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兰斯将军
常识来说，一个背负盛名的将军来到巴顿一个小城市，会有规格盛大的仪仗迎接。但事实只是两个人等在贝奇车站的出站口，一个凯特，一个扎克。
“詹姆士不来吗？”
“他来了，在另一条街上，凶杀案。”
扎克一挑眉，“这种时候他还在工作？”
“正是这种时候。”凯特对自己未婚夫好像完全没有什么信任之心，“如果没有案件发生，我怀疑他要去制造几个。”
扎克笑了一声。
“我以为会来和我截人的会是艾伦殡葬的吸血鬼们。”凯特新开了话题。
“本来应该是他们的。”扎克没隐瞒，“我要来了。”
“很好，如果你没有要过来，我就出手了。”
“哦？你准备怎么把兰斯将军从魔宴吸血鬼手里弄过来？”
“昨天你给我的艾伦收购磨坊合同里，有几条款项抵消的内容。”
扎克小好奇，“抵消什么？”
“我就知道你没有认真看过自己磨坊的出售条款。”凯特摆摆手，“是之前磨坊和艾伦的协议。以前艾伦殡葬用市场成本排挤过磨坊，后来你们两方不是达成了赔偿协议么，艾伦一直在持续的支付磨坊的损失。这次交易，磨坊已经是艾伦的产业了，这赔偿自然被抵消了。”
“哦。”扎克点了下头，“然后呢？”
“我可以拿着这些内幕去采访艾伦殡葬啊~”凯特笑着，“用媒体威胁他们交出我未来法律上的父亲。”
“不错~”
扎克明白凯特并不需要太维持和魔宴的关系，这并不是说凯特可以随便站在魔宴的对立面，而是当鲁特·勒森布拉利用詹姆士，用媒体曝光露易丝的样貌时，魔宴自己就把现代社会的媒体当做了一件可以使用的工具。
而工具，大家都懂的，在承认一项工具的作用同时，就要明白它的危险性。有些东西并不需要凯特这个记者去明着威胁什么，魔宴要自己有自觉。
大群的人涌出出站口，凯特打起了精神，推了下扎克，“你看的快。”是让扎克在乱糟糟的人群中辨认詹姆士的父亲。
扎克看到兰斯将军了，一群便装的人和也看到了这边的扎克和凯特。
扎克示意了一眼凯特，“你需要招待的宾客，不止未来法律上的父亲一个吧。”
“当然不止。”凯特有点紧张的。
“人体器官的证据的筹码……”不需要说完，凯特能接上。
“用在他们谁身上都一样，最后的落点都是兰斯家族。”凯特的条理很清晰。
扎克点了下头，“那兰斯将军交给我就是了。”
扎克离开了凯特，往道路的另一边站。
那群出站的人看到了等待他们的人分开了，显然有些不清楚怎么回事，不过他们并没有停止出站，兰斯将军和身边说了几句话，将他的朋友们引荐给了已经摆出人生最灿烂笑容的凯特，自己，走向了扎克。
“又见面了，托瑞多。”
“格兰德或扎克。”扎克先明确了称呼。
对方就没这需求了，兰斯足以在巴顿区分他和詹姆士的身份，只要别加个将军后缀吸引不必要的关注就行。
“看来我儿子觉得根本没有必要来接我。”
“他在工作。”扎克有这次接待兰斯将军的计划，引路向自己的车，“在巴顿当警探是很忙的。”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到了一定地位的人，做任何事情，都是跟趋向于知道目标的，没时间浪费，可以理解吧。
“见一个西部的人。”
“是么。”兰斯将军显然会错意了，“我原本以为是鲁特·勒森布拉手下的那几个吸血鬼来接我们，看到是你来了，我还以为幸运的不用和那帮吸血鬼打官腔了。看来还是躲不过。”兰斯将军以为扎克会带他去艾伦殡葬。
“呵呵呵。”扎克帮兰斯将军收了行李，开了车门，“这里是巴顿，你们在魔宴里需要对吸血鬼的那些客套，不管对谁，都不需要。”
“这样啊。”兰斯将军观察扎克的同时，坐入了副驾。
扎克也上车，“至于去见谁，不是哈密顿他们，我已经把接待你的事务要到了自己手里，如果你想，你在巴顿停留的所有时间里，都不用见他们。”
“那最好不过了。”兰斯将军仿佛是下意识的按了下自己的胸口。
扎克注意到了。这事情其实扎克在维嘉市第一次见到兰斯将军的时候就提过了，无视兰斯将军已过人类盛年、衰老中的人类外表，他的心脏，是颗年轻的心脏——
西部的某个人类团体，滥用器官系统，获取更好的人类部件，为的是什么？都记得吧，未来能成为更好的吸血鬼。
兰斯将军的这个小动作，显示了某些心理在西部魔宴的吸血鬼心中已经开始发生作用了。兰斯将军显然不想在巴顿也被这种问题困扰。
倒是扎克也不会轻易放掉这个太值得讨论的话题，“你刚才的那些朋友们，我可以感知到有人的身体有些不对劲。”
“是说xx么。”
啧，扎克才懒得记名字。
兰斯将军继续，“他刚换过肾。”呃……“医生让他住院静养，但他实在无法错过离开西部那帮吸血鬼的机会。”完全是一副说闲事的语气。
扎克微笑着点下头，“看来詹姆士的婚礼，很是时候~”
“是啊，能让我们这帮老家伙们喘口气。”
以前我们就探讨过的，魔宴对这帮人类用更年轻、更好的器官替换自己身体中的器官，会对吸血鬼的未来造成什么。
当时我们还举过一个例子，如果昆因夫人晚几天成为吸血鬼，以她在人类中的权力和资源，应该就不会永生被困在一个老妇人的身体中了。
当然，除了这么务实的例子外，我们也讨论过更深沉的意义——
吸血鬼的传承和人类的繁衍最大区别就是吸血鬼是可以选择自己的后裔的，十三氏族都有自己后裔的标准。你要是满足，要么不满足。现在人类可以改变自己的身体部件了，对吸血鬼后裔的标准来说或许没什么大变化……别说托瑞多的后裔选择很在乎外貌，托瑞多也有丑的，只是死了……
不能否认的是吸血鬼的族群面貌，会得到曾经不可想象的革命。
那些带着在永生后已经无法改变的外表遗憾的吸血鬼，除了嫉妒这革命发生的如此晚外，做不了任何事。
“魔宴吸血鬼对更换器官这件事反应很大么，我以为鲁特·勒森布拉已经决定了不干扰你们的行动。”
兰斯将军安静了一会儿，“怎么说呢。”似乎真的对这件事感到有些无力，“活跃在社会活动中的吸血鬼，自然没什么意见，都同意鲁特·勒森布拉的决定。但那些很少，或是偶尔参与社会活动的吸血鬼，意见就很大了。”
“为什么？”扎克觉得这可以更好了解西部的社会状态。
“人类的年龄对吸血鬼的影像很大。”兰斯将军好像也不打算对扎克隐瞒什么，这样流畅的对话应该要归功于在维嘉市时建立的好印象——兰斯将军知道他儿子詹姆士在巴顿靠的是谁，“就用我做例子，我现在还是人类，是将军，我说句话在人类社会中的影响力还不错，但当我成为吸血鬼后，我只能带着我的影响力慢慢退出人类社会。”
这是事实，老去的人会死，老去的人会把自己手里的资源转移给新世代的人，就的影响力退场，新的影响力崛起，这是人类发展的规则。
扎克能猜到兰斯将军的意思了，“如果你持续更新自己的器官，甚至外貌，应该随着你人类年龄放掉的影响力会持续在你自己手上。”
“是的。”兰斯将军冷静的点了点头，“对本就是以人类壮年出现在人类社会舞台上的吸血鬼，比如鲁特·勒森布拉来说，这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他的整个身份轮换会保证他时刻持有资源和影响力。但对某些以年长人类的年龄成为吸血鬼的家伙来说，哼，这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扎克也点头，“对人类年龄年长的吸血鬼来说，能够维持的人类身份就被限制，魔宴也不会在这样的身份中投入过多的资源维护，大概率只是使用这样的身份给壮年年龄的吸血鬼过渡……”
光这样说怕大家不理解，举个假设的例子方便大家理解吧。
昆因夫人年龄决定了她的人类身份不会长久，对么，但昆因夫人的这个人类身份在人类社会很有影响力。大家想想，假设波奇·昆因不是跟着帕帕午夜去混了，昆因夫人的财产就不用捐出去做慈善了。能传递给年龄合适的波奇继续经营，发挥影响力。
用这个假设的例子，一份蕴含社会影响力的资源，一个人类年龄过大、身份随时失效的吸血鬼，一个年龄合适、可以维持身份的吸血鬼。怎么把这份资源交到合适的吸血鬼手里？那个人类年龄过大的吸血鬼就用的上了，过渡嘛。
魔宴作为在西部经营了四个世纪的吸血鬼集团，这一手玩的可是非常熟练了。呃，隐秘联盟也玩儿过，所以扎克懂的很快。
“……你们现在这帮人的做法，剥夺了那些本就对魔宴没什么贡献的吸血鬼体现唯一价值的地方。”
兰斯将军叹了口气，“我有个十年计划，当我结束的时候，我倒不至于说我能在人类年龄上成为詹姆士的兄弟，但绝对不会是相差一个世代的人，我个人就能完成兰斯家族影响力的传承。我在人类时拥有的，我在成为吸血鬼后，依然拥有，不用放走一丝。”
“呵呵。”扎克笑了，“嫉妒让某些人不平衡了。”扎克才不怕得罪那些在莫言的都是边缘人家伙，“你和你的朋友们可以放心了，巴顿没有这样的吸血鬼。”
“这不一定。”兰斯将军看了眼扎克，“至少我就知道在艾伦殡葬的有一个吸血鬼不喜欢我继续霸着军方的资源。”
扎克一时真的没想出来。哈密顿他们都是人类的壮年能力，而且以他们现在的生活状态来说，对兰斯家族这种的资源根本没有一点争夺之心。
“那个奈纳德·卡帕多西亚。”兰斯将军看扎克的表情，说了答案。
扎克挑了下眉，“哦~”想起来了，“詹姆士和韦斯在军队的时候，奈纳德受命保护他们。”
兰斯将军纠正了一下，“保护的只有我儿子，詹姆士，韦斯只是附带的。”这强调没什么问题，一位将军，不用接受无意义的感谢。
“兰斯家族，对卡帕多西亚氏族不怎么友好么。”
“不友好算不上，麻烦的事情都丢给他们去做倒是真的。”兰斯将军无意隐瞒的意思，“谁叫他们曾经是魔宴中地位最差的吸血鬼呢。”没毛病，“啧，现在不行了。”脸色阴沉了一下，“氏祖都出现了，卡帕多西亚大翻身了，我不觉得卡帕多西亚敢去找勒森布拉和其他曾经欺负他们的吸血鬼麻烦，但。”脸色已经恢复正常，“我的十年计划完成之前，我还是一介人类。”
“呵。”扎克没说什么，只是笑笑。笑也就够了，卡帕多西亚没那么无聊，去报复一个人类家族。但兰斯将军在军方的威望的确对如今刚掌握不服茨密希武器产业的卡帕多西亚有利，兰斯将军用个私人恩怨想到这样隐患不能说他错了，只是在事情没什么预兆之前，也没必要去追究什么。
扎克的目的地就在贝奇，这车程没有多远，扎克停了车，“我们到了。”
“我希望这不是你为我安排的住处。”兰斯将军下车，看着面前的小旅馆——门口还站了一个妖艳但的女人，晃着手里的小传单就靠了过来。
扎克礼貌的接了传单，“我们来找人的。”
“哦。”女人没什么兴趣的走开了。扎克则带着兰斯将军进入，对前台，“我是之前打电话找贝尔的人。”
“302。”前台报了房号。
“谢谢。”
扎克继续前进，兰斯将军有等一会儿，“贝尔？谁？”
“来自维嘉警局警探，用了化名。”
“带我见这个人的意思是？”
“不是带你见他，是我要见他。”扎克微笑着，“抱歉，我只是没想好要怎么安排你，所以带着你处理我自己的事务，呵呵，你不会介意吧。”
兰斯将军安静了三秒，“不介意。”呃，不然呢，转头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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