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下午

　　詹姆士离开的时候，萝拉正拉着爱丽丝在楼梯间中来回绕圈。其实是在偷听一门之隔的后廊上，布雷克正在和本杰明、马修的聊天内容。

　　布雷克知道今天无法和老汉克交谈了，詹姆士的车刚开走，全身正装的壮硕男人就一言不发的站到了他旁边。这是斯通家的保镖，其实就是看住布雷克的家伙。

　　因为雨已经停了，潮湿的地面正在正午的阳光下迅速干燥起来。能够靠着萝拉的关系来到格兰德之家已经是他工作能给的最大宽松了，他面无表情的向布雷克示意。

　　布雷克无奈的点点头，推开了房门，“萝拉要走了。”

　　“这么早！”萝拉拉着爱丽丝的手，不情愿的撇着嘴。

　　布雷克笑着摇摇头，萝拉的任务他已经完成了，接下来要把结果反馈给她，“我送你回赖普特。”

　　“好吧。”萝拉皱着眉，和爱丽丝告了别，默默的跟在了布雷克身后。

　　坐上车的少女趴在窗前，和爱丽丝挥手告别。视线飘向同样在挥手的马修，和懒洋洋享受阳光的本杰明，萝拉突然有了一丝抗拒。精巧的上唇撅起，抱着手臂，负气似的靠在宽厚柔软的椅背上。

　　可能是雨后的太阳格外热烈的缘故，车中有股闷热，布雷克拉扯着领口，他的皮肤上依然有淡淡的笔迹。他虽然没能和老汉克交流，但他的心情似乎不错，笑着看向萝拉，“你到底想不想听我的看法了？”

　　“不想！”萝拉干脆的说。

　　然后马上，这位少女眼睛飘向车顶，“想。”

　　“那我说喽。”布雷克似乎很喜欢萝拉挣扎的样子，墨迹的试探着。

　　“别说！”萝拉干脆的回应。

　　然后马上，她又瞪了一脸笑容的布雷克一眼，“你到底要不要说！”

　　布雷克回到巴顿市，萝拉是最高兴的几个人之一。凯尔的离开，对萝拉来说，布雷克是最接近‘哥哥’这个角色的人。而且因为某些特别的原因，萝拉有些事情更容易和布雷克分享。

　　“好吧，那我说了啊。”布雷克笑着摆摆手，然后突然用遗憾的表情看着萝拉，“你完蛋了。”

　　“你在说什么啊！”萝拉瞪着布雷克。

　　“你想听完全真实的版本还是修饰过的版本？”布雷克侧着头。

　　“真的！”

　　“好吧。”布雷克严肃的拉过萝拉的手，“本杰明把你当小女孩儿，马修把你当女孩儿。对他们来说你是爱丽丝的朋友。没有了。”

　　萝拉抽回了手，眼睛看向窗外。平时看起来十分平整的27号公路上，淤积的水洼表面反射着耀眼的白光。布雷克拍拍萝拉的肩膀，带着安慰，手掌上的‘成长’两字依然留有淡淡的痕迹。

　　沿着斯通家的车离开的路线回溯，格兰德之家的后廊上，扎克拨拨本杰明的肩膀，笑着问，“你们聊了些什么？”

　　“你没偷听？”本杰明看着已经去清理吊床的马修，懒散的反问。

　　“没有。”扎克眯着眼，无视了本杰明的调笑。仰头看一眼天空正中的太阳，坐到本杰明身边，“詹姆士这边需要我全部的注意力。”

　　后院的吊床上满是被雨打落的树叶和杂物，原本淡黄的绳索因为湿漉而变成了深棕，看了今天是无法让任何人躺了。马修将一堆杂物抖落，抓着脑袋思考，该怎么弄****。

　　本杰明收回了目光，有些好奇，“詹姆士怎么了？”

　　扎克很高兴在月圆结束后，本杰明的重心又回到了格兰德之家上。扎克解释了一遍后，“你下午最好休息，晚上我们一起过去。”

　　本杰明扯着嘴角，无奈的摇摇头，“我讨厌医院，到处都是刺鼻的气味。让我头脑昏沉。”

　　吸血鬼弯着眼角笑笑，“你闻不到那些。”扎克拿起了一只酒瓶，是的，整整一瓶，“下午我会灌很多、很多血。”

　　镜子只是让吸血鬼容易暴露的小麻烦，医院对吸血鬼来说有着更大的麻烦，那是诱惑、是抗拒，是死或还未死之人的血液。

　　老汉克抱着一只塞满杂物的木盒从仓库走来，后面跟着同样抱着木盒的幻人丹尼。

　　老汉克看一眼后廊上的两人，一贯的不耐烦神色，“那小子呢？”

　　“离开了。”本杰明侧侧头。在老汉克抱着的木盒边缘，可以看到相框的边角，显然是曾经的照片。

　　“哼！”老汉克哼一声，问，“他什么时候再来。”

　　“他说周日的下午，社区工作完成后。”本杰明回答。

　　老汉克仿佛听到了什么厌烦的事，嫌弃的啧着嘴，不再问话，推门进了室内。不一会儿传出他训斥丹尼轻一点的声音。

　　怪老头。

　　格兰德之家又恢复了平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太阳在只出现了半天的时间后，无法抵抗自然的法则，逐渐往西沉去。艳红的夕阳中，巴顿市被湿润的水汽包裹，一切事物都有种迷蒙的感觉。

　　扎克的手指在领口翻弄、调整着自己的领带。这样的动作他不知道重复过多少次，当重复了几百年后，你也可以像他这样一气呵成，不需要镜子。

　　“本杰明醒了吗？”扎克看向已经准备好的露易丝，因为是小型的聚会，所以露易丝穿的并不隆重，只是普通的洋装，当然为了表示女朋友的身份，她的裙子搭配了扎克领带的颜色。多一丝不苟的女人。

　　“恩，丹尼去叫了。”露易丝应了一声，偏着头，最后确认了耳朵上耳环是否扣紧。她脸上带了一丝好奇，“丹尼的那个少年朋友，他有打电话说今天去拜访吗？”

　　扎克扬起嘴角，这是无奈的笑容，“没有。”

　　丹尼是下午突然提出要一起去西区的，他说想要去拜访威利。但扎克知道，自从上次获得威利的新家地址和电话后，丹尼就没有进一步动作过。

　　露易丝点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她很快的把话题转移，笑着摸着自己的脖颈上的项链，“是不是太多了？我可不想显得太刻意。”刻意的宣示扎克的女朋友美到你比不上。

　　扎克笑着揽过露易丝，“一点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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