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地陪
詹姆士走了，诺也走了，扎克的心情如预期的那样，变得有些消沉。但消沉的原因，却和预期的不同。诺对扎克的心境造成的影响，不用多说了，说詹姆士。
扎克非常怀疑詹姆士关心格兰德员工的动机，但也没什么可以直接拒绝的理由，“迈尔斯。”回答了之后，扎克观察着詹姆士的表情。
詹姆士没什么特别的表情，脸上一直是那副全世界欠他钱的阴沉，点了下头，一副记住这个名字的样子。
那扎克只好问了，“你问他的名字干嘛？”觉得扎克需要外人帮格兰德管理员工，那詹姆士就自作多情了。
没想到詹姆士真的‘多情’了，他的回答长这样——“我一直觉得你不可能意识到吸血鬼在人类生活中惹事是有多么恶心，因为你是吸血鬼，你大概觉得吸血鬼就应该在人类中惹事。”略诡异的逻辑，但……是事实，重点是后面这句：“我希望这个迈尔斯能让你发现人类在吸血鬼生活中惹事是有多么恶心，提醒一下你，我是怎么看你们这些吸血鬼的，以及，到底是谁是赖在谁的生活中搞事的！”
詹姆士走了。但他留下的这‘恶意’，是真的膈应到扎克了。
如果扎克是告诉了詹姆士迈尔斯是个什么样的人，詹姆士一定会不会说出这种话。因为在詹姆士的原则中，迈尔斯是真正的恶。但扎克也知道，现在的詹姆士，不会在乎迈尔斯是什么样的人，詹姆士的视角，已经被调到了扎克从未想过的位置。
迈尔斯根本不是重点，吸血鬼和人类的相处是。
詹姆士显然已经厌弃了自己一直要摆出那副阴沉的模样，在扎克身边被别人当做累赘的感觉——
安东尼，达西，韦斯，甚至今天早上从这个世界中彻底消失的福特……谁把詹姆士摆在‘正当’的位置了？
不同立场，不同原则的人，都把詹姆士当做‘笑话’。一个被扎克带在身边，永远不知道自处何处的笑话。
詹姆士，也是有脾气的呢，他厌倦了。
扎克，向来自诩是自己带詹姆士看到了真实世界的样子，从未想过自己会给詹姆士的人生，带来这份厌倦……
下午，又废了。
别吐槽扎克的心境这么容易受影响，是起伏过于强烈。别忘了前几天，扎克还用慈祥的脸去面对世界给自己的回馈，现在在看世界给扎克的回馈，慈祥？？
这废掉的心境，在黄昏的时候出现了转变。
罗伊突然回来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早回格兰德了。
回来了也不理会明显在神伤的扎克，直接跑回仓库。
扎克自己没什么事做，继续无聊只会陷在被詹姆士‘恶意’留下的情绪中，摸到了罗伊身边，“你在干嘛？”
“没长眼睛么，我看起来是在干嘛？！”罗伊正在换装。不知道这个也算是大起大落的茨密希家主是哪里来的钱——他在巴顿并没有正式的经济来源……他弄了几套科齐尔的正装，挨个往身上套的试穿。
扎克作为格兰德里唯一有衣品的人，自然开始发表建议了，“这套吧。”给罗伊选了一套，试探，“要去见什么人吗？”
罗伊没哟质疑扎克的品味，接了扎克选的衣服，边换边回答，“不是‘什么人’，是我之前给你说的西部来的异族考察团！”
啊~怪不得，罗伊是‘政治避难’跑来格兰德的，除了和柯登混在一起的前期注意过外表外，平时都不在乎外在的。现在被扎克提醒了，即将在异族面前重建茨密希氏族的体面，于是在意自己的外在了。
不过……
扎克挑了下眉，“这么快就来了么？”也不见莉莉在格兰德里透露什么，动作这么快的就把西部的异族安排来了？才几天啊。
罗伊撇了扎克一眼，“快？比你从西部异族中找人做事还快？”
扎克撇了下嘴，懂了。
现在西部的异族圈恐怕就只有三件大事——第一件是托瑞多在巴顿有工作需要一个西部易形者，第二件就是空降到巴顿的传承者达西在巴顿有个合法平民的身份空缺，第三件，就是前鲁特·勒森布拉的秘书在巴顿组织西部异族来巴顿的考察团~
三件不同人领头的不同事情，一个本质——西部异族在现下的西部环境中的生活，太糟。
扎克的工作，需要特定的能力，达西的平民空缺显然是要给达西的个人关系的，只有莉莉领头的考察团，是真正面向所有异族的。
这事情多快都能理解，因为拖着，恐怕会引起骚乱……大致就像某些商场做活动打折，导致的踩踏事件吧。速度把福利发出去，大家就不用去抢了~
罗伊也没有多说了，如今各自氏族有各自的事务，尼克代表着乔凡尼，已经在西区人送的别墅中住下了，扎克的托瑞多这边一直手上就没有停过，罗伊代表着自己的茨密希，不想落后，也不想关心别人。
速度换好了衣服，出了仓库，调整情绪，‘自觉’的征用了格兰德的一辆车，发动的时候……
罗伊的脑袋往副驾上一歪，“你上来干什么？下去！”说的是已经挂在系安全带的扎克。
扎克依然慢条斯理的把安全带系上了，“我给你当助理。”
“用不着！下车！”茨密希的体面，茨密希自己找回，用不着这一切始作俑者的托瑞多来插一手。
“我在格兰德没事做。”扎克决定用软的，“带上我呗，我老实的不说话，给你茨密希做装饰。”
这提议打动罗伊了，有托瑞多做装饰，茨密希就是真体面——西部异族大概的知道巴顿的社会风气是托瑞多制造的，但在魔宴四个世纪的信息封锁下，并不清楚托瑞多的行事风格。
如果扎克真的能老实做个装饰，罗伊或许真的能制造出一种茨密希在控制托瑞多的错觉。
别觉得罗伊想多了——魔宴现在的社会风气再怎么被西部异族埋怨，那也是统治了并会持续统治西部的吸血鬼集团，托瑞多曾经所在的隐秘联盟，已经在联邦崩掉了，托瑞多是残存下来的氏族。
我们知道事实是魔宴的氏族先后主动凑到扎克身边来的，但那些西部异族不需要知道这个事实啊~他们甚至可以认为是托瑞多在主动贴魔宴的氏族，毕竟伊莱这个补位托瑞多的例子也没有那么久远，西部异族非常明了魔宴在容纳一个新的权力者这件事上，度量有多狭隘~别觉得罗伊想多了——魔宴现在的社会风气再怎么被西部异族埋怨，那也是统治了并会持续统治西部的吸血鬼集团，托瑞多曾经所在的隐秘联盟，已经在联邦崩掉了，托瑞多是残存下来的氏族。
我们知道事实是魔宴的氏族先后主动凑到扎克身边来的，但那些西部异族不需要知道这个事实啊~他们甚至可以认为是托瑞多在主动贴魔宴的氏族，毕竟伊莱这个补位托瑞多的例子也没有那么久远，西部异族非常明了魔宴在容纳一个新的权力者这件事上，度量有多狭隘~
那么，托瑞多主动贴魔宴原来的氏族，就很正常了。无关托瑞多在巴顿完成的社会成就，只关乎托瑞多在真的进入魔宴后的道路。托瑞多需要原本的魔宴氏族的支持。
扎克看出了罗伊的动摇，不急不躁的已经开始当装饰了，安静的保持的微笑，等开车安静的保持的微笑，等开车。
罗伊自己想了一会儿，撇一眼扎克，哼了一声，开车了。
车程就不复述了，安静的很。倒是天色在这车程中，完成了从黄昏到夜幕的转变。
罗伊将车停在尤里酒店前时，人造的光源已经取代了太阳。
扎克说了要保持安静的，但心里已经在琢磨起来了。
西部来的异族考察团，这么富有的么，下榻尤里酒店哎~
不过很快，扎克就得知真相了。
不是扎克违背了对罗伊的承诺，开口问的，是尤里酒店的人认出了扎克，主动跑过来告诉扎克的——
“尤里先生从波奇·昆因先生的秘书（莉莉）那里听说了会有一些从西部来的客人后，主动提供了住处。”
所以这是尤里家族给波奇·昆因的面子，也是尤里作为曾经就对异族有好感（弥勒）习惯的延伸。当然了，也是莉莉的业务能力卓越。尤里先生听说？呵，波奇又不住在西区，尤里从哪里听说疗养院中的事情？自然是莉莉背靠着格兰德建立的关系，在准备这次考察团的时候，已经给巴顿的社会各层打好了招呼。
并不长的等待后，扎克和罗伊在大厅，等到了出来异族考察团。
扎克大致的观察了一下，常见的异族种类不说了，这考察团里有些稀奇种。
有类似于曾经在格兰德呆过一段时间，但挂了的史莱姆，并不是非要生活在人类社会中的异族。也有类似于现在也已经不复存在的翼人希拉，过去信仰遗留下的异族。也有类似于也是死在格兰德赖普肯，在如今的时代只能过一天算一天，完全无法适应如今时代的种族……魔宴收集异族的本事不错，四个世纪，手里的奇货挺多的。
有机会的话在聊这些异族吧，现在：
罗伊开始了他茨密希的体面工程，“晚餐时间，我知道你们最好奇的，一定是巴顿有，西部绝对不会有的东西，所以，跟着我。”
扎克也跟着，上了不知道是莉莉还是柯登还是罗伊提前准备的游览大巴，撇了眼罗伊拿在手里的地陪行程，挑了下眉，不做评价。
一开始，罗伊就玩儿了大的。他要把这帮异族拖到派斯英去品尝印安美食……
罗伊倒是没说谎，他确实在带着帮西部来的异族体验西部绝对不会有东西。
但一开始就带人去巫师的地盘，呵呵……
罗伊把已经准备好的手册发下去的时候，扎克看到异族们开始惶恐了。
扎克说了要保持安静的，所以不说话，给了罗伊一个眼神让罗伊自行体会，‘你怎么这么熟练，以前做过地陪吗？’
罗伊根本懒得理扎克，已经在车里开始讲起印安社区在巴顿这个小城市中的历史。
讲的挺好的——
“……巴顿最初由纽顿市的内部分裂出来，为了确立自己的独立，开始发展本地企业。最初巴顿市的奠定家族们分别建立了巴顿这个城市的基本，交通、地产、建设、医疗、教育和政治，当本地企业有了诞生的机会，现在的派斯英区，便诞生了……”
说的当然是我们都知道的东西，没忘吧，最初的巴顿，南区、西区是不存在的，城市的规划只规划了北区，派斯英作为为了吸引纽顿人来巴顿创业而被建造出来的居住区，就是当时的来的商人——如赫尔曼汽车这样的企业，用各种未来的承诺拉起来的。
带了一定资产累计的印安人，比如退休的猎人柯登和离家的巫师丝贝拉，就是这么入驻巴顿的。
“……既然大家都懂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我也不废话了，现在派斯英的主人，是个巫师，名丝贝拉。但她也不完全是个巫师，她还是个巫师鬼。”
游览车上非常安静，并没有异族交头接耳。
原因并不是罗伊说的消息没有震撼性，而是没人敢在茨密希家主面前议论……
罗伊撇了下嘴，有些不爽，这大概和他预期的效果不符。
这个时候就需要扎克这个装饰出来挽救罗伊的地陪‘事业’了。扎克自觉的用了谦逊的态度看一眼罗伊。
罗伊接受到了，“可能大家还不明白什么是巫师鬼，接下来，就请我的……”罗伊撇着扎克，“助理，扎克瑞·托瑞多，向大家展示，巫师鬼。”
扎克多配合了，微笑点头，“塞姆。”
塞姆出来了，半透明的身体在游览车里晃一圈儿，动用了鬼专属的造物能力，做了几个小东西，抛给一个个震惊的异族把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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