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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参观


  扎克有尝试让本杰明和他一起,但那个总是随着本杰明而动的球‘替’本杰明拒绝了,“你帮我拿球么。”

  于是扎克自己上路了,开着格兰德的货车、听着收音机、带着原来西区格兰德的一堆旧物,做善事去了。当然的,是为了被感谢,为了能够参观收容所,为了昆因夫人的免费委托。

  在【皮克斯百货】的后面的停车场停下车,因为收容所的捐赠接收处设在这边。哈瑞森已经知道扎克回来,所以也早早的等在这边。

  手续也进行的挺快的,扎克在一切能够签名的文件上签了‘格兰德殡葬之家’的名子,收获了一张感谢状后被哈瑞森带向了皮克斯百货的地下一层——

  “我跟你说过皮克斯把地下一层借给收容所了对吧。”在过去的时候,哈瑞森在快速的解释。

  “你是说过。”

  “恩。”哈瑞森点点头继续,“除了场地,皮克斯也借了我们些人,义工形式的帮我们安排场地的布置。昨天给你的员工资料中,不包括这些义务来帮忙的义工,他们严格来说不属于限制昆因集团下的收容所编制,你能理解吧。”

  “可以。”扎克点点头,“如果我只是义务帮忙的做好事,我也不会交出我的档案给你们管理,成为员工。”重点是接下来的,“所以,你想表达什么?你们是怀疑皮克斯借出的这些人中,义工中,有嫌疑对象吗?”

  “呃……你这样说不好,整个收容所都很感谢皮克斯的帮助,我们并不是想针对皮克斯,是所有义工类型的人,不光皮克斯的人,义工们都在这边帮忙。昆因集团把收容所内部员工和这些义工分开,保证了收容所内部义工进不去。”哈瑞森抿了抿嘴,“昆因集团实行了企业式管理,所以企业内部……”

  “这样挺好的。”扎克没必要和哈瑞森讨论昆因集团的管理的方式,“倒是我以为你们的嫌疑对象是知道史密斯药物进出渠道的人,也就是你们的内部员工。难道义工也知道这些东西么?”

  “他们不知道。但是。”两人已经到了,看着开阔空间内排列的简易床铺,和穿行照料床铺上脏乱流浪者的义工。哈瑞森没继续说的走向最近的一处,胸前戴着义工标志的人正拿着登记表为衣着破烂的人做登记,“我来吧。”接过了登记表,看了眼扎克,“你是来参观、体验自己是怎么真正帮助到这些人的,你想试试么?”

  “为什么不呢。”扎克接过了哈瑞森手上的登记表,看了眼一副迷茫模样在床上坐的流浪汉。

  “名字。”扎克在对方面前蹲下,只是照着登记表念而已。

  “我忘了。”

  扎克侧头看了眼哈瑞森,‘我要怎么做?’

  “给他个号码。”哈瑞森从床侧的小柜子里拿出一只带号码手环,给对方带上了。

  扎克挑了挑眉,把这个号码抄到登记表上了,看向登记表上的后续表格,“年龄、出生地、曾经的职业……”看回继续一脸迷茫的流浪汉,“不记得名字的先生,你还记得任何这些我需要登记的东西么。”

  扎克不是在嘲讽,翻一下登记表前面的记录,就能看到许多表上的问题都是直接用横杠填的。

  “我曾经是军人?”奇异的,这位流浪汉用了疑问的语气来回答扎克,“我只记得我曾经是军人,恩,我曾经是军人。”还有怎么也像是撒谎的强调。

  扎克继续回头看哈瑞森,意思还是,‘我要怎么做?’。

  哈瑞森似乎有点无奈的叹息一声,认真的看向流浪汉,“即使你不是退伍军人,我们也有床给你休息,我们也会给你食物,可以让你洗澡,给你治病。”

  扎克挑着眉,看回流浪汉,是已经明白了这状况的原因后——还记得曾经的梅雨期,收容所拒绝普通流浪汉入驻,流浪者只能跑去玛丽教堂的旧教习院么。扎克在好奇对方会怎么回应。

  对方还是没有回答,肮脏的脸皱着,仿佛在犹豫。

  “这位好心先生刚给我们捐赠了许多东西,有床、有家具、有衣物、有取暖的电炉,他是来帮我们,帮你们的,你可以对他说实话。”哈瑞森指着扎克,对流浪汉这么说的。

  犹豫没了,“我不是军人,但对不起,我不记得其它事情了。”

  扎克看了眼哈瑞森,得到点头后在登记表后所有的框里画上横杠。哈瑞森接过只有个号码登记表,随手找了个人接替,带着扎克继续走,恩,参观。

  “我不觉得这会让捐赠的人感觉到爽。”扎克跟在哈瑞森后面,“说实话,如果我是普通人类的话,我现在会更消沉。”

  “这个参观流程是昆因夫人亲自制定的,你会感觉好起来的。”哈瑞森摆了摆手,“如果你在意的话,那个人是个典型,流浪者会习惯性的隐瞒自己的过去,我们会有擅长心理的辅导员专门做后续的辅导。”

  扎克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远离的流浪汉,正在意义不明的抚摸着床单……

  别管了,哈瑞森已经在另一个床铺前停下,看了眼正在给床上躺着的人讲解些什么的义工,抬手吸引了一下扎克的注意力,然后点了点义工,“我来吧。”接过了义工手里的资料,看眼扎克,递过去,“记得我昨天给你看的那些医疗物资资料么。”

  扎克看着接过的资料,按吸血鬼对人类医疗药物的解读,只是一张常规药物的使用说明而已。连昨天资料后半部分的史密斯特供药物都不是。刚才的义工只是照着上面念而已。

  哈瑞森拿起了床铺侧的登记表,对扎克示意了一下。这个床铺上的流浪者资料详细了一点,有点悲哀的——此时正躺在床上的流浪者曾经是赫尔曼工厂的员工,在爆炸事故中幸存大概是他的不幸,他现在腿是木头做的。

  扎克并有把注意力放在登记表上,而更多的是在手里的药物说明上。因为上面有一句话——‘是否转入试点中心接受试验药物的后续治疗。否。’

  扎克开始明白这参观的流程了,看向了瞪着眼睛看自己的木腿流浪者,“你需要我念这东西么,还是你可以自己看。”

  “我可以自己看!”抢过了扎克手里的资料。

  哈瑞森也放回了登记表,示意扎克继续跟上。

  “我明白一些了,但依然,我不觉得会有人感觉到好,参观的人应该会更消沉,认为自己的捐赠没有意义。”

  不用粉饰,第一个流浪汉是真的流浪者,这一个,大概只是来蹭免费药物的投机主义者。

  我们都知道赫尔曼的赔偿是相当大方的,生活受到影响的必须为新生活妥协,如格兰德墓区员工贝恩这样的,但还不至于成为流浪者。哪怕是残疾,谁信赫尔曼工厂爆炸发生后,这么快,这家伙就用干净了保险、赔偿和政府的残疾补助?需要来和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流浪汉抢资源?

  哈瑞森还是摆了摆手,“有施善的人,就有滥用善意的人。‘比较会让人感觉到伟大’,昆因夫人的原话。”有点无奈的撇了眼扎克,“你不用真的这么对这参观太上心,你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扎克耸了耸肩,“我知道,只是说一说而已。”随即,稍微认真了点,“你是想告诉我,即使义工,也有接触到史密斯药物的方式,对么。那个所谓的‘试点中心’,就是收容所本部对吧,在皮克斯这里收容的流浪汉会经过义工的评估和分类,然后选择进入内部的候选。就比如刚才那个人,如果他的伤是来自军人生涯,那他的转入栏里,就会填‘是’。是这个意思吧。”

  哈瑞森点头了,“但也不用非要是军人。”感谢的看了眼扎克,“用了你的面子,我已经说服昆因夫人,只要是真的需要帮助的人,收容所里就他们的位置。”抿抿嘴,“名额不多就是,所以我们选择的很谨慎……”不想多说的摆摆手,再次带着扎克走到一个床铺前面。

  这里发生的事情有点不同,义工并不在登记或者照顾流浪者,而是在告别。

  哈瑞森这次没有接管,而是让扎克在旁边旁听。

  大家且听一下。

  义工——“别让我看到你再回来!”

  穿着略不合身,但至少干净衣物的流浪者——“我不会!先生!我保证!我会好好工作!按时交房租!我绝对不会再碰酒精!我不会!我保证!”

  义工——“这就好!走吧!”

  流浪者——“那再见!先生!”

  整个过程终于能给人点对生活的满足感了。

  在义工笑着开始收拾床铺的时候,哈瑞森上前了,“嘿,又送走一个,做的好!”也带着笑容,“派恩,真的不考虑丢掉‘义工’的牌子,来这里正式工作吗?我向你保证,昆因集团很大方,工资不会比你的退休金低。”

  这位义工是为老先生,但身体看起来挺灵敏的,很是欣喜的回头看着哈瑞森,“呵呵,就和每一次我告诉你的一样,退休金我就够用了,我可不想重新工作!嘿嘿,我心领了。”

  “派恩先生,格兰德先生,刚捐赠了许多东西,我在带他参观。”这是介绍,“格兰德先生,这位是派恩先生,如果他不是义工的话,就是我们这里的五星员工,他帮助的流浪者有50%的再就业率,在这里,就像明星担保人一样。”

  派恩应该是个很懂礼的家伙,虽然挑着眉,“格兰德格兰德?”还是伸出了右手。

  自然的,扎克摆出了嘴让人有好感的笑容,“对,格兰德格兰德,很高兴认识你,派恩先生。”

  “我也是。”派恩挑着眉,也很直接,“你到确实像报纸上说的那样,衣着品味不凡又英俊的伙计。呵呵,但别担心,我不是那种报纸说写什么就信什么的老头子,呵呵,你会来这里,我就不觉得报纸里对你‘自私自利’评价是对公正的!”恩,貌似是个不错的老先生,“我代表这些人,感谢你的捐赠,对这些人来说,意义重大!”

  扎克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决定保持谦和的形象。

  如果这就是参观流程中,让人开始感觉到被感谢而产生满足感的开始,扎克感受到了,够了,扎克更关心自己能够从这参观得到点其它什么东西了——他真的目的,委托,他是来评断收容所这些人里,那些是偷盗史密斯产品的嫌疑人的。也就是哈瑞森带他看这些,想要表达的东西。

  哈瑞森似乎还想和派恩聊一下,在这皮克斯地下一层中张望了一会儿,“你儿子呢?今天没过来帮忙吗?”

  “内特?”派恩先生的脸皱了皱,有了点不耐烦的神情,“他被我赶出去面试了,看到他我就心烦!”

  哈瑞森征求了一下派恩先生的意思,得到了无奈的摆手同意后对着扎克开口了,“内特是派恩的儿子,高中毕业后就经常和佩恩来收容所做义工,非常棒的小伙子……”

  “棒?!什么鬼样子棒小伙子不去上大学!窝在家里不做正事!整天就知道和一堆朋友派对、聚会!啧!提到他我就心烦!”

  哈瑞森笑了笑,“派恩先生,我知道你拒绝了,但我的提议依然在,你知道只要同意,我可以雇用内特的!只要他满21岁,就自动带有一切昆因集团的员工福利哦,相信我,是份好工作。而且,他真的很擅长这工作!这里的义工里,除了你,他是再就业成功率第二高的担保人。”

  “哼!什么家伙是能让一群生活不能自理的人找到工作,自己有手有脚,却屁工作都没有的!哈瑞森,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内特这小子,我儿子,我来管!”

  哈瑞森笑着耸了下肩,“我的提议会一直在这里。”

  得到了一个无奈的点头,哈瑞森继续带着扎克参观了。

  “我明白了。”扎克回头看了一眼派恩,“你是在告诉我,义工和流浪汉的关系,‘担保人’,像互助协会的那种非正式‘担保人’关系,对么?”

  “对。”这里似乎没有哈瑞森要扎克看的东西了,两人走出了皮克斯百货,往收容所主楼走去,“每一个来收容所的流浪者,都会先经过义工的评估,然后才会被当做候选这进入昆因的试点体制。而在进入之前,如你刚看到的,候选人会和义工建立私人关系,就像‘担保互助’一样。若是刚才那样直接再就业送出去还好,但如果是被送入了试点中心,从候选者那里,义工就会知道对方在里面接受的治疗。”

  哈瑞森看了眼扎克,有点无奈,“而且这种关系,我和昆因不能控制,这是私人关系,他们是义工,是以个人意愿来帮忙的人,我们不能规定他们禁止和一切进入治疗的人保持联系。刚才的派恩,手上就有两个退伍军人正在里面接受0711的治疗方案。你也看到刚才离开的人对派恩的敬称了,你觉得……”

  扎克打断了,现在没必要乱推测什么,尽管刚才的对话中出现了‘内特’这个名字——派对上的内特~但扎克不认识,不是么~

  扎克带着笑意的看着哈瑞森,“而你尝试了,一直在提议把这些义工纳入昆因集团的员工体制,呵呵,可惜,人家不愿意。”

  哈瑞森点着头,叹着气,“是啊,我尝试了……继续参观吧,这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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