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魔

　　“我下次再来找你玩儿~”维姬即将离开格兰德，而告别，是对安娜贝尔说的。不过她是个家教好的孩子~并没有完全忽视格兰德的主人扎克，“我有个共和语教学兼职在南区，所以提前过来拜访一下格兰德，现在我该去我学生那里了。”

　　“那祝你教学顺利。”

　　“谢谢。”

　　送了一下维姬，扎克回到娱乐室，把本杰明的话带到——海妖。然后，态度明确的不想和安娜贝尔多说话，回办公室，要给韦斯特（‘鉴’）打个电话。

　　需要打听一下那个莫名奇妙的‘入魔’，因为听塞姆说的感觉，巴顿的异族构成种类，好像又要多一种。

　　刚在办公室坐下。

　　“喵~”

　　扎克回头，抓起窗台上的白猫就丢下楼，“喵嗷！！”顺便关上窗。

　　开始拨号。

　　“我不记得你讨厌猫~”安娜贝尔站在办公室门口了。

　　“它不是猫。”扎克不小心回答了安娜贝尔。啧，那只白猫已经具有了打乱扎克情绪的能力~~

　　“哦~”安娜贝尔不知道是在高兴扎克终于回应她了，还是真的好奇，“那它是什么？”

　　扎克握着听筒，抿着嘴，不会继续犯错的样子。

　　安娜贝尔也不气馁，自行晃到扎克身后，未经过允许的开了被扎克关上的窗，伸头往下看。

　　安娜贝尔并没有看到白猫的身影，挑了下眉，“好像真的不是一只普通的猫，我感知不到它了~”

　　扎克是不可能理的，听着听筒的等待音，开始有些不耐烦。

　　安娜贝尔缩回身体，也有好好的关上窗户，又绕到了扎克对面，看着一动不动的握着听筒的扎克，闪烁的眼神十分明确的说明她在思考在怎么让扎克对自己说话。

　　“我挺喜欢维姬的~”

　　扎克没有任何反应。

　　“你那个人类市长的朋友，安东尼的继子，凯撒，似乎是个麻烦小子~”

　　依然不是会引起扎克注意的话题，扎克继续无视安娜贝尔。

　　但是，扎克的不耐烦程度，在升级，因为电话还未有人接听。

　　“我觉得你的客人，莉莉，不怎么喜欢我~”安娜贝尔这是要出绝招了，“好可惜，我们长的有那么一点儿神似的~能做朋友就好了~”

　　耳朵边是等待的提示音，扎克的视线倒是往安娜贝尔的脸上撇了一下。表情不可能给安娜贝尔的，但心里‘确实有点儿像哎’。

　　扎克能看自己，就已经是给自己的鼓舞了，安娜贝尔没有那么着急的祭出她的最终杀招，“好奇鲁特·勒森布拉还活着的时候，天天看着那张脸会想什么~呵呵。”非常拙劣的模仿鲁特·勒森布拉，“‘啊！圣主啊！我希望我在四个世纪前，能审判这个罪人！’”

　　别吐槽，你也会在你喜欢的人面前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情。

　　扎克又撇了一眼安娜贝尔，眉头皱起来了——听筒里传出了“我不在家，除非你指望我的猫来接电话，否则就请留言。但别太指望我能收到留言，我的猫有删除我答录机消息的习惯，别和我争这件事的可能性，你被警告过了。”

　　扎克直接挂了电话。

　　安娜贝尔抓住了机会，“又一只猫~”然后非常高明的……大家可以学着，“我们是喜欢它，还是讨厌它？”

　　扎克中招了，“这里没有‘我们’。”

　　“那我就紧跟着你走~你讨厌，我讨厌~你喜欢，我喜欢~就像我不吃掉罗伊·茨密希那样~”

　　扎克抿住了嘴，眼中的聚焦在发散。这是遁入空灵的状态——即使再绅士的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非自己所愿的……爱。

　　而且大家要记得，扎克被这种‘爱’骚扰了四个世纪了，相信我，扎克尝试过所有方式。

　　扎克发散的瞳孔越来越大越来大……塞姆走了出来，“女人，你知道多少关于共和异族入魔的事情？”

　　这是今天塞姆第二次在没有扎克的允许下突然自主行动了。扎克的眼睛瞬间恢复聚焦，“塞姆。”

　　“丝贝拉是对的。”塞姆却没有接受扎克召回的意思。可能有些超前，但可以预测，未来塞姆自主做决定活动的情况只会越来越多。或许，只是或许，巫师灵魂共和鬼化，并不是什么好主意。此刻，塞姆依然说完了他擅自活动的理由，“她来自共和，她还是吸血鬼，她了解共和，比联邦的所有人都了解。管她是不是凡卓，她就是重要的情报资源。”塞姆看着扎克，认真的，“而现在她对你的这种……‘爱’，不该成为我们获得情报的阻碍，应该是更方便我们利用的筹码才对！”

　　哎。塞姆是对，但塞姆也是错的。

　　对的是这就是事实。看看扎克刚才的行为——在发现不懂的共和知识时，只能去找韦斯特，得到的反馈还是一份随缘留言的结果。

　　这个不大不小的事实，足以说明一件事：联邦方面在获得共和情报的途径上，有多么的匮乏。

　　寄希望于那些共和神仙看心情，看缘分的给出情报，为什么不好好利用这个主动贴到扎克身边的女伯爵？

　　但塞姆，错的地方，也在这里。扎克并不希望安娜贝尔贴上来……

　　安娜贝尔倒是挺聪明的，在塞姆说出了这番有物化凡卓、物化安娜贝尔嫌疑的话后，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安静的在扎克对面保持微笑，完全一副随便你决定，我都在这里充满爱意的看着你的姿态……

　　扎克有点儿头疼。

　　塞姆没浪费时间等扎克做决定，再次看向安娜贝尔，“一个在巴顿的共和修士入魔了，我们不知道他会不会对巴顿甚至联邦造成什么影响，你知道什么，说。”

　　安娜贝尔没有回答塞姆，视线一直在扎克身上，“什么类型的入魔？我们现在聊的是修行路上暂时的停滞，还是那个修士修行的路，就是错的？”

　　首先，安娜贝尔能说出这种扎克和塞姆都听不懂的话，说明安娜贝尔确实是知道关于入魔的情报的。

　　其次，安娜贝尔又用了‘我们’。

　　扎克没来及再次提醒安娜贝尔‘这里没有我们’，塞姆已经着急的，“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前者还有救，多数情况，时间就能解决一切，因为通常让共和修行的生命，留恋现世的原因，是爱~”安娜贝尔的视线，锁在扎克身上，“而爱~是短暂的~除非在某些情况下，被人为的‘制造’成了永恒……”省略号是安娜贝尔故意放缓了语速，并在尾音后留白。

　　不懂安娜贝尔这么做的原因的话，去回顾安娜贝尔的故事。

　　在扎克明显的不再想忍受办公室里的诡异气氛，起身要离开的时候，安娜贝尔适时的继续了，“至于后一种，那就没救了。共和生命在选择修行的时候，如果选择了错误的道路……”安娜贝尔不再用自己的眼睛向扎克射让人无语的眼神，而是被带了一丝嘲讽，对她说的话，“那它就注定入魔，成为被这个世界排斥的存在。”

　　办公室里安静了一会儿，扎克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所以，继续这对话的是塞姆，“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要更具体一点儿。”塞姆犹豫了一下，有看扎克的脸色，但最后还是自作主张了，“弥勒，他的修行的是‘人生际遇的完满’。扎克在告诉他共和政府并不欠他这种修行者，没必要牺牲共和公民的发展空间去满足共和异族对真理的追求后，就当着我们的面入魔消失了。”

　　安娜贝尔听完后视线第一次落到了塞姆身上，是无意的，“哈？”嘴角不自觉的弯起，“‘人生际遇的完满’？呵呵~”安娜贝尔摇着头，看回了扎克，十分肯定的，“绝对是后一种，没救的那种~”然后，眼神恢复了让扎克无语的爱意，“你不用在意这种人，即使你不说什么，他也早晚会入魔。”

　　塞姆好像有些不爽总是被安娜贝尔忽视了，插到到了安娜贝尔的视线前——这种自作主张，扎克是认同的。塞姆：“你怎么这么确认。”

　　“因为人生不可能完满~”安娜贝尔的视线受阻，干脆把视线飘离，谁都不看，对着空气说了这么一句，“选这种修行道路，就和联邦人无聊的相信天堂代表了所有美好一样，是人无妄的期望，不是世界真实的样子。”安娜贝尔耸肩，“选了一条违背世界意愿的道路修行，就注定失败。而入魔，就是世界的惩罚~”安娜贝尔突然对某件事起了兴趣，侧着身体，绕过塞姆的阻挡，看向扎克，“你看到那个弥勒入魔的情况了？是什么样子的？紫色的雷电，还是黑色的火？”

　　扎克是真的难受。

　　能听出来吧，安娜贝尔对共和的了解是绝对扎实的！现在的安娜贝尔对于扎克而言，就像一个装载了无数宝藏的箱子。扎克是真的不想去碰那箱子，但那箱子，却在不断对扎克招手——来啊，开我啊~~

　　“黑色的火。”塞姆移动了一下，再次挡住安娜贝尔的视线。

　　“恶~”安娜贝尔摆出了一个厌恶的神色，也不是是给挡自己视线的塞姆，还是对这个话题的反应。视线再次飘走，“那就有些麻烦了，那个弥勒现在还没有被世界剔除，意思就是他还活在某处……”安娜贝尔又侧回视线，绕过塞姆看扎克，“下次你如果看到他了，离远一点儿，我听扎格尔……”安娜贝尔突然停住，因为，她说出了‘扎格尔’，这停顿刚开始让扎克在意，安娜贝尔继续了，“我听扎格尔说过灵魂膨胀的事情，一个班林的灵魂在现世中制造出了一个世界的分支。”安娜贝尔第二次说到扎格尔的时候，语气已经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了，看来她还想把自己的绝招藏一藏，“黑色的火的情况，就有点儿像这个灵魂膨胀。”

　　扎克虽然一直没有表情，但在心里，已经将一些重点连接在了一起。

　　入魔是什么，已经不怎么重要了，安娜贝尔说的话，只有一个重点——被世界排斥。联邦有这种东西——班林，灵魂膨胀的必要条件，不再被这个世界允许存在的灵魂！

　　所以即使安娜贝尔不把弥勒和灵魂膨胀做连接，扎克也会这么做。

　　安娜贝尔继续了，“对其它生物，还好，最多就是将别人带到自己魔的世界——那违背了世界的灵魂制造出来的假世界（对应灵魂膨胀的时间循环世界），洗脑一番。但对我们吸血鬼来说，就有些致命的了，相信你已经明白。我们能做的就是等待，等那个弥勒彻底被世界惩罚燃烧殆尽……”

　　塞姆又又又挡住安娜贝尔，“听起来就很危险，我们怎么加速他的消亡？”

　　安娜贝尔也又又又试图转移视线，不想塞姆如影随形。

　　安娜贝尔看着塞姆了，塞姆也看着安娜贝尔，两人互看了……半分钟，安娜贝尔说话了，“你要失望了，共和异族对魔都是唯恐避之不及，魔，会传染。因为他们对世界的错误期望，很洗脑~所以我建议你作为扎克的，‘附属’！”必须，加重附属！“又已经是共和鬼的生命形式，最好不要做愚蠢的事情。”

　　塞姆不介意被安娜贝尔刻意针对，反正是事实，“这个我知道，我会第一时间意识到弥勒入魔，就是因为无意中听到共和神‘鉴’谈起过魔，共和神仙也对这种东西没什么手段。”反击，“所以我才问你这个凡卓，告诉我你们隐秘联盟在共和那么多年，不会一点儿保护自己的手段都没有吧。”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既然魔对吸血鬼有威胁，而我们也知道共和异族并不被吸血鬼克制。那隐秘联盟在共和真心没什么优势，只能靠自己。塞姆问的就是隐秘联盟在共和靠自己的建树——

　　隐秘联盟肯定是有建树的，灵魂共享以让凡卓降级，回避天使的攻击，就是这建树之一，不是么。

　　现在，请交出更多。

　　“在共和的魔面前保护自己的方法？”安娜贝尔看着塞姆，“对不起。”低头了，谁也没看，“我们没有。”抬头，“但是，帕帕午夜有，呃。”直接挥手，强行把塞姆推开，以让自己的视线和扎克对上，“严格的说，是帕帕午夜身边的那个共和神，普奇有。所以，那个普奇投靠了帕帕午夜，避免被共和其它神追捕，和共和政府站到了一边。”

　　扎克撇嘴了，啧，听起来共和那边的神，也是一锅烂事，继续听下去了，扎克又要接触自己非自愿接触的事务了。

　　那，叫停。

　　“够了。”扎克起身了，“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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