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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见鬼


  嘭!

  车门被关上,沃尔特的脸色很差,他盯着后视镜中的詹姆士,“为什么他的脸的是肿的?!”

  后座的詹姆士,胶布又回到了他的嘴上,万德尔看到沃尔特回来的时候,就又贴回去了!詹姆士更确定了,这个沃尔特有办法制住影人。

  “他想跑!”万德尔又无辜又激动的说,“但是我记住了你的要求!我可没有对他怎么样!只是让他不要跑!”仿佛他受了多大的委屈。詹姆士的眉心已经可以夹住三张扑克了。

  沃尔特转身,盯着詹姆士,眼神复杂,沉默着没说任何话,又转回,掏出了一支小瓶丢给万德尔,“喝下去。”

  万德尔很兴奋,拿着小瓶上下翻动着,“查普曼,你高兴了吧!我喝下去后你要乖乖的按计划,不然,我就杀了你全家哦!”

  后视镜中,詹姆士清晰的看到万德尔的脸上一阵扭曲,但是查普曼终究没有出现。万德尔满意的笑笑,旋开了盖子,刚喝一口,脸上马上纠结起来,“这东西真臭!沃尔特!这东西好臭!真的是喝的吗?”

  “闭嘴!喝下去!”沃尔特已经重新将钥匙插入,发动了,握着方向盘开始转向。

  前车窗的景物开始旋转、变换。詹姆士已经分辨出了这里,而现在他们行驶的方向,加上万德尔刚才的‘自言自语’,詹姆士已经确定了他们的目标——查普曼的家。

  “喝完了!”万德尔丢掉了小瓶,皱着眉,“有效果了吗?”他举着手臂,凑在自己的胳膊上嗅着。他传的衣服是沃尔特,明显的不合身。查普曼有着高大结实的身体,沃尔特就只是个普通的中年男人而已。

  绷紧的衬衣发出裂开的轻响,袖口出露出的绷带有血迹透出,显然是那里的伤口有被撕裂了。但是连詹姆士都发现了,之前刺鼻的药物和掩盖在其下腐臭消失了。

  “不要乱动!起作用了!”沃尔特不知道是在心疼自己的衣服还是什么,语气十分不好,“让查普曼出来!我要和他说话!”

  “现在?”万德尔很不情愿,“到了在吧。”

  沃尔特皱着眉,不说话,他在等待对方执行命令。

  “好吧。”万德尔无奈的点点头,“需要我绑住他吗……”

  “闭嘴!我要和查普曼说话!”沃尔特瞪向万德尔。

  万德尔委屈的恩了一声,闭上了眼。

  没有扭曲的面部表情,也没有挣扎的痕迹。双眼再次睁开的时候,查普曼回来了,他的脸也终于有了一个符合他身份的表情,疲惫、严肃。

  这位警员在重获身体控制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转身,看向了詹姆士。

  查普曼的脸上有内疚,“兰斯警探,我……”他伸手,想要撕开詹姆士嘴上的胶布。

  詹姆士的身体一歪,躲开了查普曼的手,瞪着对方。

  “你干什么!”沃尔特皱着眉吼叫着,“别做任何你会后悔的事情!”配合扎克演戏,让他觉得自己像个蠢货。沃尔特对着查普曼吼着,“你有病吗!你以为那家伙能够接受现在你的状态?在他看来,你就是精神分裂的疯子!”

  查普曼的眼角下垂,脸上的哀愁不可掩饰,伸向詹姆士的手停在空中微微颤抖。

  “坐好!”沃尔特继续吼着,“不要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会在完事后放了警探,现在你再说一遍你要干什么!”

  查普曼最后看了一眼詹姆士,深呼吸,摇了摇头,缓缓收回了手。靠在座椅上,平静的开始说,“我会进去,然后见过妻子和儿子后,告别,然后出来。”

  詹姆士皱起眉,他在说什么?

  “很好。”沃尔特的目光快速在后视镜中扫过,詹姆士的表情变化和扎克推测的一模一样!沃尔特一扯嘴角,把吸血鬼那讨人厌的脸推出脑海,“你要说些什么?”

  “我……”查普曼的双眼似乎进了沙子的紧闭,眼角的皱纹被拉扯起,“我会说,我身处危险中,我需要离开巴顿市。如,如果有人问起……”

  詹姆士挪动着身体,因为后视镜中的查普曼侧过了头,詹姆士失去了镜中人的画面。

  断续抽动的呼吸身后,詹姆士已经挪到了后座的一侧,后视镜中的只出现了查普曼一张抵住车窗侧脸。

  “如果有人问起……”声音变得低沉颤抖,“回答没有见过我。”

  沃尔特阴沉着,“停下!不要把眼泪鼻涕蹭到我的车上!”沃尔特的声音突然提高,“警探!”这是叫詹姆士了。

  “兰斯警探!”沃尔特看向后视镜中目光死死盯着查普曼的詹姆士,按照吸血鬼说的,现在就是给予‘推力’的时候。这个时候,就是詹姆士开始完全的意识到,本该早就死亡的查普曼,还带着人的一切,活着的时候。

  “你听到了!”沃尔特的眼中有一丝烦躁,这种被吸血鬼遥控的感觉并不好,“这个疯子只是要跟自己的家人告别而已!没人会受到伤害!”

  詹姆士紧皱的眉下,双眼从全身都在微微抽搐的查普曼身上移开,看向了后视镜中看向自己的沃尔特。

  “我不管你怎么看现在的情况。”沃尔特心中的烦躁更重,他现在有种自己明知被骗,却不能戳破的挫败感,“但是你眼前的这个家伙就要死了!明天?或者后天?我不知道,但快了!你不会想要破坏这个疯子一样的家伙最后和家人告别的机会吧!”

  詹姆士的瞳孔微微收缩,他差点忘记了,查普曼就要死了。真正的死亡。

  “等他告别完后,他会离开这里,离开巴顿市!我会放了你!”沃尔特看向了前方的路,横穿过李斯特区,在进入后湾后,往南,【后湾社区大学】(晚上就是麦迪森会去的夜校,第七卷)已经出现了一个轮廓。

  这里已经是后湾的边界,再往南,经过一段从中产到低产阶级社区的缓冲,就将进入派斯英。

  查普曼的家就在这缓冲区中。

  沃尔特继续说,“你可以跟着他,随你的便!但是我希望你记住一点,等告别结束后,他会变回那个邪恶的家伙!我不想和那家伙再有任何关系!你想怎么样是你的事,不要再扯上我,怎么样?”

  看向后视镜,发现詹姆士的目光又回到了查普曼身上,根本没在听自己说话。沃尔特摇了摇头,他懒的管了,反正他说的也不真心实意,之后的事情已经是扎克的麻烦了!管他的!

  查普曼的身体停止了抽动,他再次转身,詹姆士没有心思听沃尔特的话,不代表他没有听到。查普曼通红的双眼在袖子上扫过,他看向了詹姆士,他似乎有些焦急,“兰,斯警,探。”

  他的声音似乎还没有从哽咽中恢复过来,有着诡异的顿点。他深呼吸,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认真的看向紧皱眉的詹姆士,“不要跟着我,我很危险。听我说。”他伸手按上了詹姆士的腿,“我知道你一定认为我有病,是个疯子……”

  詹姆士的脸因为憋闷开始泛红,在查普曼触碰到自己的时候不自觉的全身僵硬。这没什么好难理解的,詹姆士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眼前的人,影人?做了不值得的事情的同事?即将死亡的人?有微小的机会重新来过的人?

  查普曼感受到了詹姆士的僵硬,宽大的手掌抬起,缓缓握拳,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连自己都厌恶的憎恶。

  “我就是个疯子!”查普曼盯向了詹姆士,“如果你跟着我,我会杀了你!如果你敢透露一丝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会杀了你!”

  詹姆士紧闭着眼,他开始摇头,身体开始挣扎起来,被胶布贴着的嘴开始扭动。他想要扭转现在的情况,他有办法将已经远离道路的查普曼拉回来

  因为他听懂了,听懂了查普曼的意思。不让他跟着是为了保护詹姆士不被影人利用,不能透露今天的事情,是为了完成他本该在昨天晚上就完成的事情,因公殉职,让家庭获得保险。

  明天,或者后天,他的尸体就会被发现,死亡时间,詹姆士不会怀疑,会符合昨天晚上的枪击时间。那些现在被包裹纱布中的药,只会将这个时间推迟一点点,那些真正造成死亡的致命伤,不会因为影人的附身和这些药物而愈合。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警局的所有人应该都知道我想要什么!”查普曼瞪着詹姆士,脸上已经有了威胁了神色,“如果你毁了这一切,我会毁了你!”

  詹姆士的脸上有了一丝悲哀,查普曼的行动并不严谨。在警局,警探们总是说,有最明显动机的嫌疑人通常是青白的,因为动机太显而易见,犯下罪行就是愚蠢的行为了。

  而查普曼符合这一点,他不仅动机太明显,连行动都没有怎么掩饰。他充分的利用了巴顿警局对帮派分子的印象。东南区的那些人,是最简单的转移责任的耙子。如果想要什么事情大事化小,推给他们,他们不会反抗,不会牵扯任何利益链!

  如果查普曼需要一个替罪羊,来为背上杀害自己的罪名,获取保险。东南部的那些没人爱的帮派分子,是最合适的人!

  对巴顿市的全部市民解释,警局的警员为了保险进行了自杀式的诬陷犯罪,还是顺着查普曼想要的。这个决定,太容易做了。

  “见鬼!”沃尔特的声音突兀的打断了车内中真正进行的‘威胁’。

  詹姆士的视线扫向车前窗。

  见鬼!

  寇森站在查普曼家的前廊上,按响了门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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