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离开

　　当缪娜的双眼重新恢复正常的光彩时，扎克轻声说，“你累了，睡吧，这都是一场梦。”缪娜闭上了眼。

　　“我会解开你。”看着缪娜的皮肤重新回到正常的样颜色，扎克转头走向依然被绑缚在椅子上的诺，“你要保证，你不会做什么让我这个朋友伤心的事情哦。”扎克眨眨眼样，他似乎立马从之前的情绪中走出，变成那个，呃，我们熟悉的吸血鬼，诺熟悉的格兰德。

　　诺抿着的嘴开启，“扎克？”

　　“是我。”扎克笑了笑，在诺面前竖起一根手指，尖利的，晃了晃。在诺的背后、脚边、手臂处化了个圈，绑缚的皮带已经被整齐的切断，诺自由了。

　　“你是……”

　　“吸血鬼。”扎克笑着，伸出了手，“可以斩断任何东西的爪子。”他指向了眼睛，“改变人记忆的红色的眼睛。”咧开了嘴唇，“抽取鲜血的利齿。”摸了摸脸上鲜血，简明扼要，“血。”最后，双手在身前画了半弧，做了个展示自己的动作，“吸血鬼。”

　　诺很想去检查一下自己的女佣缪娜，但是，面前这个早上才正正常常和自己坐在一起，讨论事件的朋友，现在半张脸被鲜红覆盖，告诉他，‘吸血鬼’，的扎克瑞.格兰德，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所以诺张了张嘴，盯着扎克看了好半天。扎克清晰的看到咯额角的一根青筋突然凸起，正要惋惜。

　　诺指着扎克，似乎他的大脑处理眼前事物的速度太慢，他缓慢的说，“你，吸血鬼。”

　　扎克收了惋惜，拍了拍诺，“你是对的，我的朋友，你是对的。”

　　或许扎克是幸运的，诺没有发疯、惊恐……或是一切扎克不想看到的情绪，只是单纯的反应有些慢。

　　当然，扎克不想对诺使用魅惑之瞳，篡改他的记忆，没什么特别的原因，扎克喜欢这个家伙，他们是朋友。

　　诺的目光开始失去焦点，他似乎有太多需要重新审视的东西。扎克给了这个家伙时间，抱起了昏睡中的缪娜。

　　地下室的楼梯已经废了，扎克等诺的眼神回复焦点，侧头示意，诺犹豫了一下，试探的性的站在扎克的背后，抱住扎克的脖子。

　　“抱紧了。”扎克笑着提醒一句，被石块、杂物碎片堆积的地下室，没了三人的身影。

　　没有什么意外，詹姆士还在上面，而且不止他，还有穿着正装几个人，他们一脸严肃的检查着附近，看到扎克微微点头。扎克看着几个有些眼熟的家伙，想起来了，这是安东尼的人。

　　那个被丝贝拉代称为‘射手’的印安人走向了扎克，“我们来晚了，你们可以离开了，这里我们处理。”

　　对方没有详细自我介绍的意思，扎克也不强求，点点头，“下面有一具巫师的尸体，但是他的灵魂逃掉了，还有在巴顿的其他猎人，你们会一起解决吗？”

　　印安人皱皱眉，“你应该和市长商量。这里，交给我们就行。”

　　扎克不再说话，点点头。安东尼的身边本身就有一些特别的人，现在加上了丝贝拉遗留下来的资源，安东尼掌握的异族力量并不小了。如果要把巴顿市的异族势力分割来看的话，第一是克劳莉，第二是安东尼，第三才是格兰德……

　　之所以会这么特别的提出来说，是因为曾经的巴顿很单纯。安东尼只需要在政治层面上阻止外来势力的入侵，民间有丝贝拉这种整个印安，甚至异族族群都知道的退役巫师定居在巴顿，还有格兰德的吸血鬼和阿尔法这种隐藏的清扫小队。巴顿曾经是理想乡。

　　现在嘛，似乎越来越差劲了，丝贝拉的离开，克劳莉的出现，整个巴顿的政治民间势力一团乱！格兰德和西区那些人的联系越来越紧密，克劳莉除了教会还和东南部那些人扯在一起，安东尼被夹在中间，富余的人手也开始插手民间事件！

　　更不要说还躲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立场还不明确的冈格罗和圣徒！

　　而且，还有天知道现在巴顿之外的世界，整个联邦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你！”印安人一脸严肃的指着詹姆士，“你过来，配合我们！这是市长的命令……”

　　扎克不再管这里的情况，对着迷茫的梅森招手，他们要离开这里了。

　　那辆老式轿车停在不远处，扎克脱了自己染血的背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问梅森，“你会开车吧？”

　　点头。

　　“很好，你很开车，我们现在要去你老板那里。”扎克对这个梅森的人生没有什么兴趣，但是塞斯不能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不管梅森愿不愿意，他还要在‘将军’手下工作一段时间。

　　唯一安慰的就是，他现在的工作是跟着包了他四天的扎克，所以如果扎克心情好，他可以告诉这个可怜的恶魔容器，被恶魔夺去的生命中，‘他’都做了些什么。

　　扎克把缪娜放在了副驾，用安全带固定好，好在这位女佣的吨位实在足够，稳稳的熟睡在座椅上。扎克和诺做在后座，扎克有很多问题要问诺，相信反过来也是，在回到‘将军’那里之前，这两人需要好好谈谈。

　　“转向，直走，第一个路口左转。”扎克对着驾驶座上的人下了指令，就侧头看向了诺，“第一件事，尼尔和黛芬妮，我弄出来了，现在正在格兰德的磨坊。”

　　作为开启话题的内容，扎克聪明的选择了‘正事’。相信我，在这个微妙的情况下，扎克需要这样的正事，来让诺的大脑在接受‘吸血鬼’的事件上缓一缓。

　　诺惊喜的表情一闪而逝，他张开嘴，想说什么，但又马上闭上，只是看着扎克，上下打量的看。就像之前说的，诺需要重新审视关于扎克，关于格兰德所有事情。

　　扎克任由诺看着，露出了微笑，“可不是你想的那样。”扎克拉扯着浸染着鲜红的衬衣，“疗养院发生了火灾，连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既然发生了，我就利用了一下，把他们弄出来了。”

　　“火灾？”诺把脑中出现种种猜想抛弃，脸上满是疑惑。

　　“是啊。”扎克无所谓的挥挥手，“报纸新闻上应该很快就会有了。”扎克会解答诺的所有疑问，但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东西，就没解答的可能了，所以扎克也露出的疑惑的表情，“虽然很便利，但相信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扎克看了看车窗外，拍了拍驾驶座的靠背，“直走。”然后朝诺眨眨眼睛，“如果塞斯还在，他可以作证。可惜……”

　　话题是一定会转到异族、猎人身上的。吸血鬼大师级的对话技巧，可不会让他傻到用自己做引导！

　　诺从之前就开始疑惑了，只是吸血鬼的形象，红眼、尖爪、利齿……在脑中太鲜明。他无法分心去探究‘塞斯’有什么不同，现在，扎克既然提到了，他立刻发现了，为什么扎克对‘塞斯’的语气，是对一个毫不了解巴顿街道的陌生人的语气。

　　“塞斯？”诺前抬起身，身体从座椅间的空隙穿过，看着一脸迷茫的开着车的‘塞斯’，又喊了一遍，“塞斯？”

　　“梅森，诺。”扎克看着这一切，坐着介绍，“诺，梅森。”

　　诺坐回了后座，皱着眉，看向扎克，他在等待解释。

　　“塞斯是……”扎克考虑着优先关键词，“猎魔人。”然后看着诺的眼睛，他现在没有太多的时间解释猎魔人的悲哀，所以，“但是他自己就是恶魔。”扎克用‘请理解’的表情看着诺，脸上有了惋惜，“这是他的容器。就在之前，我们来救你的过程中，发生了点意外，塞斯被驱逐了，被送回了恶魔应该存在的地方——地狱。”

　　扎克不想把自己的现实主义加到诺身上，补充着，“所以，不用多想，塞斯只是不在这里，不在我们这个世界。只是这样而已。”

　　似乎是‘塞斯’明明就坐在前座开车，却被告之，他不在这个世界。这样的矛盾让诺本就有些缓慢的大脑更慢了，他张着嘴，看着前座的人，眨了下眼，“容，容器？你说容器是什么？”

　　“哦，恶魔在这个世界的行动受到限制，发挥不出他们的力量，所以他们需要容器来装自己的主体。”扎克的手越过靠背，拍了拍梅森的肩膀，似乎带了抱歉，“我并不怎么了解他，所以用了这个词，我更正，梅森。你可以认为塞斯暂时住在梅森的身体中。”

　　诺的表情还是那样，没有更明白，也没有更疑惑。他突然摇了摇头，在一瞬间，他的表情回复了一个侦探该有的睿智，看向了扎克，语速也快了起来，“你说恶魔，我之前不停听到这个词！那些人，呃……”他似乎依然不确定那些人的身份，引用了扎克对那些据称是市长手下的人的话，“猎人，猎人说我在为恶魔工作！”

　　扎克很高兴诺的大脑再次正常运转起来，微笑着点点头，“他们认为你在为塞斯，猎魔人工作。”

　　扎克在解决上层三个猎人的时候，听到了部分对话，不完整，但是已经足够让扎克猜出猎人们心中的想法了。

　　他们以为塞斯这个恶魔猎魔人找到组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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