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阿尔法和吸血鬼

　　在娱乐室门口听了一会儿，觉得没有参与的必要了，朝斯蒂夫·行者点点头，表示感谢，就下了楼，去本杰明的仓库。

　　真正的本杰明已经回来，清晨的扎克就去看过，但看着本杰明在一幅画前缩小，扎克实在不想多呆，就着送爱丽丝上学的理由离开，现在回来，希望那两个家伙已经放开了那幅让人不舒服的、被取名《孕育》的画作，好好说话。

　　扎克失望了，《孕育》是被丢到角落了，但本杰明依然在和莫卡维说笑，话题是——

　　“我不知道狼人还有这么一段历史。”

　　“当然自己不会传承这段历史，太耻辱，被圈养的阿尔法，呵呵~”

　　“这倒能说明一些事情了，果然还是因果报应，”现在阿尔法圈养巫……”

　　“本杰明。”扎克脸色戚戚的走过来，因为他进来本杰明根本就没理会，伤心，“我有点事情要和你讨论一下。”

　　“现在？”本杰明居然一副毫无自觉的样子，“我们正在聊历史……”

　　“啊，小扎克，来。”莫卡维招着手，“如果我没记错，你参与那段历史，你来说，初代的阿尔法们是怎么脱离巫师家族，开始真正的狼群传承的~”

　　本杰明挑了下眉，这时候才对扎克的到来有了点兴趣。呃。

　　扎克看着莫卡维，某些无奈只能深沉的压在心底，摆在脸上的，只能是尊敬，“莫卡维，我需要和本杰明谈点事情，您能回避一下吗？”

　　“谈什么？”本杰明看了眼扎克认真的表情，终于有了点‘兄弟’情，朝莫卡维摆摆手，“你不是一直想着要去找布瑞尔么，今天天气不错。”

　　在扎克复杂的情绪下，莫卡维居然点了点头，听话的歪着头，“你提醒我了，我去了啊~”

　　扎克看着莫卡维轻快的离开背影，抿着嘴，“她听你的。”

　　“怎么了么，很奇怪么。”

　　“莫卡维不听任何人的指使……不，莫卡维莫名的思维方式让他们根本无法和任何人交流。她听你的。”

　　本杰明无所谓的摆摆手，“你想多了，你也无法和布瑞尔交流，但布瑞尔听赛瑞斯的。你对布莱恩没有也没有一点办法，但布莱恩，听艾米莉亚的。”本杰明居然说出了某个大道理，“你太精于利用常理去和他人交流最后达到影响他人的目的，自然不习惯去理解这些用非常理思考的人。无法理解对方的思维走向，你就无法成功影响这样的人的行动，自然会弄出个无法交流的结论，其实交流，不就是相互说话么，哪有什么不能的。”

　　扎克刚陷入思考，本杰明是不是就这么随意的说出了托瑞多的最大缺陷——本杰明是对的，扎克在不管说什么，都带着目的，让魅惑之瞳成为托瑞多最强能力的辅助，交流，已经被托瑞多武器化了，成为了他们氏族立足的根本，而这武器化的交流，却丧失了它最原本的功能，不过是简单相互说话而已。

　　“你想谈什么来着？”本杰明已经一副忘了刚说了什么样子，看着扎克等待开口。

　　扎克摇了摇头，抛去无意义的思考，“刚送过爱丽丝上学后，我被一个巫师拦下来了……”因为说话对象是本杰明，所以扎克没什么弯绕。这叙述中没有任何个人想要表达的目的和观点，一切说完，才是讨论。

　　倒是这过程中的本杰明，一会儿挠挠背，一会儿撇撇嘴，一会儿不知道干什么的又去欣赏下那幅《孕育》。让扎克极度无语，“本杰明，你能认真点么。”

　　“我很认真。”本杰明一边挠着《孕育》的边框，一边回答，“听完了，然后呢。反正你拒绝了那个塞姆，对么。还谈什么？”

　　“他隐瞒了某些事情。”扎克皱着眉，“成为吸血鬼的巫师？他故意说出了这么一个不可思议的提议，只是个注意力的转移方式，试图转移我对他理由质疑。”扎克摆摆手，“相信我，本杰明，这种交流的技巧，我最清楚。他以为对吸血鬼拥有巫师，对这种开创先例事情的在意，会分散我对他的质疑，那是他太小看托瑞多，我了。”

　　“这样啊。”本杰明继续挠边框，但也不是瞎挠。格兰德不缺木材，做个画框很容易，但木工最好的老汉克可不会帮莫卡维做这种东西，这画框是马修刨的，到处都是翘起的木渣，本杰明在抠掉这些毛躁的部分。

　　“呃，本杰明。”扎克简直无语，“你就想不到么？这个塞姆的目的，是你。你不觉得莫名其妙么，他说了一堆，他存在的意义、对欧米伽过分圣母的同情、没有狼人，他什么都不是。最后，他的结论是，嘿，让我去给一个吸血鬼当巫师好了。呃，可能么，他想要你，本杰明，我不过刚好是阿尔法的兄弟。他想来格兰德。”

　　“我不要巫师。”本杰明回头开了眼扎克，给了这一句。

　　“我知道。他知道。”扎克一撇嘴，“现在的问题是他绕过了这个大家知道的事情，给了个没人考虑过的提议，我的巫师，吸血鬼的巫师！”

　　“呵呵。”本杰明居然笑了，看着扎克，“所以，这听起来，呵呵，即使，你刚说了，你太清楚‘成为吸血鬼的巫师’，是这个塞姆用来让你分心的交流招数。哈，你分明清楚了对方的招数，还是中了。”

　　扎克一抿嘴，居然闭眼了，再睁开，“我能不中么。如果我答应了，我大概给吸血鬼开创了一个新时代。不，是给信仰开创一个了新时代。一边是失去圣主信仰眷顾的吸血鬼，一边是失去巫术信仰眷顾的巫师。走到了一起。”塞姆说了，他生于野外，没有姓氏，不属于任何巫术家族。

　　扎克确实被分心了，都想到这份儿上了。

　　那个巫师塞姆，应该为自己感到自豪，他和把人与人的对话——交流，武器化的托瑞多，在一次初见的交流中打成了平手。只能是平手，毕竟扎克最后还是拒绝了他的提议，暂时。

　　“呵呵，我以为我们是开创。”本杰明耸了耸肩，没有恶意，摇摇头，“不对，应该是塞勒姆才是开创，月华不是讲过么，因为托瑞多，她们和瑞默尔保持了长期的交流。”

　　“不，那是十三氏族和帕帕午夜私下的和平协议附属。”扎克摆摆手，“要保持联邦的和平，我们不能让一些被利益驱使的巫师家族，呃，和一些跟风的不知所谓的圣主信仰神职人员，断绝帕帕午夜的直系造物。我不需要替任何一方粉丝，那只是交易而已，不过刚好，我是执行人。瑞默尔的立场，你也明白，他们本就不太在意十三氏族的目的，他们来这里是为了魔法交流，巫师不理会他们，他们自然只能找黑女巫。”

　　扎克看着本杰明继续抠画框，“至于你和我，我不觉得我们还能代表信仰。”

　　本杰明点了点头，“我一个人，你一个人。当时的我们确实没什么立场，呵呵，也好，没了立场的我们倒是能够更清楚的认识到，我们在战场上打起来，没有任何意义。”然后歪着头，看了眼扎克，“现在，好像和当时不太一样了，我还和以前一样，我只有马修，还是个意外。我依然可以说，我一个人，不带任何立场，信仰或势力。你不一样了。”

　　“是，我不一样了。”扎克不想这么说的，但，已经是事实。本杰明多次直接拒绝了丝贝拉的拉拢，这是本杰明对巫术信仰的推开。再看扎克，即使忽略掉曾经属于隐秘联盟的吸血鬼氏族已经在巴顿有了五个，也不可忽视扎克几乎亲手的让巴顿诞生了圣主信仰的执教天使克劳莉。

　　扎克可以继续说，他不算圣主信仰的信徒。但事实，比他的言语更能说明问题。他接受了茜茜的姓氏，不是么。他和堕天使达成了绝不相互怀疑的合作关系，不是么。他甚至在格兰德收留了一个天使吉米，不是么。

　　如果曾经的格兰德，每个人毫无所依。扎克是被联盟通缉的托瑞多，本杰明是孤身一人的阿尔法，连爱丽丝都是被丢在大街上的报丧女妖。于是三人抱团在一起。现在，当我们去看格兰德这三人背后牵扯的线，爱丽丝和本杰明或许依然单纯，但扎克的身后，已经可以结出网了，扎克已经不能毫无负担的继续说，‘我没有立场’了，最多，他把格兰德摆在最上面。

　　“如果你要问我的建议。”本杰明晃着头，“我只能说，别多想吧。没什么，开创什么时代的，就开创吧。但也只是对吸血鬼和没有家族的巫师而已，信仰什么的，别自多多情了，你忘了茜茜的怒涛，他们可是走在你前面，呵呵。”

　　“怒涛是圣主信仰强行拿走变成天堂死灵的缚地灵。”扎克皱着眉，“他最多是个信仰斗争的牺牲品，就像曾经我的印安人后裔一样，是消耗品，代表不了任何东西。”扎克一摆手，“但你的意思，我懂了。呃，所以你是觉得我可以接受那个塞姆的提议？那，你不在意他的真实目的其实是你么？”

　　本杰明一耸肩，“为什么我要在意，我又不认识他，我也没有任何需要巫师做的事情。如果你觉得有个巫师可以为自己所用，是件好事，我能有什么意见。只是。”本杰明挑着眉，“如果你有了个巫师，莫卡维，呃，我不觉得她会需要巫师，冈格罗那边就不用说了，瑞默尔也不需要，然后就是诺菲勒了，你要真开创了什么，需要给朵拉和布米找些巫师么。呵呵，刚好，现在丝贝拉手上，有一堆为自己处境担心的巫师。”

　　本杰明果然还是在思考扎克的话的，这就是本杰明想到的东西了。

　　是了，如果真像扎克说的那样，信仰就算了，他只是单纯的为吸血鬼开启了一个从没有被思考过的可能。那现在巴顿的吸血鬼也不少了，巫师也不少，条件都满足，是不是理所当然的扎克开了头外，会有人会想要复制一下呢。比如朵拉也给自己找个巫师，布米也给自己找个巫师，呵呵，‘将军’也去给自己找个，反正派斯英距离的那么近……

　　扎克抿起了嘴，被提醒了，“果然还是应该拒绝。”

　　“也不是这个意思。”呃，果然本杰明跳脱的很，“你之前不是说丝贝拉现在处境不太好么，不停想要找盟友什么的，在巴顿内部的势力里引起了些不必要怀疑。如果巫师和吸血鬼因为你的个人行为，用这种谁都想不到的方式联合起来了，不正好帮了丝贝拉一把，她获得了盟友，也没人能找你说什么。”观点一句话一变，还都是真的在认真考虑后，把艰难的后续丢给扎克的话。

　　扎克面无表情的侧过头，心情复杂。当然更多的欣慰，果然和本杰明讨论是对的，虽然发展完全出乎意料——本杰明完全不在意一个莫名巫师想要接近自己的原因。但确实帮扎克绕过了被分散的注意力，开始思考真正重要的事情了。

　　思考过后，“那我需要和丝贝拉，还有朵拉谈谈了。”

　　本杰明没什么表示，耸了耸肩，“谈的时候，别带上我就好，我不适合参与这种事。”

　　扎克撇撇嘴点头了，准备回办公室。

　　“别走啊。”本杰明居然不管他抠了全程的画框了，一脸轻松的侧躺回床上，撑着头朝扎克点着下巴，“刚才莫卡维说了，初代阿尔法们的耻辱历史，你知道详情，反正莫卡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说来听听。”

　　“需要你认真的事情，你弄些有的没的。”扎克无奈的看着本杰明，“这种现在没意义的久远事情，你到感兴趣了。”

　　本杰明拍拍自己预留出来的床角，“你第一天认识我么。来，讲讲。阿尔法最初，是被巫师家族圈养的，呵呵，怎么回事？”

　　扎克摇摇头，还是坐到墙角去了，“战争结束后，巫师们发现了狼人强大战斗力，所以，想想就知道，巫师家族想要干什么。”

　　“他们想要，在家族传承狼人。”本杰明挑了挑眉，给出了理所当然的答案，“但，不怎么容易对么，帕帕午夜的造物，除了拥有他姐姐灵魂碎片的报丧女妖，都是不可能传承的一次性买卖。”

　　“是。”扎克点头，“但十三氏族不能看着初代狼人们，被巫师家族彻底留住对么。战争中，十三氏族可是输掉了，我们不想永远被巫术信仰压在下面，这好理解吧。”

　　本杰明来个响指。意思是超好理解，过。

　　“先把‘圈养’，这个词放一边。你知道狼人，本就是巫师家族中没有巫术天赋的人自愿为了战争而接受帕帕午夜改造的对吧。”

　　本杰明继续响指，过。

　　“然后巫师家族有在寻找让自己本就是自己家族成员的狼人传承的方法，成为狼人、成为战士的人，将继续守卫自己的家园。”

　　“听起来和耻辱没有一点关系。”本杰明挑着眉。

　　“是，一点都不是耻辱。然后就是要让这两方紧密的亲缘关系破裂，为了十三氏族的利益。”

　　本杰明看着扎克，居然笑了，“你，你创造了阿尔法被巫师圈养的耻辱说法，你，呵呵，离间了巫师和狼人。居然是你，埋下了现在狼群和巫师之间一切恶意的种子。”

　　“这功劳，我可不敢接受。”扎克摇头了，是无奈，“四个世纪之前，托瑞多可不止只有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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