肯定拦不住这些传奇级别的古龙的。
对于天空巨龙血脉的空间属性诺兰还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对付，但他知道有一点是所有属性都相通的。
魔力。
魔力是包括精神力在内的某种事物跌落维度后产生的纯粹能量，即便是空间属性魔力也不可能超脱魔力的范畴，除非是空间本身。
从萨诺斯的数据来看，天空巨龙的天赋能力显然只是属性魔力利用空间制造的效果，而不是让空间本身出现某种变化，因此诺兰断定空间属性魔力必然会受到无属性的‘泛魔力’影响。
正好试试‘泛魔力术式’的效果。
诺兰精神力连通了意识海中被唯一铭刻着的‘基础泛魔力感应术式’，进入‘高维视角’后，诺兰在基础术式上继续深入，复杂的图案、充满象征与神秘的符号、切割交缠的线条，种种元素被添加到这个基础术式当中。
这个泛魔力术式和诺兰以往的其他术式都完全不同，完全没有出现明显的同心环结构，只是单纯的变得越来越复杂。
“果然‘泛魔力’和一般的属性魔力是两个体系吗……不、不对，单一属性魔力在九环之后，想要继续深入就只能多属性混合成更大的法阵形术式，而‘泛魔力’术式却从一开始就达到了全属性的融合……”
诺兰想到了自己之前评价‘基础泛魔力感应术式’的效果和某些侦查系的传奇大魔法相似，当时却没想到，‘泛魔力’的魔法术式竟然省略了一到九环的深入过程，和传奇术式一样直接从属性混合这一步开始。
“其实从提出‘泛魔力’概念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一般的属性魔力直到传奇才开始接近‘本源’，但泛魔力术式却是从一开始就朝着‘本源’靠拢……”
就在诺兰思考的时候，西撒等三条古龙已经接近了实验室的安全警戒线，诺兰不再分心，将意识海中已经复杂无比但仍然只有区区‘一环’的泛魔力术式释放。
在诺兰的‘高维视角’看来，这个术式释放后覆盖的是自己的所有‘视野范围’，在西撒三龙看来，却是空间中的每一处，都出现了令自己不安但又无法察觉的波动。
整个术式开始运转的一瞬间，‘高维视角’中西撒三龙所在区域的属性魔力被迅速抽离，‘视野’中斑斓的魔力很快就被抽离到几乎只剩下白龙古龙们的银白色空间属性魔力。
在西撒三龙的感受里，魔力被抽离的一瞬间，自己就仿佛幼年期时不小心溺水时一样，所有一切令自己感到安稳的事物都在远离，空气、魔力元素、光线，甚至连对于自己存在的感知都在变弱，自己就好像掉落水中的冰块一样，被整个世界缓缓‘消融’着。
精神力耗尽的诺兰切换回正常视角，看到的是一大片黑色，眼前的空间就像缺了一块一样。
在黑色‘缺口’之中，三龙的身影正逐渐变淡，甚至身体的轮廓上还出现了仿佛前世铅笔被橡皮擦去一样的迹象，那是三龙在魔力失衡之下，自身的‘存在’正在被魔法抹除的表现。
‘存在’即将被彻底抹除的一瞬间，西撒体内天空巨龙的血脉中突然涌起一股强大的力量，黑色被撕裂出一道缺口，失衡的魔力很快平稳下来，存在丢失的进程也被打断。
重新出现的西撒三龙此时凄惨无比，之间他们浑身鲜血淋漓，那不是因为受到攻击而受的伤，而是身体上布满了被‘删除’掉的‘缺口’，血液从这些缺口中涌出，当然此时缺口中的龙血已经不再喷涌而出——刚才有大量的龙血顺着缺口涌出并被彻底‘删除’掉了。
西撒此时惊骇万分，要不是刚才自己体内的那滴祖龙之血突然爆发，自己三龙怕是已经被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除了。
另外两头白龙古龙的状态远没有西撒好，他们血脉魔力中的空间属性魔力不如西撒多，刚才也没有天空祖龙之血的庇护，此时他们已经是奄奄一息，甚至其中一龙连龙翼都彻底失去了一只，此时正在地面上坠落。
“还要继续吗？”诺兰面无表情地问道。
呼……
西撒想要怒吼一声，却发现自己已经没那个力气了，连胸口到肺部都直接穿了个孔，根本吼不出来。
回头看了一下被自己带过来的，此时正一片凄惨的白龙精锐，西撒心中说不出的悲哀，但更多的确实恐惧和担忧。
“这绝对是概念级别的攻击！”
身上的缺口愈合的非常艰难，仿佛那里本来就不存在任何组织一样，需要耗费很大精力唤醒血脉中的身体记忆才能缓慢恢复。
这是‘存在’被抹除了！
“这是一个概念级别的攻击……没想到，这个精灵竟然达到了真灵的级别！而且还是和世界树不一样的破坏型真灵……”
唉……
西撒无声叹气，看了一眼仍在封印当中的萨诺斯，以及实验室下的山体中不可见的祖龙遗骨，西撒一语不发，领着个个伤残的白龙们往天边飞走了。
……
见到白龙们已经彻底离开后，诺兰才松了一口气，面露痛苦地弯下了腰，大口喘着气。
他并不像刚才装的那样轻松，实际上那个魔法即使是在加持了各种世界特权之后，所需要的精神力仍然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刚才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当时不把这个已经初步建立的术式施放出去的话，现在就不只是意识海受损这么简单了。
“我太自信了，不、已经可以说是自负了……这些年来在魔法上大步前进，我潜意识里已经认为没有自己算不准的魔法术式，刚才居然就这么鲁莽地构建了这个才刚设想没多久的‘存在崩坏’术式……”
此时诺兰的意识海中空空荡荡，隐约可以看见几道裂缝，但正中央的‘基础泛魔力感应术式’却安然无恙，诺兰察觉到这个术式的某些细节发生了细微的变动，这些变动使得术式整体看起来居然比之前还要完美。
“因为接近‘本源’一次，所以更加完善了吗？”
诺兰意识海中正缓缓生出一丝丝精神力，那些裂缝也在意识海中央术式的微光照耀下缓慢修复着。
“果然还是有世界特权的嘛，呼、这下不用为修复意识海担心了。”
……
跟在诺兰身后克丽丝，在诺兰运转起‘泛魔力’术式的时候就沉迷了进去，当诺兰施放那个‘存在崩坏’术式时，克丽丝被这个诡异的恐怖魔法吓到了，以至于在白龙们败走、诺兰意识海遭到反噬后才反应过来。
急忙飘到诺兰身边，克丽丝弯下腰急切地问道：
“喂，臭诺兰，你没事吧？”
诺兰缓了一口气，此时世界特权的补偿正在为他缓缓修补着识海中的伤势，他已经能够与人正常交流了。
“我没事……克丽丝，你总算和我说话了，明明之前就算在禁魔阵中平地摔一百七十六次都不肯理我。”
“你、你也知道我走路有多辛苦！居然、居然就这么看着我，也不理我！”
“我有问你需不需要解除禁魔阵啊，但是你当时的反应变得好奇怪，把头扭来扭去的，就是不想看到我，我还以为你讨厌这样……”
“我、我那是、我那是高兴不想被你看到啊混蛋！”
“啊……对不起，没感觉出来。”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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