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所罗门的道路(二合一)

　　雪莉在进入冥想之后，就按照事先诺兰事先的吩咐、触发了意识海中的一个与‘真理御座’对接的特殊术式，使自己的意识海与‘真理御座’相连，同时关停下了其他所有正在自律运转中的魔法术式。

　　在‘魔法’概念开始凝聚的一瞬间，身处‘真理御座’术式核心处某个关键功能节点的雪莉，在意识海中那个对接‘真理御座’的术式的牵引下，被整套已经开始运行的术式阵列默认为自身的一个功能节点、成为了整个融合仪式的活体核心。

　　一瞬间，雪莉感觉自己的意识被从自己的身体剥离、瞬间拔高到未知的维度，以一种奇异的视角观察着整个物质世界以及部分元素位面。

　　这种感觉很像某些传奇阶位的探测魔法术式、通过精神力与魔力的共振而获得的‘高维视角’，能够同时从任何角度观测同一个事物，只不过传奇探测术式的范围只局限于某一对象，而雪莉此时的视角中看到的却是整个世界……

　　在雪莉此时的视角中，她看到了往日的蓝山、现在的战神殿，被一团略显颓势缺依旧倔强的雾状金光笼罩；看到了完全被界域魔法阵包裹起来的精灵之森；看到了各个大陆上正在发生的战争、以及战场上飞溅的超凡力量；看到了巨大黑色旋涡一般的‘世界之漏’，看到里面只有一个点大小的秘法之域，以及包围了秘法之域的大片金光……

　　下一刻，一种难言的压抑感来袭，雪莉只觉得自己的意识陷入了一种强烈的失重感，并且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要向自己压下来、随时都会把她的意识碾碎。

　　就在这时，在雪莉的‘感知’中，一团微弱的白光正在她意识的‘另一侧’缓缓凝聚，白光开始凝聚的一瞬间，原本压在雪莉心头的压抑感顿时一轻，但失重的感觉却变得更加强烈了。

　　在白光分走大量压力的同时，雪莉高维视角中看到的景象开始了变化。

　　无数颜色各异的光点开始在物质世界各处冒出来，有的地方密集、有的地方稀疏，雪莉发现、似乎是只要有文明存在的地方，光点的分布都会十分密集。而许多原本因为半神真灵力量辐射而一片模糊的区域，此时内部也开始冒出无数光点。

　　雪莉莫名地对这些光点感到十分亲切，但只是念头这么一转的功夫，无数光点突然闪烁了一下，雪莉的‘视野’因此变得更加清晰起来，那些一片模糊的区域竟也变得能够清晰地观测到、似乎光点成为了雪莉观测世界的某种媒介……

　　“这些光点，每一个都代表着一个魔法师，或者是所修行的力量体系收到过魔法体系影响的超凡者……”

　　雪莉心中了然。

　　不过虽然所有光点都在雪莉的‘观测’之下，但还是有一个例外，一个位于‘世界之漏’中、秘法之域外、与金色海洋对峙着的一个光点。

　　说是光点，但其体量和其他光点相比起来，简直像是一轮烈日一样巨大、炽烈，雪莉的‘观测’根本无法‘链接’上这轮烈日，甚至自己的意识都因为聚焦到这轮烈日之上而感受到一阵‘刺目’感，似乎这轮烈日是某种比自身位格还要高的存在……

　　“这是诺兰殿下……”

　　雪莉从那轮烈日透露出的些微气息中感知到了对方的身份，同时，因为仿佛能观测一切的‘高维视角’在诺兰身上失去了作用，原本思绪已经有些放空的雪莉瞬间恢复了自我，并感到一阵后怕。

　　“我刚才这是……因为一个‘视角’而差点迷失自我了？”

　　恢复自我之后，雪莉才发现，自己意识‘另一侧’的那团白光竟然已经从原本小小的一团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光球，现在相比起来、反倒更像是雪莉的意识依附在光球上一样。

　　“这就是诺兰殿下说的‘拟似人格’？果然，是它帮我承担了绝大部分仪式的压力，否则我就不只是看到一个‘高位视角’这么简单了，而是会感受到所有光点传递来的信息，术式模型的数据、魔法施放时的参数、冥想时精神力变动的曲线等等，这些庞大的数据量如果全部由我来接收，估计我的意识会在一瞬间被击垮、彻底沦为‘魔网’的一个处理中枢吧……”

　　清醒过来的雪莉不再注意‘高维视角’中的物质世界，把处理数据的工作全部交给‘拟似人格’，自己的主意识则把眼光放到了物质世界之外、另外几个受到‘魔网’辐射影响的维度位面上。

　　“这几个全部由纯粹的单属性元素组成的位面空间，存在的本身就是半虚幻的，因为缺乏其他属性元素的平衡，因此这些位面不可能存在真正的‘空间’与‘物质’，而物质性的事物也因此永远无法进入这些半虚幻的位面……但按诺兰殿下所说，有一种情况却是例外，那就是以纯粹的灵魂体进入元素位面，不过纯粹的灵魂体在脱离身体后维持存在、这至少需要掌握概念才能做到，没有概念力量的保护，灵魂体根本无法离开身体独存在。”

　　这些半虚幻的元素维度位面，中，唯一存在的生物就是被元素侵染了的灵魂体了，是一种不完全的元素生物，物质世界的某些特殊的超凡体系能够召唤这些元素生物短暂降临到物质世界，但它们的的生命形式决定了它们无法在物质世界存在多久；

　　而在数年前、几位贤者公布了一份关于元素平衡的研究资料以后，最近魔法师中，已经有人开始研究如何完善召唤术、做到召唤生物能够在物质世界长久存在的课题了……

　　雪莉的视角快速略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元素位面，突然，她看到了一个和之前的那些元素位面完全不同的奇特维度空间。

　　那是一片似乎没有空间边界的金色的海洋，点点纯白光点在其中起起伏伏、互相交织成一片金色的星海。

　　雪莉恍惚间在这片金色的星海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看到了自己的过去以及有可能的将来，雪莉心中不由自主地念出了一个词语：

　　命运……

　　但这时‘拟似人格’上的光芒一收一放，那种命运的感觉就瞬间从雪莉心头退去，同时雪莉也明白，自己看到的这个奇特的维度空间，就是传说中把物质世界所有生灵的灵魂连接在一起的‘命运之网’。

　　还没等雪莉仔细观察，‘拟似人格’突然光芒大放、把雪莉的意识拉入了光球之中，同时，所有收到‘魔网’辐射影响的元素维度空间，都在同一时间开启了以‘拟似人格’为枢纽的、互相连接的‘通道’。

　　源源不断的各属性元素魔力如海啸一般涌来，却在接触的刹那融为一体、变成一种散发着湛蓝光辉的混合魔力，这些湛蓝的混合魔力形成一个旋涡，不断吸附着一众元素维度提供过来的近乎无限的魔力，并把这些魔力全部同化。

　　混沌虚无的深处，一点白光闪过，紧接着一个散发着湛蓝光辉的能量旋涡突然出现、在虚无中撑开了一个半虚幻的空间，并以极快的速度持续膨胀着。

　　主意识被吸入光球内部、即将因为被大量资讯灌注而失去意识的雪莉，最后一个念头就是：

　　“魔网……和命运之网……真像……”

　　……

　　世界之漏中，所罗门已经不再召唤‘半神残像’，诺兰也一时没搞懂所罗门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双方之间的气氛陷入了一种怪异的平静。

　　“听所罗门话里的意思，他也曾经尝试过类似的事情、并且几乎导致祂被自己的造物所吞噬？”

　　诺兰一边警惕着不再攻击的所罗门，一边暗中通过通讯魔法询问克丽丝等人发生了什么。

　　“‘魔网’并没有像我们原本所设想的那样、完全以虚幻的形式存在，而是拥有了某种介乎存在于虚无之间的半虚幻实体，这个‘魔网’的实体似乎诞生于某个未知的维度中，并且透过作为中央枢纽的‘真理御座’，把一部分实体渗透到了这边来！”

　　听着克丽丝的描述，诺兰眉头微皱。

　　在他的设想中，‘魔网’应该是一种完全没有实体、是一种拥有自律行为的特殊概念，它基于所有受到影响的超凡者而诞生，但在诞生之后就能够成为物质世界的一部分、依托根源而存在。

　　诺兰设想中，‘魔网’拥有实体的可能性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魔网’并没有成为根源的一部分，而是像之前的‘贤者’概念一样，依托于‘真理御座’，依靠着所有将自身铭文刻印在真理御座上的魔法师来维持自身的存在。

　　但现在却是‘魔网’不但拥有了实体、而且其实体竟然诞生在某个未知的维度空间中？

　　事情有些超出诺兰的预料，他想到所罗门的话。

　　“所罗门到底是什么意思？祂一开始想到了我构建‘魔网’是为了解析根源甚至架空根源，所以向这里发动袭击，但当‘魔网’正式成形的时候却停下了手……”

　　看着外在形象非常接近的‘魔网’与‘命运之网’，诺兰突然想到：

　　“难道所罗门所说的祂曾经的尝试，指的是命运之网？命运之网并不是一个天然诞生的维度、而是所罗门创造出来的？就像我创造了‘魔网’一样？”

　　想到这一点，诺兰马上就这个点作为出发现、逐一分析所罗门行为的意义。

　　“虽然从实用性来说，‘魔网’的功能更多的是帮助魔法师解析世界，但其实它的本质是一种诞生于根源内、不断解析更多概念以至于最终成长为一个新的根源的系统……这一点恐怕超位以下的魔法师都无法想到，跟别说连魔法师都不是的其他超凡者了……但所罗门却在‘魔法’概念开始凝聚的一瞬间就发现问题所在……”

　　“排除掉其他不太可能的推测，最大的可能是、所罗门早就知道这一类‘系统’的本质是什么……而就像祂自己说的那样，祂自己就曾经尝试过，而祂的尝试，极有可能就是命运之网！”

　　“按这么说，所罗门在创造命运之网的时候遭到了反噬，自身差点被‘命运’所吞噬，为此祂不得不挑起了真灵大战，算计了整个太古时代、建立了新的物质世界文明秩序，以此来摆脱‘命运’的同化……”

　　“我最初的设想中，雪莉和‘真理御座’融合，会因为大量讯息同时挤入雪莉的灵魂而导致她的自我因此崩溃、成为没有自我意志的‘魔王服务器’……所罗门被‘命运之网’反噬的原因恐怕也是一样的！祂的自我无法承受整个物质世界所有生灵的集体意识，于是在创造出命运之网的瞬间就陷入了自我崩溃的边缘，为了维持自我，祂需要一个‘锚点’，而这个‘锚点’就是物质世界的文明秩序……”

　　诺兰的思路越来越通畅。

　　“所以，所罗门最开始出手，是因为祂认为我融合的是‘魔法’概念，而在魔法体系已经渗透进物质世界各方各面的情况下，融合了‘魔法’的我不但有着抵达根源的机会，更有可能会破坏祂的‘锚点’、使祂再次陷入被命运同化的位机！”

　　“而祂现在之所以罢手，是因为祂知道了我正在做的并不是融合‘魔法’概念、而是创造‘魔网’，并且作为这一方面的老前辈，他很清楚‘魔网’根本不是一个能够被主观个体所掌握的事物，所以干脆停手等事情结束……”

　　看着所罗门平静地看着包围秘法之域的湛蓝旋涡的目光，诺兰觉得自己的猜测八成没错了。

　　“不过，就算祂猜到了和‘魔网’融合的不是我而是别人，估计也会认为和‘魔网’融合的人也会落到被同化的下场吧？”

　　此时诺兰的已经稍微淡定了下来，虽然‘魔网’会诞生实体一事令他始料未及，但有所罗门的‘命运之网’作为参照、这个意外起码还在可承受范围之内。

　　“至于融合‘魔网’会导致主体被同化、失去自我的问题，恐怕所罗门并不知道、我已经通过设置‘拟似人格’的方法规避了！他根本不知道我解析出的‘灵魂源质’、在对灵魂的操作上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不过，虽然诺兰此时心态稍微放松，但对于人王所罗门的警惕却更加深了。

　　一个早在七千年前就尝试通过‘命运’来取代根源、并且走到了融合的最后一步的太古真灵，并且还疑似和异世界‘造物主’有着某种关联，所罗门身上的神秘色彩越来越浓郁了……

　　“原本所有人都认为，所罗门的‘人’之概念是祂的本源概念，而‘命运’则是祂算计成哥太古时代得到的成果之一，然而谁都没想到，‘命运’其实才是所罗门所走的真正道路！恐怕‘人’之概念也不过是祂用以掩人耳目的遮掩吧？含有可能祂当初根本就不是以‘人’之概念成为半神真灵的……”

　　……

　　未完待续（先更后改……今天两章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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