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五十块先生

　　“所以。”扎克挑着眉，火光的映照下，那赤红的双眼到不怎么突兀了，“你看到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哪知道！我看起来像个买得起表的人吗？就是半夜，我撒尿的时候！”一个流浪汉不耐烦的说，虽然他的表情足够丰富，意味着他依然保持着自己的个性。但是他的双眼就是无法移开那位看起来衣着光鲜的先生——扎克。

　　事实上，他也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这位先生说话，他讨厌有钱人来着。当然所有干净一点人都是有钱人，对他来说。

　　扎克无奈的点点头，“然后他们干了什么？你有看到吗？”

　　“我怎么知道！我只是撒个尿而已！”

　　吸血鬼接受了这说法，“好吧，谢谢。”扎克眼中的红色褪去，拿出了一张多尔，递出。到没必要掩盖他询问的过程了，魅惑之瞳只是对这些人植入了他没有恶意的印象而已。吸血鬼愿意保持这个印象，这段询问可以作为一次轻松的对话，来佐证这虚假印象的真实性，多便利的能力。

　　“和你们对话很愉快，再见。”扎克朝一群流浪汉笑笑，转身和本杰明马修走出了这里，“先去那边看看，或许能找到些什么遗留的东西。”扎克四处张望，“詹姆士？”

　　三个异族左右搜寻着，“詹姆士.兰斯？”

　　吸血鬼的脸垮了下来，詹姆士不见了。

　　“我去找找，你们去海边看看。”扎克皱着眉，专注的使用魅惑之瞳，让他忽视了周围的动静。而人形的阿尔法除了嗅觉外，感官并没有比人类高出太多。

　　流浪汉提供的消息很散乱，也不多。有人听到了北方的撞击声，有人看到了穿着破烂警服的人在那一片晃荡……最后这一个，看到了有两个人在沙滩烧东西。

　　看着本杰明和马修往海边走去，就在道路往东的尽头，杂乱的礁石立在碎沙上，曾经巴顿市在开发这里的时候，希望的是要把这里变成南区的【诺尔滩】，结果，和这里的住宅区一样，被放弃了。

　　扎克向与本杰明两人相反的地方走去，道路两旁的房舍开始完整起来，逐渐也有昏黄的灯光透出，看的出来这就是当时建设的步骤。往西边去，竣工的房屋多起来，当然也有许多没有装修的毛坯房。而往东边去，最差的，就只有一个地基，连流浪汉都看不上。

　　扎克实在不知道詹姆士会晃荡到哪里去，无奈随便选了一家人，敲响了房门。

　　赤红再次覆盖双眼，这里的人都不怎么友善，吸血鬼不得已。

　　詹姆士的路线开始清晰，有些人看到了这个警探行动路径。扎克顺着方向寻找，然后皱起了眉。扎克越来越靠近沃尔特的家了。

　　“你！”女人的声音，她的声音很焦急，“是你！”

　　扎克侧过了头，那个曾见过一面的流浪女人缩在漆黑的墙后，只露出一个头，看起来更神经质了。

　　“是你啊？”扎克勉强露出了一个微笑，“有什么事情吗？”

　　“魔鬼！”女人看到扎克回应了，并带有善意，迅速了冲出了墙，站在了扎克的面前，依然是扎克见过的那件线衫，依然是纠结糟乱的头发，她兴奋的挥着手，“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那个魔鬼！”

　　扎克已经察觉出了这和上次见到这个女人时，和她说的有些不同，上一次是‘听到’，“你看到了什么？”扎克笑着问，同时拿出了自己的钱包。

　　“死灵！”女人冲到了沃尔特家前，指着被打开的窗户，“五十块想看里面的东西！他听了我的话，想来查出真相！他是个好人！但是死灵从里面跳出来！用头撞死了五十块！！”女人颤抖起来，“然后魔鬼也从里面跳出来！死灵跑了，又回来了！魔鬼和死灵带着五十块逃跑了！！”

　　扎克不懂，我们懂。死灵是查普曼或者万德尔，取决于表情神态，五十块指的是只给了她五十多尔的詹姆士。魔鬼，这是扎克唯一明白的代指——沃尔特。

　　扎克张了张嘴，他不得不在意，这个疯女人的口中，叫‘五十块’的家伙被撞死了。

　　“五十块是不是这么高，很壮……”扎克描述了一下詹姆士的外形。

　　“是他！”女人很激动，她激动的是她终于看到了魔鬼的证据，不再只是听到了。

　　扎克摇摇头，走向了被打开的窗子下，盯着一道被拖拽过的痕迹，抽了抽鼻子，挑挑眉，詹姆士没死，倒是有个家伙快了。肉体腐烂的气味十分新鲜，还夹杂着浓重的药味。

　　“五十块没有死。”扎克露出了一丝笑容，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应该告诉这个女人这一消息。

　　扎克拿出了一张照片，这是詹姆士在来时和他们共享的查普曼的照片，“死灵，是这个样子吗？”

　　女人凑到照片前，然后脸色大变，“死灵是个警察！啊！那个魔鬼召唤了一个死灵警察！”

　　这等于确认了，扎克收起了照片，“谢谢。这个地方很危险，你应该躲远点，你不想被魔鬼报复吧。”吸血鬼没兴趣替沃尔特说话，事实上他还很气愤，沃尔特居然偷偷收留影人，疾风夫妇离开后，这些灵魂异族都没人管了！

　　好吧，扎克偏激了，克劳莉在管，只是没管住而已。

　　女人的身体一颤，她似乎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目击了魔鬼行凶的整个过程，颤抖的迅速后退，“你，一百先生！你要小心啊！”然后不见了。神奇的女人。

　　扎克摇摇头，看向了窗子内部，沃尔特似乎走的很急，连窗都没再关上。不过扎克到不再担心詹姆士生命安全了，地上只有很少的血迹，扎克已经分辨出了那是詹姆士的味道。这为警探在扎克面前流血的时候，异常的多。看着窗户下角上的血迹，扎克已经想到了发生了什么。

　　“就是这里了！”马修的声音有些兴奋，期待的看向自己的阿尔法，等待赞同。

　　本杰明一点头，看向了站在窗下发呆的扎克，“你也找到这里了么。”

　　“恩。”扎克点点头，无奈的笑着，“你们怎么找来的。”

　　“汽油的味道。”马修有些激动，“在礁石下，我们找到了被烧掉的警服，残留的味道跟到了这里。”

　　本杰明扯扯嘴角，“汽油的味道很重，没什么好高兴的。”

　　马修哦了一声，老实的站在一边不说话了。扎克安慰的拍了拍马修的肩膀，至少扎克就没有发觉什么汽油味，一天时间，马修还能够捕捉的到，已经很不错了。

　　“这里怎么回事。”本杰明皱着眉，扎克站的地方，气味十分明显，有詹姆士，有沃尔特，还有腐烂的臭味夹在酒精和药物的味道中。

　　“就和你闻到的一样。”扎克的表情有些怪异，他还不能充分的理解事情的发展，“不知道为什么，沃尔特和万德尔绑架了詹姆士，然后离开了。”扎克眨眨眼，说出来后，更匪夷所思了。

　　本杰明把马修推上前，“记住这些气味，接下来你来找到他们。”自己和扎克开始沃尔特的房子周围检查。

　　马修老实的点点头，用力的感受起周围的气味。他想要满足阿尔法的期待。

　　货车开上27号公路，往北行驶，很快就进入了北区。本杰明停下货车，冷着脸，“然后？”

　　坐在后座的马修一脸哭丧，他的大脑一片混乱，其实，就在他们离开那个落魄的住宅区时，他就已经失去气味的线索了，他只能隐约的感觉到是往北区去的。

　　然后在进入北区后，东边的帮派聚集地，和西边的工厂，各种混杂的味道灌入幼狼的鼻子，他彻底迷失了。

　　“然后。”本杰明再次催促着。

　　马修着急的推开车门，跳下车，在空荡的公路上来回跑着，伸着脑袋，左闻闻，右闻闻。他抿着嘴，两个鼻孔急速的鼓起收缩。

　　扎克忍着笑，“本杰明，你这样好吗？”

　　“嘘！”本杰明的脸色在一瞬间变换，“不要让他听到了。”阿尔法的脸上，绒毛开始透出，凸起的鼻翼微微抽动。绒毛迅速褪去，本杰明恢复了冷淡和失望的表情，探头朝就要趴在地上的马修叫道，“够了！我们是狼！不是狗！”

　　马修一脸哀伤的走向货车，低着头，默默的坐回后座，“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本杰明重重的哼了一声，再次开动了货车，方向十分明确，“看着，好好学习。”

　　扎克挑挑眉，他可不会拆穿本杰明的小动作，提醒着正事，“开慢点，我们应该给詹姆士和查普曼多一点共处的时间。”

　　本杰明换了个档，继续教育起自己的幼狼，“最关键的地方在于排除，你要剥离那些干扰的因素，分辨出你所……”

　　吸血鬼的下唇微微扣入牙齿，他要让自己不要笑出声来。回到正事上，关于扎克说的，要让詹姆士和查普曼多一点共处时间。还记得扎克在办公室对詹姆士说，“你应该感激，这是权力，能够给予走上岔路的人重新选择机会的权利。”吗？

　　当然，詹姆士反驳了，说这是异族的‘强权’。

　　对扎克来说，虽然意外，但现在的事情发展简直不能再让他更高兴了。让詹姆士自己好好去体会，身处其中的时候，这到底是值得感激的二次选择的特权，还是强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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