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午餐


  正午的阳光被扎克甩在身后,回到格兰德的第一件事是先去地下室看了里欧和查理。没什么可说的,向白纸过渡的吸血鬼和装雕像的,恩,雕像。扎克返回了办公室。

  一边听被奥尼尔提醒的奇怪留言,一边翻桌上留下的便签。

  “勒森布拉?”扎克在听到这个时候的挑了挑眉,手里拿着的是格兰德同意支付给艾伦的赔偿金额,两个挑眉放到一起好了。

  “魔宴的奖励么,呵呵。”扎克听到这里的时候手里正拿着斯高尔下葬的转账抄录——本是和磨坊合作的监狱,出于磨坊暂停火葬业务而直接把账转到格兰德来了。两个呵呵也放一起好了。

  扎克开始觉得没必要麻烦菲兹去查电话记录,他已经猜到这两个莫名的电话是谁打的了。也以为留言没了,随手拿了支酒瓶准备加入格兰德的午餐。

  说是加入,其实只是去演关心格兰德工作的老板,趁着大家都在吃饭的时候随便问点无关紧要的问题,显示一下自己的这个老板没有忘记为了格兰德辛苦工作的大家。

  但留言继续了。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是詹姆士。

  扎克靠着门,晃荡着手里的酒瓶,听着詹姆士在答录机的嚎叫,对着空气,“为什么不?呵。”对啊,为什么不呢,詹姆士不停‘测试’我们吸血鬼宽容的底限时,他就没有丁点的自觉么,会接收自己的底限被‘测试’?太天真了吧。

  情绪还算愉快的听完了詹姆士一堆无意义的吼叫后,扎克又以为留言结束了,准备下去。

  但。

  “扎克,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我们找不到内特。”

  是哈瑞森了。

  “派恩先生也不知道内特跑到哪里去了,呃,我们也不好告诉派恩先生他儿子在偷收容所的东西,没办法过多询问,你能再帮我们这一次吗?呃,昆因夫人暂时把这消息压下来了,没通知史密斯,因为她认为史密斯一定会采取过激的手段,西区人现在都在集中处理马萨港的问题这个时机,她认为不需要史密斯在弄个案件出来被北区警局关注。呃,总之听到留言了回复我。”

  这次留言是真的结束了。扎克却挑着眉眉马上下楼了,他在思考。

  史密斯会采取过激手段么,大概是真的。想想录音事件中死灵迪伦和自燃的黛西男朋友。史密斯对偷取他利益的人真心没留情过。

  扎克给哈瑞森回了个电话,“好的。”

  “好!”哈瑞森很激动的样子,“你需要更多内特的资料吗?我这边从派恩先生那边问出了点他这几天行程,参加过的派对、去过的工作面试这类……”

  “恩。”扎克考虑了一下,“我相信你们查过这些线索了吧,有任何值得追查的东西么。”扎克啊,就是这么实际主义,没必要浪费时间对么。

  “呃,没有。”听筒那边的哈瑞森有点消沉了,“倒是他参加了周六尤里的派对,我们发现他曾经是凯尔那一届的毕业生,在巴顿还有几个也没去上大学的同学朋友,可能有帮助。恩,他可能躲在朋友那里。”

  基于哈瑞森用的不确定语气,扎克也没给什么肯定的回应,“好了,我知道了。倒是,这个内特怎么察觉到自己被发现了,开始躲藏的?我以为你们的调查很隐秘。”扎克晃了晃头,“而我的调查就更隐秘了,不可能走漏消息的。”

  “呃……我们不知道。”

  “好吧,不知道就算了。当我找到了这个内特,昆因夫人有什么指示么?我要怎么处理这家伙?”既然之前有提到昆因夫人在避免出现过激的结果,那扎克就必须要问一下了。

  “呃……我不知道,我问问昆因夫人……”

  “不用了,我自己问吧。行了,挂了。”

  然后,扎克才终于如愿的来到餐厅,开始装老板。

  别去管已经在扎克的‘提醒’下,去骚-扰-墨的缚地灵奥尼尔·怒涛,扎克决定从老汉克开始,“下午的葬礼,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老汉克有理由对扎克和颜悦色?“下午艾伦的人来取棺木!然后去教堂葬礼,然后在南园下葬!保安都已经接到了到时候放行艾利工人的通知!用我们准备什么?!跟我们没关系!”

  这就是准备好的意思了。扎克转向了露易丝,“斯高尔的下葬?”

  “本杰明说反正是埋到北园去的,仪容也不用整理,晚上去埋掉,插个墓碑就好了。”露易丝并不在餐桌上,而是蹲在大丹犬面前‘欣赏’大丹犬进食,语气也没有,侧头看了眼扎克,“斯高尔是半夜被狱友捅死的。”依然没什么语气,“虽然知道是恶魔契约的兑现,但是,那家伙在监狱,人缘果然不怎么样。”

  扎克眨眨眼,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

  露易丝摆摆手,“监狱那边也有通知亲属,但斯高尔在巴顿没有亲戚,流程走的飞快,连个接尸的朋友都没来,现在人正躺在停尸柜里,你要去看看么?”

  “不。”扎克直接拒绝,“我已经看了他一上午了,不需要。”

  露易丝轻耸着肩,“不看也好,不好看。”

  装,也就只能装成这样了,以下,开始纯粹的异族话题。

  由本杰明开始,“斯高尔变成什么样了?晚上埋他的时候他会过来参观么?”

  “止于中阶恶魔。”扎克主座上坐下了,晃着自己的午餐,给露易丝也倒了一杯,“艾瑞克还是在高阶的时候退缩了,有我给他打气也没用。”在露易丝接过了他递过去的酒杯是,扎克继续了,“我不觉得他会来参观自己的下葬仪式,‘将军’直接带着他回东南部了。”

  “这倒好。”本杰明一边处理着面前的食物一边仿佛随意的说,“那斯高尔的尸体没必要埋掉了,放那里,晚上对边找个东西去埋了,尸体留在格兰德,我有用。”

  于是扎克也挑着眉仿佛随意的问了,“你要尸体干什么?”

  “呵呵呵~”本杰明居然看着扎克笑了,“看你那张脸,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呵呵呵~”

  扎克小愣了一下,发生了什么?

  没能继续思考,被人转移话题了,是塞姆。

  这位巫师加紧咽下了嘴里的食物,似乎生怕扎克对本杰明眨着眼中出现其它情绪,“纽顿市长的灵魂送到安东尼那里了。”然后撇着嘴摇头,“准确的说送到他公关手里了,布雷克·斯通。”皱了皱眉,“奇特的死灵契约,是约翰的巫术对不对。那个布雷克和杰克森(死灵杰克森·毕夏普)之间的绑定,我必须要承认,约翰很厉害,居然用那种方法给圣主信仰的死灵埋下了巫术契约,大概又是从什么帕帕午夜实验巫术中改编出来的,虽然没什么用,只能让那两个人相互感知而已……”在意识到扎克懒得听这种东西后抿了抿嘴,“但我相信你是想让我把东西交给他们吧,毕竟市长安东尼并没有和灵魂交流的能力。”

  扎克点了下头,看了眼依然在笑的本杰明,算了。吸血鬼和阿尔法生活这么长时间唯一获得的经验就是,阿尔法本杰明不想说的东西,没人能让他说出来。

  “市长那边,对纽顿恶魔的事情有说什么吗?”扎克有点好奇安东尼对纽顿又没了市长的看法。巴顿是从纽顿肚子里分割出来的城市,不止在地理上,各种方面纽顿都压着巴顿。但先不是个机会么,就人类社会的构成来看,从现在开始,纽顿被巴顿压制的时代已经来了。

  “没有。”塞姆摇摇头,“市长除了打量了我几眼外没对我说什么,倒是那个布雷克,让我给你传个话,他说你是对的,他不该对杰克森太谨慎,现在他的秘密已经被杰克森知道了,事情没什么变化。”塞姆停顿了一下,“你知道他在说什么么?”

  扎克笑了笑了,“知道,但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东西。还有么。”

  “那个死灵杰克森也让我问一下你,他父亲,毕夏普会不会死。他说他不太希望自己的父亲也挂了,让你能救的时候就救一下。”塞姆的脸色开始变的奇怪,“他说,他们一家人都挂了,然后以灵魂的状态重聚,那感觉,想想就好尴尬。”

  西区的孩子,活着的、挂掉的,真的,真的一个个都是让人无语的家伙。

  扎克摆了摆手,“杰克森还说什么了?”

  “没了,就这些。”塞姆低下头了,脸上的神情是思考。他在思考什么呢,应该不值得意外的,他在思考从扎克身上连接出去的线。

  他曾经觉得要紧紧跟在扎克身边才能做好吸血鬼的巫师,了解自己服务的吸血鬼。但现在么,他没有跟在扎克身边了,才开始真正了解从扎克身上散发出那张网。

  如果划时代的吸血鬼和巫师组合,一开始就是塞姆这个巫师想要的,重来一次,他大概会选择一个简单点吸血鬼服务,比如至少和狼人有点习性类似的冈格罗。扎克么,扎克,超纲了。

  扎克最后把视线放到了丹尼身上,“你看起来心情不错。”

  “恩!”丹尼笑着点点头,“虽然知道纽顿恶魔对特殊学校不感兴趣,但总归会有点担心威尔去纽顿上学后的安全。现在,呵呵,不需要担心了。我准备有时间去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扎克笑着,“为什么不现在?”扎克似乎在鼓励什么,“而且我觉得应该介绍威尔和他母亲给一些有经验的人认识,比如凯尔的那个同学,文森,他的弟弟不就在特殊学校上学么。”

  “我也是这么想的。”丹尼的脸上却有了些不自在,“但威尔依然不愿意我出现在他母亲面前。”看了眼扎克,“他不希望我又把他母亲卷入到异族事件里。”

  扎克侧了下头,是把某跟伸出的‘线’收回了,“好吧,那是我的错。你应该去告诉威尔这个好消息。”对着丹尼面前的食物笑着摆了摆手,“别吃了,这里没人有‘健康生活’的欲望,你不需要装。”

  丹尼朝扎克笑了笑,化作彩光消失了。

  同时飘起的还有墨,“早说啊。”飘上楼了,当然的,跟着的是奥尼尔·怒涛。

  扎克重新看向本杰明,但话,要绕一圈,“露易丝,你好好休息一下吧,顺便照看一下地下室的查理。汉克,听起来下午不需要我在对吧。然后塞姆,你下午跟我出门。”最后才到本杰明这里,撇着嘴的,“明显某人有自己的‘秘密’要处理,我就不麻烦某人了。”

  某人一边享受食物,一边一脸微笑,“难得,你会这么自觉。”

  “我一直都这么自觉。”扎克无奈的晃晃酒杯,看向塞姆了,“还是收容所的事情,哈瑞森找不到内特,但内特是凯尔那一届的同学,他怀疑哈瑞森躲在同学那边,你去凯尔的同学那边调查一下。”

  “呃……”塞姆还没从思考中结束,反应有点慢,“刚才跟丹尼提到的文森?”

  “恩。凯尔还有几个老同学留在巴顿,你顺着文森那边社交关系查,然后我们在西区希拉那边会和。”

  “希拉?”

  “哈瑞森提到了内特参加了尤里的派对。”扎克有点无奈,因为听起来就是件麻烦工作,不是么,“明显这个内特的社交圈很广,我很怀疑只查几个老同学能找到他。我去希拉那边找那天派对的邀请名单。”

  “再去赖普特为爱丽丝她们不好了。”露易丝插了一句。

  回答的确是本杰明,“直接放弃这条路,我们上午离开赖普特的时候萝拉就一直在逼问和茜茜,曾经的凯尔到底经历了什么,导致现在被个天使缠上。”笑着看了眼扎克,“扎克绝对不想这个时候撞上去,重新再翻出那个委托的真正过程。”

  露易丝懂了,摇着头,同情的看着扎克,“你知道你躲不掉的吧。萝拉可能会为了照顾爱丽丝的情绪不去问爱丽丝,但你,萝拉可从来不照顾你。”

  扎克么,晃着酒杯,“躲一会儿是一会儿吧~”多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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