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委托


  午餐的时候爱丽丝来了个电话,说可能晚上才能回去,要陪萝拉和凯普勒逛街。除了扭捏的请扎克帮忙录好库克厨房外,没一点不自然的感觉。

  爱丽丝真的成长了。而月华和百影连让扎克小小的嫉妒一下的机会都不给,因为上午约翰离开的时候,把这两个黑女巫带走了,说是要带她们参观巫术实验室。就是昨天扎克和本杰明去的作坊了。

  至于约翰为什么会放下对黑女巫的防备,不再担心黑女巫偷学他们的研究成果,呵呵,因为扎克有意无意的提了——赖普特现在是爱丽丝学习如何在人类社会生存的地方,月华和百影,是爱丽丝学习在真实世界生存的老师。

  那个所罗门王的恶心故事,效果挺显著的。

  哦对了,关于约翰对本杰明报告的狼人尸体研究进展,还真的有。关于巫术研究方面的东西,约翰使劲解释恐怕也没人听的懂,勉强一看吧。

  还记得狼人的尸体腐败速度快于正常生物吗?警方收走这些尸体的时候,丝贝拉那边做过防腐处理(麦斯告诉格兰德的)。经过了时间的等待,约翰得出了些结论。如果不是之前的防腐处理,他们根本没机会去激活狼身,身体的腐败就会让他们失去研究样本。

  而扎克和本杰明看到的半人半狼尸体,是防腐措施失效的结果。如果扎克和本杰明早两个星期去看,就是完全被激发成为狼身的尸体,随着时间消退了,才变成半人半狼的样子。

  也就是说,不管帕帕午夜是怎么成功创造出用身体束缚死亡灵魂的狼人的,这一让狼人存在的创造会消退,但原因不是狼身的灵魂消散,之前已经说过了,身体依然束缚着灵魂。

  最后,引用下约翰的话,有点长,结论在这话的末尾——

  “当被激活的狼身开始出现退化,变回为人类身体的时候,我们想了许多方式阻止这退化。防腐、束缚,最后变成了你们看到的样子,封存。那些退回人类身体的部分,是我们在在尝试中浪费掉的时间。但也给了我们新的研究方向,对比。

  “对比同属一具尸体还能转化成狼身组织和不能的组织,我们发现了点东西,未知的东西,大概还是不纯的、有杂质的东西,但这对比出的区别,是决定那些尸体部分,有的可以转化为狼身有的不能的重要因素。我们认为那就是把冈格罗的血、巫术,以及人类的身体融合,创造出狼人的关键,我叫它‘融素’。

  “是种危险的东西。每一次我们试图把融素和冈格罗血注入活体对象时,都会引来法则惩罚,燃烧死亡。这是证明。只要有这个融素,我或许可以像帕帕午夜那样制造狼人,而我制造出来的东西,会被南北区的法则判定为帕帕午夜的造物。

  末尾了,“如果把这个过程反过来,我现阶段可能还无法做出什么承诺,但,我想,如果我能够从活体里分离出纯净的‘融素’,再加上我之前做出来能够激发灵魂缚带重生的香料,我找到了把狼人变回人类的方法。”

  有人好奇本杰明对这汇报的反应么——

  “变回的人类,那人格,是被你香料激发重生的灵魂——狼的,还是人的?还是说,一起。”

  有人好奇约翰对这追问的反应么——

  “我,我应该去找丝贝拉聊聊这个问题……”

  没什么可意外的吧,丝贝拉要研究狼人的尸体是为什么,难道是为了好玩么?不,是为了瑞文奇,她‘误入歧途’的儿子。

  另外约翰不算情愿的汇报了下天使卡米尔的委托,怒涛,和海妖的进度。

  怒涛的事情算有了些进度,约翰说他成功把怒涛的灵魂印记塞到了一个游魂里,但是不能长久,缚带还是会和怒涛曾经的灵魂哪样持续萎缩、断开和灵魂印记的联系,最后还要靠引魂草种子和帕帕午夜的那个诡异束缚巫术。天使那边虽然肯定不满意,但暂时只能接受这个现状。

  扎克也提了下康斯坦丁的研究,约翰会不会找,就看他自己了。

  海妖的进度算零,但约翰还算有点儿良心吧,对海妖说了狼人尸体的事情。同是帕帕午夜制造,算是让海妖心中有些盼头。

  提到海妖的时候,约翰说了个无关紧要的小事,因为前段时间的连续下雨,诺尔滩的救生员,人鱼莫尔曼算是彻底休假了,天天泡在海里享受生活。海妖们大概是不想像对希拉夫人那样,再‘伤害’他们父系的心,躲开北区外围的海域,约翰几次联系他们的时候都麻烦的跑到西区边界的查尔斯河找他们。

  哎,所以昨天本杰明让伊芙去问海妖对博依森的尸体有没什么发现,大概只会得到这么个无趣的答案,没一点用。

  好了,上午发生的事情,就到这里吧,现在是格兰德的午餐时间。

  月华、百影、爱丽丝都不在,但格兰德餐桌上的人数一点儿没少。补位的有重新开始在白天活动的露易丝,没跑路的黛西,加一个十分十分意外的——南区警局新局长,科隆。

  好吧,把意外换成无奈好了。

  所以餐桌上的气氛,非常尴尬,都没人敢问这位局长先生,为什么他会来格兰德。因为答案啊,我们都知道的,苏珊的电话啊。

  扎克懒散的捏着餐叉,捣碎了自己盘子里的血豆腐,“墨啊,你是不是又在这里面加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我怎么感觉口感又不一样了。”只能装作无视客人的进行格兰德的圈内日常。

  “哦?感觉出来了么,变好了还是变坏了?你真是个难以满足的家伙,爱丽丝把你们惯坏了。”墨挺配合的,因为露易丝这个最清楚科隆来的原因的人,在不停打眼色。

  “坏了。”扎克是一副没有胃口的表情,“我想我说过,问题不在于加东西,要少,你应该清楚我不喜欢添加物过多的食物……”

  科隆居然插嘴了,“我很喜欢。”他这么说的时候还看了眼墨,微微点头,算是以一个受到照顾的客人表达对这顿午餐的感谢,“我这辈子还没有吃过这样的东西。”

  必然的,爱丽丝开始上学后,格兰德的午餐都是墨做的,共和式,别有一番风味。

  “那你知道这是什么么。”扎克随口就说出来了。

  “不知道,这是什么?”科隆抬着勺子,很诚心的请教。

  “血。”扎克回答,“动物的血,经过共和特别的工艺加工后,制作出的血豆腐。”

  科隆看向自己盘子中只剩一小半的食物,默默的放下了勺子,沉默了一会儿,“多谢款待。”这是对墨说的,然后对向扎克,“格兰德,我们能去你办公室聊聊吗?”

  该来的总会来的,扎克也只能在心里无奈。但总算是有正当理由离开餐桌了,不是扎克真的吃不下血豆腐,而是他还在节食锻炼某技巧中。

  “请。”扎克从主位上率先站起,做了请的动作,随便整理下仪容。在科隆走出餐厅的时候无奈的对知情人露易丝摊了摊手,跟上了。

  和昨天艾米丽亚来访的情形差不多,对方不开口,扎克也就不开口,也不倒酒,双手平放在办公桌上,不适应的点着桌面。

  “允许我问一下,你们格兰德的这位共和厨师,是哪里请来的。”科隆局长开口。

  扎克也不意外对方会先扯别的,试问谁会上来就说自己被个陪护睡了,还被威胁了?普通人不会,科隆还是警局局长呢,更不会了。

  “朋友的朋友。”扎克随意回答,不过这倒提醒扎克了,墨在巴顿并没有正式的身份,‘被大丹犬从共和带到联邦来的’,这是会让法官都耻笑的非法移民手段。

  科隆哦了一声,“其实如果不告诉我食材,这顿午餐算是我近年来吃的最好的一顿。”

  “局长先生过誉了。”扎克提醒了一下对方的身份,“我相信以局长的身份,比一个殡葬之家的午餐好的午餐,经历的多的去了。”

  “是么,詹姆士住在这里吧,你可以问问他警察午餐通常是什么。”通常是外卖,或者冷三明治,“局长也没什么区别,只是他们在车里吃,我在办公室里吃。”

  扎克没接话,因为科隆还真错了,现在詹姆士每天都有爱丽丝特意制作的点心陪伴,作为詹姆士晚上帮她辅导家庭作业的回报……没人指望扎克和本杰明去辅导高中作业吧。

  看扎克不回话,科隆的视线飘走,自以为不会被发现的深吸了一口气,“不过如果你要说不错的饭局的话,我确实有不少。比如最近吧,刚调到南区来,就被南区原局长(皮尔斯,艾瑟拉的人,参与圣徒初现巴顿的搏击俱乐部的卧底事件,也是一直为难韦斯、叫韦斯菜鸟的局长)安排了欢迎宴……”

  正题,就这么‘毫不违和’的展开了。

  “……我发现南区也挺好的,新鲜的食材,自酿的红酒,北区是享受不到这种些东西了。”科隆的语速挺慢的,大概也是在边说边考虑怎么不让人那么鄙视表达,“当然,还有皮尔斯那家伙的周到安排……”

  这样倒是更清晰一点了,苏珊那种人是怎么接近科隆的——皮尔斯设计的!

  科隆却停住了,大概是意识到了,这事情没有粉饰的余地。

  扎克抿了抿嘴,不能总让对面这位卡在这里吧,“科隆局长,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有,直说怎么样。”

  科隆沉默了一会儿,一点头,“那我直说了,诺让我找你的。”

  真意外了。诺?

  “确切的说是推荐。”科隆皱起眉,他一位曾经坐在巴顿警局最高位置的人,现在居然要对一个灰色职业者说这些话,是不甘,“我摊上了点事情,我需要帮助。诺是我的一个桌面下的朋友,我还不是局长的时候,就一直保持着联系。”

  扎克点了下头,“你的意思是线人,就像我和詹姆士的关系。”

  科隆恩了一声,然后继续,“我十分清楚诺的工作性质,灰色职业。我是第一次以个人目的,找诺帮忙,但是他听完了我的委托后,跟我说了这样的话——他可以接,但是处理过程不会好看,大概还会出现意外让事情往更糟的方向发展,而且即使成功解决,也一定会留下后患,这是他能力局限导致的……”

  扎克皱眉了,诺什么意思?

  “然后他推荐了你,他的原话,‘人力局限的东西在格兰德没有,如果是扎克,你的情况他可以完美解决,没有后患,也没有翻船的可能,这点我相信他’。”

  看着扎克皱眉的科隆顿了一下,“我不想深究他对格兰德这么有信心的原因,调查你们格兰德的事情,我做了一次了,因果不管,但结果是我的战友死在了我的照看下,我也被下调到……”

  扎克还没有打断,科隆自己停止继续往这个方向推进,“不说这些了。但我相信诺不会害我,也相信詹姆士从来巴顿开始,解决的几件大案中你们格兰德的作用。所以,我来了。”

  对方都说的这么低姿态了,扎克还是没准备坦诚相待,故作认真的点了下头,“那局长请说吧,来格兰德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我能怎么帮你。”

  科隆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起的照片,保持折着的状态,推向扎克,“皮尔斯安排的欢迎宴上,我被他们灌醉了。实话,我根本不记得失去意识后的任何事情,而这个,是某人帮助我‘回忆’起发生了什么的照片之一。”

  扎克真心不想展开照片的,但谁叫扎克不坦诚呢,他现在必须翻开了。

  只看了一眼,就和大家猜到的一样,照片里有苏珊、有科隆,完善一下大家的想象吧,还有皮鞭有手铐有口塞有……

  扎克合上照片,视线挪开,现在,扎克已经无法直视对面这位衣冠整洁的南区局长了,“既然是诺推荐的,我也无法拒绝对么。”更多是无法拒绝科隆居然愿意交出这照片的勇气吧,“这委托,格兰德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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