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奔跑


  就和当初防御狼群入侵一样,扎克没准备弄成一场异族集合。说扎克老套也好,说他固执也好,扎克觉得既然是吸血鬼能做的事情,那就不需要其它人参与。

  不过里欧和塔姆还是跟出来了。

  “我没叫你们,你们就不能老实的做格兰德客人,呆在格兰德么。”扎克对里欧说的,顺便也是对趴里欧背上的塔姆说的。吸血鬼的速度,塔姆跟不上。

  里欧没说话,只是不知道从哪里伸出的粗壮手臂把背后的塔姆往上提了一下,免得塔姆说话的时候在他耳边吹气……

  “是我造成的情况,啧,我至少……”塔姆到还有点自觉。

  可这自觉马上就被打断,“你跟我走。”弗兰德树皮一样龟裂的皮肤下埋着赤红的丝线,像是暴露的血管似的,此时一边移动一边拨弄着腰上挂着的瓶瓶罐罐,“我带的都是大面积限制魔法,我困住、你吞,我们可以组个队。”这么说着,暴露的‘血管’就在空中伸出,缠绕着里欧背上的塔姆,放到了自己背上。

  “见鬼了,你的皮比里欧还要硬!”塔姆抱怨了一声就被弗兰德带着失去了踪影。

  扎克看了眼剩下的里欧,“那你就跟着我们了。”侧头看了眼跟的吃力的查理,战斗氏族的末端血统,也就这点能耐了,扎克和露易丝在奔跑的途中还有照顾形象的空隙,查理么,全身的衣服已经只剩下‘人中’部分的一截破布了……

  别多想,空气摩擦没这么大能耐,是关系关系,进入巴顿边界的树林后影响前进东西太多。

  “你想帮查理,那就帮他,保护他。”扎克这么交待着的同时,里欧已经矫健的一只手臂拉扯着经过的树干,跳到了查理身边,依然没说话。

  “露易丝。”扎克用了确认式的脸色,在越过树木、枝干的同时,“你知道如何和恶魔战斗吧,在你血液中的知识里。”

  “我知道。”露易丝意外的没什么情绪,有点心不在焉的回答着,“没附身的很简单,追着抓到他们就赢了。附身的就先把容器变成吸血鬼,困住灵魂,然后随便怎么样。”

  扎克点了点头。怎么说呢,和露易丝交换血液的次数太多,但大家懂的,扎克和露易丝的交换血液都伴随着一件非常非常分心的成年人乐趣,扎克还真不确定他有没有分享这部分知识。

  现在看来是分享了,扎克放心了。

  只是为了更放心一点,扎克的视线又回到了查理身上,“你听清楚了么?”扎克可不知道查理的外族布鲁赫血统里包含了什么知识,保险一下。

  “清楚!!”查理在撞断了一溜树枝后发出这样的声音。

  恩,可以放心了。

  越过一截歪斜叉枝,扎克接住了被里欧抛过来的某物。

  拿在手里,皱了皱眉,“这是什么?”讲真,扎克没第一时间把这东西丢掉就很给面子了。但不是给里欧面子哦,是给塞姆。扎克手里的是一只人偶,被刻满了印安文字的人偶。格兰德里除了塞姆谁还能拿出这种东西。

  “你巫师给你的。”里欧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说需要的时候就用。”

  “我要怎么用?”扎克一边闪过迎面而来的树干,一边撇着最,“当石头砸出去么。”没办法,圣主信仰下的事物,对巫术的敬意就这么点儿。

  “对,丢出去。”里欧挥舞着四只如石雕一样的手臂砸断任何拦路的东西,“如果你想救下哪个被附身的家伙的话。”

  首先要清楚的是,塞姆没有跟来,巫师对恶魔的无力已经解释过了——恶魔的信仰归属让巫术对灵魂异族的作用无效,巫师的作用只有牵制一下恶魔而已,战斗力可能还没有一个拿着银质十字弩的猎人有用。但只是牵制的话,在吸血鬼的血液面前,就和没有一样。

  然后就是四个世纪前的殖民战争,圣主信仰异族全面战败的事实。吸血鬼十三氏族被狼人压制——呃,别说后来狼人没有吸血鬼混的好,我们知道的不是么,离间巫师和狼人的关系,是托瑞多在和平时期干的好事。战争与和平时期要分开看。

  巫师虽然拿恶魔没有办法,但巫师拿恶魔附身的容器有办法啊~恶魔啊,终究是被圣主信仰规定,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物,在这个世界发挥作用,他们需要容器,需要附身。而巫师们就用控制容器的方式压制恶魔。

  扎克再次看了眼手里的人偶,“塞姆有解释的更详细么。”

  “这东西会扯出容器的灵魂,断掉一切灵魂和身体连接的缚带,封印灵魂。你就可以救下这个灵魂,但让容器彻底成为一具尸体,附身在容器里的恶魔被困在空荡的尸体中,被强迫使用自身的力量维持容器的行动。”

  扎克撇着嘴,“所以不管恶魔是什么等阶,会被迫像低阶恶魔一样依附在一具尸体上行动。”

  “他是这么说的。”里欧似乎无意多解释了。

  扎克也没什么可问的了,不怎么情愿把人偶放到口袋。

  在不断震动的树影中,前进的方向有抹暗沉在接近。

  一点耳熟的公鸭嗓,“西区边界被我们拦住了,希拉夫人带了个奇特的共和人去帮忙,意外的有效率,恩,弗兰德和塔姆也正在往南区西侧的边界……”

  “找到纽顿恶魔首领了么?”扎克需要重点,自我定位太明确的缘故,虽然这战线通报中夹带了点有意思的东西,希拉带了奇特的共和人?

  “还在搜索,但只剩27号公路这边的边界,他一定在这边。”

  “就像以前那样,逼出他。”扎克给了命令。

  这命令,要解释,对查理,“诺菲勒不擅长正面战斗,你应该明白的,不然你们中部吸血鬼也不会每个月都要移动寻找新的庇护所了。”让一个习惯于隐没与影子中的氏族去战斗,有点强人所难了,不是么,“正面战斗,是你的事。”

  查理在差点被一截树桩绊倒的时候被里欧拉了一把。

  “但你太弱了。”扎克看了眼露易丝,“所以只有我来,露易丝,你的优先还是保护好自己。”

  露易丝还是那副平静分心的样子,点了点头。

  然后是继续对前进的方向解释,“曾经殖民战争的时候发生过类似的情况,巫师控制大量游魂试图迷惑我们士兵的心神,因为人类战场,殖民者在胜利。”扎克的习惯了,在莫名的时机讲个故事。

  “诺菲勒被派出去寻找控制游魂的巫师,托瑞多在本营,安抚士兵的心理同时等待,布鲁赫去正面捣乱,干什么无所谓,目的只是逼迫巫师移动。”

  查理大概是听不懂了,好在里欧懂了,一只手臂,提住了跟的异常艰难的查理,“我们去哪边?”

  “无所谓。”扎克还有功夫耸了下肩。

  里欧随便选了方向,多余的两只手臂触地,片刻就脱离的队伍。

  扎克依然在直线前进,看了眼露易丝,“我们就在边界的地方等着,查理虽然弱了点,但他的血量足够,布鲁赫的战斗能力全部来自他们奇特的造血速度,加上朵拉他们,应该把恶魔逼到我们这边来。”

  “恩。”露易丝应了一声,还是心不在焉。

  扎克当然知道露易丝因为什么而分心,所以,脸上有了笑容,“你不同意我留下凯特给詹姆士处理?”

  露易丝没发出声音。

  “那,难道我应该纵容他这样么?”扎克换了方式问。

  露易丝有声音了,“也不是……”

  “恩,我不该纵容,也不该完全不管。”扎克笑着在飞跃某只愣神的野鹿时拉下皱起的上衣,“我觉得我的折中处理方式挺好的。能让詹姆士长点教训,也能让他发泄一下,呵呵……”

  露易丝和扎克做了类似的动作,在飞跃继续愣神的野鹿时,提了下有些松弛的高跟鞋,但同时么,也给了扎克个白眼,“这就是你的折中处理?呃。”

  “那你有更好的方法?”为了表示重视,扎克还转了个身,刚好绕过撞来的树木,背着前进的方向,挑着眉看着露易丝。

  露易丝大概没准备好在这种状态下被扎克注视,越过树木的时候居然抬起了手,开始整理已然疯魔在气流中的头发,一脸无奈,“没有!”

  扎克不该倒着移动的,后脑上插了一堆树枝的重新转身,“那我就坚持我的处理方式了~我相信,之间没有秘密,是情人相处的唯一准则,像我们。我在帮詹姆士~”

  开阔了。

  两个城市之间的隔离树林被甩在了两人的身后,扎克和露易丝的身影在惯性下继续往前几步。

  露易丝已经在蹲下,扯掉已经是累赘的高跟,“但詹姆士和凯特,不是我们!”

  扎克么,一片片摘掉插在头上的树叶,侧着头,“绝对不是。”不知道思维飘到了哪里,“我很怀疑他们两个要是一起跑步会变成我我们这样。”

  谁说情侣一起奔跑,享受速度,是件浪漫的事情的?看看这对衣冠不整、头发都如鸟巢一样的吸血鬼,告诉我这哪里浪漫了!然后,咱们来破灭所有幻想!

  “不想说詹姆士了。”露易丝参照这扎克的发型,重新整理自己魔化的头发,“现在我们干什么?等吗?”

  “对,等。”扎克还是那副从容样,单手拉扯着皱起的衣物,单手又掏出了塞姆的那个人偶,撇着嘴看着,“如果真那么好用,塞姆应该多准备几个这东西。”

  “救下恶魔容器的灵魂吗?”露易丝没那么从容,提着自己的高跟四处寻找可以让她坐下,好好梳妆的地方。

  “救?”扎克摇摇头,“光救下灵魂有什么用,我说的是困住高阶恶魔。”

  “有什么区别么,高阶?”露易丝放弃了,背着扎克就开始整理里面已经乱成一团的内衣。女性嘛,总归没那么方便,不像扎克,站那里抖抖腿就能解决……

  “你会看到的。”扎克耸着肩,晃荡着手里的人偶,“而且能成为恶魔首领,不是一般的高阶恶魔。”

  “只要别来那些地狱犬,我无所谓。”露易丝好像真的不怎么在意的样子,“上次堕天使杰西卡攻击格兰德的地狱犬,让我有阴影了。”

  “呵呵,放心,现在地狱犬不敢靠近我们的。需要帮忙?”扎克注意到了露易丝在衣服里的手别扭的在背后拨弄着什么。

  “当然!快点!我真不该买构造这么复杂的内衣……”

  无关于这个情境的,这对吸血鬼开始……

  “呵呵,有什么关系,我能解开就可以了~”

  该破灭的都破灭了吧。好,让我们等。

  等了多长时间呢,这么说吧,天空中的月上升了45度。

  被等待的家伙,终于在两个吸血鬼已经搂在一起赏月的时候出现了。

  人称在此时必然会混乱,因为出现的家伙,是一群。

  黑色的丝线连接着面目木然、如难民一样的普通人,大概。混乱、又仿佛有什么规律的在涌入这小片开阔空地的时候散开。

  他们一起说话了,“托瑞多!终于,哈!我看到巴顿的托瑞多了!你在这里是在等我吗?哈,真荣幸!”

  “怎么这么多?这是一只恶魔吗?”

  “是的哦。”扎克的视线在这群人的身上轮流检视着,“高阶恶魔的附身已经不限于单个容器了,看到那些连接在他们之间的黑色丝线了,每个容器的感官都在他的控制下。”

  还记得某次发生在中部,塞斯的高阶恶魔搭档进行的拿场‘超体验’多人,****么。

  扎克仿佛在安抚的拍拍露易丝,“但别担心,只是视野宽广点、敏锐点而已,没什么可在意。看看他们,光查理和诺菲勒,都能让他们变成这副难民样子,解决起来应该很轻松。而且他必然有个中枢在控制着一切,那就是他本体所在的地方,也就是纽顿的市长先生了。”

  “我应该翻翻报纸再来的。”露易丝皱了皱眉,视线也在这群难民一样的人中扫视,还有点莫名的羞怯,因为谁知道这群容器集合经历了什么,几乎都衣不蔽体,如果不看那些木然的脸,还真容易让人产生同情,“纽顿的市长长什么样子?”

  “恩,如果不是我们的市长是安东尼,我怕是连巴顿的市长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扎克很老实,但是也眯起了眼,是笑意,“不过没关系,我已经看到了。”

  “哪一个?”扎克指向了某个人,“月华告诉过我,纽顿恶魔首领选择市长容器的标准只有一个。”

  露易丝看了一眼,撇开了,“呃……”

  “果然很雄伟~呵呵。”扎克拿出了塞姆的人偶,“好吧,反正只有一个,能救下灵魂总比什么都救不的好。”像石头一样丢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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