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扎克暂时回到了格兰德，因为还有时间让扎克思考决定该做什么。

　　本就只是为了一时的私人恶念跑出格兰德的扎克，不想错过在格兰德发生的重要事情。

　　扎克的运气不错，刚回到格兰德，本杰明还没走，而格兰德中又多了几个人。詹姆士、克劳莉、泰勒、凯尔都来了。

　　扎克还来不及和这些有着不同目的的人一一打招呼，办公室里的电话响了。

　　带着期待，和对打来人的猜测，扎克接起电话，“格兰德。”

　　带着杂音的听筒中，对方一开口，扎克就可以想象出那张没有表情的平淡面孔，是易形者金。但是他说的话是，“是我，‘守宫’。我到了。”

　　知道扎克的期待是什么吗？是亲自向易形者金，啊不，守宫。向守宫亲自解释，他违背了预计的计划——不会紧随守宫之后，前往共和。

　　让我们不去管‘守宫’的名字所代表的历史身世，易形者会是这次在共和的唯一一个格兰德成员。他已经没有格兰德的主人，扎克曾承诺给他后援了。在共和的守宫，不会有依靠，只能靠自己。

　　扎克亏欠他一个解释。

　　“首先，我需要抱歉。”扎克用了淡淡的微笑，“计划有了点变化，我和本杰明不能去共和了。”

　　带着杂音的听筒中，守宫沉默了一会儿，“知道了，没关系，我也不想你们来。”

　　扎克微微皱眉，“很糟糕吗？”

　　“恩。”守宫的回答很简短，“不好。”

　　扎克抿抿嘴，他和本杰明不去是对的。各自的目的已然十分复杂的共和队伍，唯一先到、提供特别政治保护的守宫，现在看来也是带着自己的目的去的，不然也不会说出这种话了。

　　扎克摇了摇头，“不仅这样，即将去的人中，除了丝贝拉和约翰外，多了克劳莉、圣徒茜茜和她的跟班。”扎克顿了一下，“他们都有相同，又不太同的目的，你能应付他们吗？”

　　这是关心式的询问。

　　带着杂音的沉默后，“不用我应付，当他们来了，不管他们什么目的，都会守规矩。”

　　扎克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明显易形者金在描述共和的环境，可惜格兰德的主人只是个小小的联邦公民，扎克不懂世界大事。

　　“那么。”扎克不再多说，“你的位置？这边的人要动身了。”

　　“领事馆有给泰勒位置，电话不能说太长时间，挂了。”

　　电话结束了。

　　事件的优先级已经出现，泰勒和约翰进入了办公室。

　　这些人即将离开，扎克也就不计较约翰破坏了规矩，进入格兰德的主体建筑了。

　　一张地图被摆到办公桌上，几天没有见到的泰勒，脸上没有表情，手指指在一点上，“这是共和的首都，联邦使团在这里。”

　　扎克看着地图上那一点，显眼的朱红色的红星，和易形者的本体颜色一样。但需要注意的是，这张地图并不新，扎克可以想象那地图上唯一的红星原本应该是鲜红色，随着时间而褪色，有了现在的暗沉色泽。

　　“内陆吗？”扎克看向了约翰，“我记得你说过，帕帕午夜的巫术使用海洋做载体，形成通道，你能把人带到……首都么。”

　　“不能。”约翰摇摇头，也没有什么表情，指向了东边的某处，看标示应该是港口一类的地方，“能到这里，然后我们才能往首都的方向前进。”

　　“这不是问题。”泰勒看了一眼扎克，“你不能指望他们一去共和，就要身处最复杂的处境，这段路程可以让他们好好适应，找到‘方向’。”

　　队伍的构成很复杂，共和很复杂，方向很重要。

　　有道理，但扎克其实对任何安排都没有意见，原因很简单，已经不关扎克什么事情了，对吧。

　　“我不关心你们去了干什么，把泰迪带回来。”扎克挥挥手，驱赶了两人，这已经是扎克对这支队伍的唯一要求了。

　　离开办公室，后院中的人已经准备就绪。虽然不知道本杰明为什么还在格兰德，但他在此时提供了帮助。

　　格兰德用来拖牲口的大卡车被开出，本杰明重新铺了塑料纸，扶着丝贝拉上了后箱，茜茜和托马斯已经坐在了上面，包括白色的怒涛。

　　格兰德的私人财物，摄影机和存有帕帕午夜信物的录像带被打包装好，被约翰保管，坐在了驾驶座，克劳莉似乎没有上车的意思，和扎克一起站在了后廊上看众人准备出发。

　　卡车开出后院的时候，克劳莉笑着开口了，是对扎克解释，“巫师的移动能力太差，本杰明慷慨的借出了你们车，作为巫师的代步工具。他们要先去东海岸线，然后……”克劳莉眨眨眼。

　　约翰依托帕帕午夜的信物改进的巫术，本质原理自然还是一样，泰迪是在海边失踪的，这群人也会在海边失踪。

　　只是看起来，约翰改进后的巫术，不仅带的人数量大增，连大物件——车也可以带去了。因为有时差的关系，大家就不用担心隐秘的问题了，这样一群能力卓越的人，有足够的方法在到达后，趁着共和的夜色，融入那片在世界另一端的国家。

　　“我必须要提醒你。”扎克看着克劳莉一副悠闲的样子，“你不趁现在和你的队员们培养默契，你已经错过了太多时间。”

　　很真诚的提醒。看吧，茜茜即便带上了自己的手下，也知道提前在昨天来格兰德熟悉自己的队友，约翰就更不用说，一直就赖在格兰德。

　　那看看克劳莉，丝毫没有准备任何手下，之前几天的时间也被用来不知道和泰勒‘探讨’什么东西的浪费掉了，现在也不抱个佛教什么的，不知道是自信还是愚蠢。

　　在扎克已经意识到巴顿混乱的现状的此时，扎克自然不希望是自信，但愚蠢么，克劳莉实在不是愚蠢的家伙。

　　“和那些人培养默契么？”克劳莉仿佛听到了好笑的事情，“你让我和圣徒培养什么？相互暗算的默契吗？至于丝贝拉和约翰，你是不是忘了，他们还是我的人质，和我并不在水平的位置上，我们培养不出任何东西。”

　　扎克晃晃头，懒得管了，准备走向本杰明的仓库。詹姆士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而出现在这里的，此时正躲在本杰明那里，和马修、本杰明聊关于漫展的事情。

　　“别着急走啊。”克劳莉在后廊的长椅上坐下，随意的拨弄着自己的短发，“他们去海岸线还需要点时间，刚好让我们来聊聊你感兴趣的事情，东南部。”

　　扎克挑了挑眉。昨天在警局的时候，查普曼不被人注意的给扎克传递了一些事情，同时问出了个问题。扎克不怎么明显的回答了那个问题。

　　查普曼、【骷髅头骨】、克劳莉。就是这个顺序了。

　　扎克在打量了一下克劳莉，在长椅旁坐下，弯了弯嘴角，先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我还一直不知道你的名字，我要怎么称呼……”扎克示意式的看着‘克劳莉’。

　　这是在说克劳莉的容器。老实说，扎克不太理解克劳莉使用这样一个流浪疯女人做容器的原因。

　　克劳莉用了十分委屈眼神来回应。扎克不舒服的侧开了头。不论有没有容器，克劳莉都不适合这个神态。

　　“还是不用知道了，安东尼故意给我，她，改了个让人难以启齿的名字。”克劳莉笑着，“克劳莉就很好。”

　　“你要说什么。”扎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轻笑着挥挥手，“我不想占用你太长时间，让你的队友们等。你的印象已经很差了，没必要更差。”

　　“谢谢。”克劳莉也笑了笑，“好吧，直接开始吧。昨天查普曼把事情传到斯高尔那里了，忙碌的我，依然帮你注意了一下。”

　　扎克昨天在警局，明确的说出了东南部和信，并没有指望查普曼能够给出什么有用的帮助，但是线索已经传递出去。

　　“你们发现写信的人了么。”扎克的语气不怎么热烈，因为他已经从艾米莉亚不断的提醒中知道了，此时只是另一个方面的证实而已。

　　“发现了。”克劳莉看着扎克的表情，眯着眼，“你似乎不怎么关心？”

　　“因为我已经知道了。”扎克笑着，“没关系，你可以继续，或许你知道我不知道的事情。”

　　“真没意思。”克劳莉的脸色却不好了起来，“你不会感谢我了。”

　　好现实的表述。

　　扎克挑着眉，思考了一下，“但你会让我产生……”扎克不知道再次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脸上的笑容更甚，“遇到事情，我理所当然的可以依靠你的感觉。”

　　推门而出的露易丝在后廊上，看了扎克一眼，弯着嘴角眨眨眼，端着爱丽丝准备的零食，微笑着继续往本杰明的仓库走去。

　　需要解释一下这个场景的原因。

　　凯尔在持续的骚扰爱丽丝，原因不明。但是继昨天本杰明把爱丽丝揪到厨房提前晚餐后，爱丽丝就发现凯尔这个巴顿的少爷不进厨房，原因，呃，就不探讨了。

　　所以爱丽丝发现了摆脱凯尔的新技能，找一切理由把自己困在厨房里。现在用的理由是，给本杰明、詹姆士、马修准备去漫展的零食。露易丝来回的穿梭是送东西去给正主试吃。

　　回来。

　　克劳莉有些愣神，反应了一会儿，才理解扎克的意思，“理所当然的认为可以依靠吗？”她笑了，“我喜欢这种关系。”

　　“喜欢吧。”扎克自然是笑的更美好，当然这‘美好的表现’，扎克懂，露易丝懂，比夏普夫……谢尔女士懂，我们懂，克劳莉么，她最好别懂，呵呵。

　　“那继续吧。”扎克理所当然的要求着。

　　克劳莉似乎完全沉浸在喜欢这种美好关系的情绪中，话多了起来，“嗯！从头开始吧。”她抬抬手，“东南部的案子，斯高尔有些关注，一些帮派都在讨论这件案子，也在观望警方的会怎么处理。”

　　扎克没有说话，有些惋惜，这些东南部的帮派分子等不到了，连詹姆士都放弃了，而寇森警探身为老警探又太精明，推到上级的命令上面就可以答复‘将军’了，不会碰的。

　　说起来这便利的理由，还是扎克因为格兰德利益而弄出来的。公平之心和利益之心果然难以共存。

　　“但我们知道牵扯到你，至少斯高尔不报什么希望，。”克劳莉轻笑着看向扎克。

　　扎克只是侧侧头，保持了微笑。

　　“唯一让人遗憾的是，因为知道你的行动，【骷髅头骨】取消了夜晚的巡视。”克劳莉的挑着眉，“为了给你提供舒适的‘狩猎’环境，我在斯高尔那里的人完全错过了案件发生的时间点。”

　　意思就是，在知道扎克会为共和之行储备食物的恶魔们，为了不凑到吸血鬼面前被嫌弃，没有向往常一样在夜晚、凌晨，时刻关注东南部的动向。

　　如果深想，请联系克劳莉最初接手【骷髅头骨】的原因，克劳莉是有心整合东南部的，这种行动丝毫不值得意外，相反，是对克劳莉决心和行动力的揭示！

　　不过扎克此时不会点出这些，而是迎合克劳莉的这样说，“这样啊，你太贴心了，我就知道，我能指望你，任何事情。”

　　果然，克劳莉很高兴，“当然，你才发现吗？市长那么喜欢指使教会做事情，是有原因的。”

　　扎克依然微笑着，但同时，扎克觉得有必要和安东尼谈一次了。

　　“让人安慰的是，查普曼带来的消息的时间还不算晚。”克劳莉愉快的给自己贴金结束，继续正题，“而且有了信件的线索，和案件发生的时间，我们的目标很明确。”

　　“今天凌晨三、四点的时候。”克劳莉顿了一下，看着扎克“也就是你前两次去东南部的时间点过后……”

　　这是在加重针对感，毕竟从查普曼到克劳莉的这条人际关系通道上，没有人阅读过信的内容，克劳莉表达的针对，连结的是扎克在警局可以让查普曼听到、对寇森和詹姆士说出的‘被诬陷’。

　　“我们的人，发现了一个人。”

　　扎克拿出了之前给詹姆士，也给艾米莉亚看过的信，“你说这个吗？”

　　“是。”克劳莉笑着，她的手指在身前晃动，墨色烟雾式东西凭空在空气中出现，蠕动着扩张，纸张翻转的声音在蠕动的雾气中传出，纸夜样的东西在墨黑中露出一角。

　　“地址、姓名、家庭构成……”克劳莉意义不明的笑了一声，“甚至病历。”她的手指直接伸入墨黑之中，露出了一堆东西，放到扎克的手上，“我全部给你拿来了。”

　　扎克看着面前的一堆资料，笑着，“你看，我说了，你会知道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对应的是克劳莉刚说的‘全部拿来’，扎克一脸的欣慰，“看，我知道我能依靠你，谢谢。”

　　“当然。”克劳莉站起，居然还拍了拍扎克的肩膀，带着满脸的笑意，“我就是个十分值得依靠的人。”

　　“别迟到了。”扎克抱着一堆资料，最后朝克劳莉笑笑，走了。

　　一是为了营造出他太需要这些东西的感觉，迫不及待的要去研究。二是，我们的吸血鬼笑的快抽筋了，他需要点食物缓解下僵硬的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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