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原型


  无论詹姆士有没有领会扎克说的意思,卧室外的菲兹已经开始催促扎克快点出来了。

  扎克微笑着看一眼詹姆士,转身推开了门,面对下方的一众铁粉,张开了双臂,下巴微缩,俯视微眯的浅绿色双眼,轻扬的嘴角开合,“战胜恐惧,你必须成为恐惧。”

  一片激烈的掌声在楼下响起。

  詹姆士推开了摆着造型的扎克,一声不吭的下了楼,也不再强调自己的衣服过紧,沉默着开始阅读菲兹他们带来的漫画。

  詹姆士或许会觉得菲兹这一群本应该和他没有任何交集的人单纯,提醒他这个混乱的世界中还有这种简单、纯洁的人生。但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哪一天会对菲兹这群人痴迷的东西感兴趣。

  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他翻着书页,真心期望着,现实也能如此简单。

  扎克说的意思他已经懂了。

  如果恶魔们开战,巴顿将会面临一个选择,让克劳莉就此被围剿而来的恶魔毁灭,或者站在克劳莉这边,帮助她!

  这个选择太简单了!巴顿能不帮克劳莉吗?不能!

  詹姆士最清楚这一点!

  寇森的报告的已经完全整理出来,大家请别忘记詹姆士的搭档——寇森警探被科隆局长下的任务。当詹姆士和韦斯在执行真正的卧底任务时,寇森正在渗透纽顿警局,获取那些的人内部情报。

  纽顿警局已经沦陷了,成为纽顿中某些人的私人工具。詹姆士起初并不明白整个事件的原委,因为他当时正和扎克闹别扭,没人告诉他真正的情况。

  算不得和解的交流后,扎克补齐了关于‘俱乐部’事件的后续,解释了圣徒茜茜和冈格罗的会弄出一个暴力组织的原因。一切线索、碎片,就此完整联系起来!

  纽顿已经完全成为恶魔的城市,不管是万德尔传回来的关于异族消失不见的消息,还是扎克听圣徒茜茜所描述的内容。如果这只是关于异族的,詹姆士并不怎么关系,关键是还有寇森的整理出来的情报!

  纽顿的恶魔已经控制了整个城市的上层建筑,可以这么理解,纽顿已经成为了恶魔的私人灵魂产出工厂。

  这就回到了詹姆士第一次扩宽世界观,被吸血鬼和阿尔法带去见堕天使的时候。格兰德和市长尽极可能压制住克劳莉的触手,阻断了恶魔掌控巴顿上层建筑的可能。

  即使不想承认,但迄今为止,克劳莉的表现,和纽顿恶魔的表现一对比,简直就是慈善家!在纽顿的上层已经完全腐化、被掌控的现在,巴顿的上层还保持着如白莲花一样的纯洁!

  詹姆士会愿意巴顿变成另一个纽顿吗?显然不。

  所以,扎克是对的,一旦开战,詹姆士会需要所有他能够找到的银子弹!他会带着一万份不愿意的心被迫去维护克劳莉守住巴顿!

  “记好你们的台词啊!”菲兹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嘱咐着三个主角。

  扎克笑着点头,他和本杰明的怀里已经被塞满了东西,有被装好的服装道具以及他们需要补充的人物故事,也就是漫画书了。

  詹姆士今天整个晚上都在躲避菲兹的目光,也不知道那个满脸雀斑的家伙有没有察觉到。

  “我也应该离开了。”扎克和本杰明倒是自然的很,十分配合菲兹的他们的行动,扎克和朝詹姆士点点头算是告别,又朝向菲兹,仿佛无论如何下周的漫展他都会参加似的微笑着,“那下周我们再见了。”

  菲兹一群人兴奋的散去了。詹姆士也不再想对这个虚伪的吸血鬼多说什么,关了铁门。

  李斯特后街,被人造建筑挤压的夜空下,几辆车往不同的方向散开,格兰德货车自然是往南,他们算是最远的,要一路回南区。

  陪伴两‘兄弟’打发回城时间的自然是收音机,只是扎克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再最近流行起来的音乐上,而是就着不怎么明亮的内车灯,翻着菲兹给的漫画。

  “不可置信。”扎克一边翻着,一边摇着头,“这个家伙居然比我活的时间要长。”扎克说的是他的角色,估计是‘永生’这一点吸引了他吧。

  本杰明笑着晃晃脑袋,“所以他比你老?老多少岁?”

  “两百……”扎克闭了嘴,好险,差点暴露了年龄。吸血鬼撇一眼本杰明,弯着嘴角,“我很好奇,这个人物的原型来自哪里。”

  本杰明笑着,也不追问,虽然对扎克一直对自己真实年龄的隐瞒觉得好笑,但既然扎克不想说,平时调-戏-一下也就算了。就像扎克也不会追问本杰明他是怎么成为孤狼一样,就让这些历史问题遗留在记忆深处,不用硬问。

  “原型?”本杰明摇摇头笑着,“这是漫画,是虚构的故事。”

  扎克也不理会,“炼丹、炼金术,他是个人类法师,然后找到了一个可以永生的方法。”

  这和漫画中人物的生平有些不同,但虚构也好、有灵感来源也好,这让我们的托瑞多——扎克不得不想到曾经的同伴,隐秘联盟中真正的异类。不对,应该是整个吸血鬼中的异类——瑞墨尔(Tremere)。

  扎克撇撇嘴,“本杰明,你以前遭遇过瑞墨尔吗?”

  “一次。”本杰明耸耸肩,“是十分难对付的家伙。”阿尔法似乎想到了不好的回忆,“那一次我们的族群和他们碰上,围猎持续了三天,结果却没有抓到他们任何人。浪费时间。”

  阿尔法直接用了‘围猎’,也不在乎旁边扎克的感官,除了说明两人感情深厚也没其他解释了。

  “呵呵。”扎克笑了起来,“那你们是被玩弄了。你们陷入了他们的专属小把戏。”

  本杰明皱起眉,“什么把戏。”

  “瑞墨尔是混血的人类,或者说是混血的吸血鬼。随便选一个吧。”扎克挑挑眉,毫不在意的向一个阿尔法吐露自己族群某一支的秘密,“他们没有魅惑之瞳的能力,也没有吸血鬼应该具有的力量、速度……”扎克耸耸肩,“人类的那一半血统限制了他们身为吸血鬼的那一部分能力。”

  “什么把戏。”本杰明皱皱,提示扎克重点。

  “哦。”扎克抱歉的笑笑,“他们是曾经是一群狂热的魔法师,为了钻研魔法的技艺而觊觎永生。最后被他们得到了,从吸血鬼这里。但是不愿意放弃灵魂腐朽的他们并不是完全的吸血鬼,他们也舍弃了大部分吸血鬼的能力,持续钻研魔法,弄出了被称作幻术的魔法来取代损失的魅惑之痛。”

  扎克笑着拍拍本杰明的肩膀,“你们中了幻术,白白浪费了三天‘围猎’不存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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