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篇：我们（四十二）

　　中秋三日光阴，短暂而迷离。还没有认真感受它的存在，转眼间，尾巴也不曾看到了。

　　又是一天的开学清晨，柳希像往常一般的买着早餐朝教室进发，他总比以前还出门的早，因为他害怕，担心再遇到殷雪梅。

　　当他路过教室正准备进去时，一本书以其横边，作三百六十度飞旋朝柳希的脸飞了过来。辛得柳希眼快躲过一劫。只见讲台上学习委员李青青和肖华怒目相持着，那本书便是从李青青的手里甩出。

　　肖华得瑟道：“哟哟哟，你好牛哦，有本事朝老子头上打。垃圾。”

　　李青青气得不行，刚准备作出打人的模样，肖华一个眼疾手快立马制止住了李青青。顺手一巴掌响亮的打在李青青的脸上。

　　原本瘦白的脸瞬间变得又红又肿，一颗颗豆粒般大小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肖华宣誓着自己的权威继续辱骂道：“刚才不是很牛吗？有本事别淌狗尿啊！”

　　台下的同学看在眼里，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不敢做声。严小玲冷思文等女同学跑了上来护着李青青，这时从后门跑上来一女生，名宋悦。只见她跑了上来拉着肖华。她是他的女朋友。肖华极度嚣张的拉着宋悦回到了自己的末座。

　　柳希站在门口还没来得及反应事件便结束了。柳希一脸懵的回到座位，严小玲也坐了回来。柳希给了她早餐便询问起来。

　　原来是李青青组织大家早读，肖华一进教室就大吼大叫。李青青让其小声一些，肖华便心生不爽，二人便吵了起来。

　　柳希听完道：“这人是脑子有病还是智力有缺陷。”

　　柳希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后排的班长李庭康和他的同桌冯行议论。只听到李庭康道：“这人不知道从哪来的德行，连女生都打。真的欠收拾，这要不是学校，非得收拾他一顿。”

　　冯行道：“他上课和老师对着来，下课又及其嚣张。还真以为了不起。要不我们找个时间教育一下他吧。”

　　柳希回过头去看了他俩一眼，李庭康冲他笑了笑。柳希又看了一眼角落里的肖华，亲声感慨道：“这人居然也能有善解人意的女朋友。想不通，想不通。”

　　大课间上，肖华又有了动静，只见他从班级外拿进来一口大箱子。箱子里装满了零食和矿泉水，摆在自己的桌子底下想同学们叫卖着。

　　柳希对严小玲道：“这人还挺会做买卖的。”

　　对于在教室里做买卖这件事，与多日后还成了熊全口中的经商之道。可讽刺的是他在这个班鼓励着这个行为，却在所谓的优班里把此事当作笑话一般的讲给人听。

　　话表回来，当日午后。严小玲依旧在柳希的住处，柳希下楼采办食材。路过一条小巷时只听到里面传来些许的说话声。柳希状着胆子走进，声音也听得清了，那正是李庭康和冯行以及肖华的声音。

　　只听到李庭康说道：“你不是很厉害吗今天，牛气哄哄的，就欺负人家一个女生。”

　　肖华强硬着口气道：“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关你们屁事？”

　　柳希只听着一个语气比一个硬。他也不想搅和，刚准备走里面的人便打了起来。肖华被打在脸上摔倒在地，起身准备跑，路过拐角刚好撞上准备走人的刘希。二人撞了个满怀。肖华又大大咧咧的骂道：“你瞎啊！”

　　柳希听着也是不爽，下意识的抬脚往前用力一踢。正好踢在他的肚子上，肖华疼得直捂肚子。李庭康等也被眼前一幕吓了一跳。肖华眼瞅着吃亏边准备跑路。李庭康在后面吼道：“你以后再不会尊重人，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这一场打斗，柳希原本以为他们就是说说。可他没想到自己却莫名卷了进来。李庭康等看着他，众人相视一笑，柳希道：“我就是路过，买菜去了。”

　　说完柳希便离开了这里。

　　当众人都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的时候，谁也没想到更大的摩擦在晚自习迎来彻底的爆发。

　　当晚的晚自习上，众人上着自己的学，柳希如同往常一般的在台上给他们讲解着题。就在这时，班级的门猛的被人一脚踢开，十几个小混混模样的人闯了进来。不由分说的指着众人就喊：“把人交出来。”

　　班上的人瞬间慌了起来，大部分的人看着他们兴生莫名的害怕。

　　只见那带头的，提着一根若粗的木棍指着学生喊道：“没人站出来是吧，见到人的就给我打。”

　　一时间十几号人往教室里冲了进来，逢人就打，首当其冲的就是讲台上的柳希。一瞬间场面极度的混乱起来，混乱之中，一人朝冷思文的面门挥棒而来。说时迟那时快，顾凯猛的当在冷思文的面前，顾凯的手也瞬间被一棍打了骨折。就连肖华也成了被打人中的一员。

　　这一场混乱最终在学校保安和老师们的出动下镇压了下来。小混混们被抓的送进了派出所，没被抓的也早晚躲着，钟逃不过一张法网的制裁。原本整齐的教室，书桌断腿的断腿，倒地的倒地。地面洒满了书籍。同学们也都各自负了伤痕，最严重的就是顾凯，白白搭进去一条胳膊。

　　这事过后，没人知道这场争斗的起因，李庭康等怀疑肖华，可是他也负了伤。最终不了了之。顾凯在校方的帮助下住了院修养，冷思文每一天都去医院看望他。柳希负了眼睛，眼角也贴上了创可贴。

　　这件事直至过去了一周方才渐渐的淡出众人的记忆，又紧跟着国庆的到来。也没人再去记这件事情。说来也巧，至从这件事以后，肖华对人也有了基本的尊重，这也算是唯一的幸运之处。

　　时间一晃，便到了国庆的第三天。严小玲在老家盘龙待不住，便坐了客车，经一小时多的高速回到水城。而柳希便早早的在客车站迎接着她。

　　“现在高速通了，到哪儿都方便了。都可以任意串门了都。”

　　车站外，柳希看见一身素装的严小玲，跑了上去拉着她的手说着。严小玲笑道：“是啊！现在都可以当天来回了，但是你都不去我那里找我，还要我来找你。”说完作出假装生气的模样。

　　柳希摸着脑袋，憨笑两声。转移话题道：“一路你也饿了吧，走，带你吃好吃的去。然后再四处逛逛。”

　　话罢，严小玲挽着柳希的手，任凭他向前带路。在严小玲的心中，百分百的信任着眼前的这个男孩。

　　黄土坡百盛超市负一楼的禾麦集餐馆，柳希指着店名说道：“就是这儿了，这里的东西还不错哟。”

　　严小玲眉开眼笑，“嗯嗯”地点头，晃眼间看到一旁的冰淇淋，连拉着柳希的手朝地方小跑过去。道：“我们先买个冰淇淋吧。”

　　简单的香草冰淇淋，连带着两个人的欢心喜悦。兴许在一个转身前，它还是这样的。

　　严小玲看着柳希的眼眸，二人转身刚准备到餐厅却偶见两人从餐厅内走了出来。柳希下意识的松开严小玲的手，显得有些局促起来。严小玲疑惑的呆滞在原地。

　　“咦，这不是柳希嘛，今天怎么有空出来玩啊！”

　　说话的是李菊，而在她身边的则是殷雪梅。殷雪梅和柳希四目相对又立即分离。柳希尴尬的笑了笑道：“碰巧路过路过。”一时间气氛冷寂了起来。

　　严小玲轻声道：“她俩谁啊。”

　　柳希仿若抓到出口一般的大喘气道：“哦我给你介绍，她叫李菊，是我初中朋友。”看了一眼殷雪梅停顿了下道：“他们都是以前的同学。”

　　严小玲“哦”了一声，礼貌性的问道：“我们要去吃饭，你们要不要一起。”

　　殷雪梅接话道：“我们刚吃好，你们去吧，我们还有事，先走了。”说完拉着李菊便朝出口走去。李菊走边回头朝柳希二人喊道：“下回聚，下回聚。”

　　殷雪梅拉着李菊快步的走上了人行道，李菊道：“小梅，你走这么快做什么？”

　　殷雪梅道：“有吗？没有吧，我们去超市吧。”

　　二零一六年的国庆，是他们高中生涯的最后一次国庆。漫长的假期终于在一片平和中划上了句点。紧跟而来的便是无止境的考试，一场紧接着一场。这可不，刚收假的第二天便迎来了第一次大考。

　　柳希慢悠悠的到了考场，坐上自己的位置。依旧是那副半吊子的状态，临开考前十五分钟时，只见殷雪梅和一女同学说说笑笑的走了进来。柳希连忙把头往桌上一埋，心里想着混过去也就罢了。可是他又怎么会想到她的位置刚刚好处在自己的前面。

　　柳希的试探性抬头，刚好撞上回身的殷雪梅的眼神。二人又一次的呆愣着，殷雪梅冲他笑了笑，缓解此时的尴尬气氛，殷雪梅道：“咦，你居然也在这个考场。”

　　柳希应和道：“是啊！挺巧的，挺巧的。”

　　二人又是一阵无话，不紧闭的空间忽变得无比的压抑起来。一阵玲响冲破二人的局促不安，柳希趁势说道：“好好考，加油。”

　　殷雪梅点着头回应道：“你也是，别在倒数了哦。”

　　柳希听着她的话，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道：“你还记得呢？这次不会了。”

　　柳希回想起那一段久远的岁月，当初与她同级时，柳希便是已倒数的成绩和她分道而驰。而这一切仿若昨天一般。柳希回忆着那时的故事，那个时候的一切突然的无比怀念，柳希又想起许许多多的人，和许许多多的事。两个半小时的考试时间，大半的柳希都用去了回忆。

　　考试的结束铃声响彻整个校园，柳希跟着殷雪梅的步伐，与她的朋友三人一起出了考场。而另一考场的严小玲早早的便等待着柳希。她瞧见了他，脸上多了七分欢喜。她又看到了她，看到他们的并步，忽有些莫名的情绪浮现出来，在脸上呈现着三分的不愉快。

　　严小玲跑了上去喊着柳希的姓名，到了跟前又对殷雪梅道：“你是国庆时候那个……”

　　殷雪梅道：“我叫殷雪梅，我们国庆的时候见过。”

　　“对对对，没想到你也在这个学校。真巧。”

　　殷雪梅瞧着她，又看了眼柳希。忽的有些说不上话。严小玲接着说道：“这科考完了，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吧。”

　　殷雪梅回绝道：“不了不了，你们去吧。”说完拉着同行的朋友快步的走了开去。柳希目送着她的背影，忽觉腰间一痛，连忙往前一个躲闪。

　　“你还看，你说你是不是喜欢她。”

　　柳希连忙解释道：“怎么会呢，她就是我的一个老同学。很多年没见了，好了好了，你不要多想了。今天我们就不回去做饭了。去食堂吧，我请你。”

　　说完推着她的肩膀往食堂的方向走了过去。严小玲道：“最好你说的是真的。”

　　柳希道：“这肯定的啊！相信我。咦，对了，你那个作文题目是怎么写的。我感觉我写跑题了。”

　　“哟哟哟，你居然会讨论这个问题了。更不对了。”

　　“怎么会呢？不要多想不要多想。”

　　几张试卷在一些老师们的眼中，已经淘汰掉了不少的人。而他们的工作重心也慢慢的偏向于考试名次往前的。那些靠后的学生，除了艺考生以及体育生。也早早的被暗判了死刑。大学也就跟他们无缘。

　　第一次的考试下来，严小玲的成绩不够理想。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一个人在座位上略有些失落。

　　柳希安慰她道：“考得还可以的，不要担心了。你看我这成绩，我都还不为所动呢。”

　　严小玲突然严肃道：“这一次的试题是按高考标准来的，可是我这分数根本去不了杭州。”

　　柳希道：“你别听他们吓你，还有这么久呢，现在才十月份，还有半年多呢。没事的，有我在，你一定可以去的。”

　　严小玲道：“我就奇怪了，你又不是不会做，怎么每次你都要考这么低呢。这样万一到时候出了差错，我们俩不在一个地方怎么办。”

　　柳希看着她说不上话来，这个原因柳希他自己都不清楚。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考，到了考场，拿着试卷的那一刻起，柳希提起笔却是无动于衷。他早已经记不起从何时起他开始了厌倦考试。而他却的正是一个可以代领他走出来的人物，同时这也是他一直缺少的。

　　柳希的放纵，也自然的引起新班主任的注意。果不其然，新班主任便在大课间上叫他到办公室“喝茶详谈”。

　　古老师道：“听说你这成绩是故意考这么低的。”

　　柳希端坐着，局促不安的看着她的眼睛笑着道：“没，这就是我的水平。”

　　古老师见他紧张道：“你不要紧张，就是随便的聊聊。”

　　柳希玩笑道：“我没紧张，长时间没来办公室了。有些犯病，这叫‘办公室恐惧症’。”

　　“这倒是稀奇。我听你们原来班主任刘老师说过你……”

　　柳希一听这话，忽的有些精神了起来。古老师继续说道：“又听了同学们的议论，发现你是个不错的孩子。又听说晚自习都是你给他们补数学。”

　　柳希掩饰道：“同学们互相捧吹罢了，老师你不能当真的。我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这一场谈话中，柳希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他并不觉得眼前的这个老师能够让他交心，他也不想与任何老师打交道。于是乎这一场维持十几分钟的谈话最后什么结果都没有体现出来。

　　柳希出了办公室，长舒一口气。在长长的走廊上走着。又是那个尽头，他已经到过这里许多次了。望着不远处的“高四”楼，就仿若许久前的那个地方一般的给他莫名的心安。

　　望着望着出了神，又一次的被严小玲打断。严小玲道：“你现在怎么老爱往这里跑啊！”

　　柳希看着她简言道：“视野好。”

　　柳希的神情忽的变得如同高一刚开学时一般。冷冰冰的道：“回去吧。”

　　说完便朝着班级走去，严小玲疑惑的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对面的小楼。在一楼平台的地方，众多学生之中。她看见了她，那个柳希心灵深处的人——殷雪梅。

　　原本活泼开朗的严小玲愣在原地，头脑着想着许许多多的事情，浮现着各种各样的画面。

　　严小玲回了座位，二人纷纷无话。上午的课程结束，二人沉默着回了住所。严小玲在柳希的书桌前，翻看着柳希的画作，从众多的“自己”中又看到了不久前的那一幅画。它跟她是那么的相似。眉眼中，严小玲也看出这画的就是殷雪梅。

　　严小玲试探性的问着正在做饭的柳希，道：“你跟那个叫殷雪梅的女孩真的只是老同学关系吗？”

　　柳希立在原地，顿了顿掩饰道：“对啊！你怎么又问起这个来了。”

　　“那你画她的画像做什么？还一直留着？你为什么一直在学校走廊看着‘高四’年级。你还记得国庆那天，你一看到她时候的表现吗？”

　　严小玲不加掩饰的说着自己的所有疑惑，情绪也渐渐的不受控制起来。

　　柳希见事已如此，停下手中的动作。对她说道：“你相信我，我们真的只是老同学而已。”

　　柳希依旧保留着的说着，一味地想让严小玲相信自己。而此时的他却忽略了坦诚的重要性。

　　严小玲看着他，眼神中多了几分失望。道：“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逼迫你。等到你想说再来找我吧。”

　　说完严小玲丢下画，冲出门去。柳希呆在原地却不知如何是好。无奈的看着严小玲不见了踪迹。柳希捡起地上的话，想要将它撕毁，却下不去手。拿着画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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