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斯蒂夫

　　给丝贝拉留了言——因为丝贝拉接电话听到是扎克后说了句“没时间听你说话，留言。”就给挂了。

　　然后翻了下马修从磨坊拿回来的资料，给客户打了电话，约了个时间后，扎克就坐在后廊上监工奥斯丁了，如果视线都不聚焦能算监工的话。

　　“两天。”和墨谈完了的斯蒂夫下来了，“我就能把新身份拿过来。”一脸自信。

　　“那麻烦了。”扎克笑着表示感谢，递出了已经准备好了的支票。

　　被斯蒂夫推了回去，“呵呵，不用了。你已经用其它方法付过了。”眨眨眼，“还付了很多。”

　　扎克不太明白，所以暂时没有收回支票，“付过了？”

　　“呵呵，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但……”斯蒂夫抓抓头，是在思考表达方式，“反正丝贝拉说了，‘是你的人做的’，我是不清楚也不在意‘你的人’是指什么，总之受益的是我，这点小事还收你钱，太不够意思了。”

　　扎克有些好笑的看着斯蒂夫，“现在你只是让我一头雾水而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斯蒂夫撇撇嘴，看了眼西侧的工地，虽然隔了整个后院，他还是压低了声音，“周一上午，xx来的火车，一整节车厢的乘客不见了。”斯蒂夫用了提示的眼神，“报案的列车工作人员和乘客证词前后矛盾，结果这种事情也没有报道，没有任何新闻出来，就这么消失了。”

　　扎克一挑眉，“哦，你说这个啊。”然后笑着继续疑问，“为什么你是受益的？”

　　斯蒂夫一侧头，“我是买卖什么的？”

　　“身份。”

　　“现在有一车厢人不见了，却没有报道……”斯蒂夫摊着手晃晃，大概是等扎克接。

　　扎克配合，“是被警方（达西，魔宴）刻意压下来了。”

　　“还压的很彻底，这些人连失踪人口系统都没进。那这些空出来的身份就……”同上，等扎克接。

　　“呵呵，到你手上了。”

　　“就是这样。”斯蒂夫一耸肩，“你给了我这大份礼，我怎么好意思收你的酬劳。”

　　扎克笑着摇摇头，还是递出了准备好的支票，“虽然我很想领你这个人情，把实在也算不到我的头上。你要真想表示感谢，应该对科齐尔和达西……”行驶的列车发生骚动，一厢子人消失，这种事情可不是地方警局想压下来就压下来的，明显能这顺利，魔宴的读心人奥兹·科齐尔出了力，还有达西这个执行人。

　　但扎克被打断了，斯蒂夫迅速的摆着手，“别。别告诉我这些，我不需要知道。丝贝拉前天搞印安集会的时候，我就趁早跑了，不想听这些细节，别让我在你这儿又来一遍。”

　　“好吧。”扎克笑笑不说了，也终于收回了支票，“那就不跟你客气了。”无缝接上，“丝贝拉又弄印安人集会了？”

　　斯蒂夫脸上有了无奈，但还是笑着，“哎，这种事情逃不了还是要更你说的。”直接就在扎克身边坐下了，“先说在前面，我提前跑了，没参加全。听到她说巫师、恶魔……异族这些，我就头疼。”

　　“没事，我也不是刻意打听。”不是打听那是什么，扎克不要脸的继续，“集会讨论了些什么？”

　　“危言耸听呗。”斯蒂夫撇着嘴，“什么巴顿形势不好啊，看似和平但大家都不相互信任啊，今后会越来越乱啊，不正常的事情会经常发生啊，大家保护好自己啊，之类的。”

　　扎克点着头，看了眼斯蒂夫，“这是事实，你应该认真点对待。”

　　斯蒂夫抿着嘴沉默了一会儿，居然斜了眼扎克，他用这种表情对扎克，是第一次，“我怎么认真？我只是个商人。我的人生信条就是，钱可以做任何事情，但，如果哪天你突然想尝一尝我，我给你钱，你会放过我么。”

　　扎克张了张嘴，他没有料到对话的转向这么离奇。呃，也不离奇，扎克应该想到的，斯蒂夫是那个在波波吧对扎克说出‘我不关心你是什么，我只在意你是这个灰色职业圈的人’的人，他的思维方式，说出这种话才正常。

　　“我不会隐瞒，你的例子有点冒犯我，但，我接收到你的意思了。”扎克还是保持了微笑，“我能明白你完全不想、甚至排斥了解这种事情的原因。”然后陷入了思考。

　　“抱歉，我也不想听起来这么冒犯，但事实就是如此。我只是普通人，怪我的父母，没有在我的血统里加入点什么天赋。”斯蒂夫扯着嘴角，“我真不明白，丝贝拉最初莫名其妙的着急我们这些普通印安人，告诉我们这些有什么意义。现在越来越让人蛋疼了！”

　　一边思考，一边解答好了，“意义很简单，丝贝拉最初的集会（丝贝拉召集第一次印安人集会是丝贝拉从中部刚回巴顿时，正好是扎克第一次察觉到自己把巴顿弄的一团糟的时候）说出了我，印安人对吸血鬼有来自血统的防御能力，哪怕是你这样的普通人。”扎克需要被邀请，才能进入印安人的地产，“她那个时候已经很反感我在巴顿四处活动了，自然要为自己的同胞着想，只是你么，和我最近的你没听她的而已。”

　　斯蒂夫开始揉自己的太阳穴，“听她的就怪了，你是西区人的新宠，多么大的资源，要我防你？呃，我还在巴顿混不混了。”

　　“呵呵。”扎克笑着，“你也不用防我，我想我也已经用行动证明了，我在这个职业圈的地位。”还记得波波吧聚会的重要一环么，在还没有相互利益冲突之前，大家会交换情报，作为职业圈的情报储备，几乎是搅动巴顿中心的扎克给出的情报储备，可不是一般的重量级。

　　说个最近的、大家知道的例子吧，艾瑟拉的丈夫，在纽顿被封杀了，巴顿市长安东尼真正考虑乘机拉入这个对巴顿未来有利的企业入驻巴顿。看，没有利益冲突的重量级情报，圈子中几个干律师的都在一边使劲感谢扎克，一边往那边靠。

　　“但。”扎克的思考也结束了，“现在丝贝拉召集的集会，你还是要认真对待一下了，巴顿真的越来复杂了，如果没有离开的太早，应该听丝贝拉说到了现在巴顿有的异族势力，太多，太杂乱。”

　　斯蒂夫摇着头，不是否认，是，“我听到了，但依然，我又能怎么样？要是都是你这样的，我一句话不让你进门，我还能保证安全。但你现在是我唯一能信任的家伙，你说我怎么办，能不头疼么！所以干脆不听，不管！”

　　“等一会儿。”扎克直接摸出了自己的金属酒瓶，又是深秋又饥饿锻炼，这东西出场越来越少了。扎克直接仰头清空，然后划破了手指，伤口抵着瓶口，“你知道我的血的效果吧。”

　　斯蒂夫皱皱眉，“我知道，丝贝拉强调过很多次，单独对我！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呵，就是现在这个意思。”扎克笑着，丝贝拉也挺有意思的，“你知道要怎么使用么。”扎克必须要问。

　　斯蒂夫抿着嘴，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但。”皱起了眉，“‘将军’他……”没说完，点到就好。之前说了，灰色职业圈的其它人可能不知道‘将军’怎么回事，但斯蒂夫是必然知道一点的，为什么必然，上面，丝贝拉的印安人集会，斯蒂夫想不知道都难。

　　“你没使用‘瓦尔迷娜’的习惯吧。”扎克问。

　　“呃，当然没有！”

　　“那你没任何可担心的，除非你刻意想变成我的儿子。”扎克开了个玩笑。

　　“没那欲望，我父亲虽然没给我任何值得骄傲的东西（比如某天赋），但我还不准备改姓。”

　　扎克灌血速度一流，收手关盖，递给斯蒂夫，“当做我对你信任的谢礼。现在，你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了。”

　　斯蒂夫接的很干脆，拿在手里莫名出神的看着，“我要，放到冰箱里，么。”

　　什么鬼问题。扎克笑着摇头，“带身边。最快速能拿到的地方。”

　　“一次，要喝多少？”

　　“无所谓。”这家伙刚还说自己知道怎么‘使用’。

　　“一定要是喝么？”

　　“方式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要进入你的身体。”

　　“那我就应该做成小份的针剂。”

　　这么啰嗦的受礼者，扎克真的是第一次遭遇，感觉挺奇妙的，“方式不重要，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如果是灵魂异族，我可以直接抹到身上，对么。”

　　扎克一挑眉，这倒是难得了，这种第一时间总是被人类归类到保命神药的东西，被偏向了有进攻性的方向，斯蒂夫果然是真的知道该怎么使用吸血鬼的血，“可以，或者武器。”

　　斯蒂夫点了点头，“最后，如果我自己都感觉没有救了，就不要尝试了，除非，除非……”

　　“你想成为我的儿子。”扎克接上了。

　　斯蒂夫看向扎克，居然没掩饰的小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要总这样强调可以么。”

　　“呵呵呵。”气氛回升一点就好，扎克笑了笑。

　　“我想问一下，你可以不回答。现在多少人，有这个？”斯蒂夫晃了晃手里的酒瓶，因为扎克灌的足够扎实，没有响动。

　　“一些。”名字没必要说。

　　斯蒂夫点点头，但脸上有些迷茫，“我不知道。我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在丝贝拉第一次告诉我这个世界，我们身边，除了人外，还有其他东西的时候就有了。我想我这么不想在意丝贝拉说的异族方面的威胁，也有些这个原因，人的死亡好像也不是结……”

　　扎克看了眼对方的侧脸，猜到了斯蒂夫即将说的话，那就提前打断这个不该有的想法好了，“丝贝拉的儿子现在就在格兰德。”

　　飘的好好的瑞恩凝滞了一下，缩入了地下。

　　“丝贝拉有在印安人集会时提过这个么？没有么。”扎克看着斯蒂夫的脸色，自己得到了答案，“当然她不会提，因为这是家丑。她儿子瑞恩现在的活动范围只有格兰德这点地方，全部存在都依靠着一颗埋在地下的引魂草种子，没有身体，没有存在感。”

　　斯蒂夫看向了扎克指着的后院中心，当然的，他什么也看不到，所以皱着眉皱的更紧了。

　　“当我说，成为我的儿子，我不是想用这种占便宜的说法去戏虐什么，你可以去拜访下‘将军’问问他的生活现状。”扎克在表达一个观点，一个拨开曾经安慰爱丽丝‘死亡是新生命诞生’这层粉饰的事实，“当人死亡，人，死亡了。不管生命再以什么形式延续，人，死亡了，你现在的生活，就死亡了。你还想做自己的商人，不，你本身的存在就成为了商人的本命，钱，涵盖不了的事物，你还算什么商人？”

　　斯蒂夫看着扎克，半张着嘴。他确实是要问这个，如果，如果，他没能保护自己，他死了，知晓异族存在的他，知道伴随着自己一部分的死亡，他会成为新的生命形态，比如缚地灵，比如被地狱犬拉走的地狱死灵，比如不小心用晚了扎克的礼物成了‘儿子’……他知道自己的一部分生命会延续下去。这是不是就是代表，死亡，并不是曾经以为的那么可怕，不是结束。

　　现在，扎克在告诉他，就是结束。

　　“如果，你还对你现在的生活状态有一丝珍惜，就努力别让它结束，结束了就一定回不去了。”扎克拍了拍斯蒂夫，“保护好你的性命，为了你现在的一切。实在保不了了，已经结束了，不得不开始新的生命了，才该有这样的想法。”

　　斯蒂夫站起来了，看着扎克，把酒瓶放入了口袋，“你刚毁灭了我对异族的最后一丝幻想。”抿抿嘴，“谢谢。”不是反讽。

　　扎克抬抬手，“不用，我大概只是补齐了被你早退的丝贝拉印安人集会上，丝贝拉想要对你们表达的东西。”

　　斯蒂夫笑了，“那我还真是幸运，听的是你版本，十分有说服力。丝贝拉总是有种让人不愿意听的态度，不止是我，你知道的，高人一等的感觉，没人喜欢。”

　　扎克知道也不知道，扎克不是丝贝拉那种出自印安巫师家族天赋巫师，也不是斯蒂夫那种无名印安家族的无名后辈，不是么。两方都不可能在对扎克表现出什么属于他们印安圈内的姿态，扎克只能靠意会。

　　“那就扩散一下吧，这是事实，不要浪费了丝贝拉召集你们的好心。”扎克点了点头，同时，记下了，和丝贝拉见面的时候，要提醒的事情又多了一件。是的，扎克决定了，这个巴顿内部的盟，要结下了。由吸血鬼的巫师，这划时代的事件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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