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恶魔与神父

　　圣子教堂后方一片漆黑，这些虽然不在克劳莉身边，但依然受到克劳莉控制的低级恶魔们正围着圈进行祝祷，当祝祷结束时，他们就该去睡觉了。需要提醒一下，现在连九点都还没到。

　　克劳莉的作息是跟着太阳走的！现在这个时间已经是十分十分的放松了！

　　齐声的‘阿门’过后，迈克抬起头，扫视了一遍这个简陋的小院，看着一个个恶魔散去回归自己的房间，自己却没有要回去的意思。他的脸上有一丝不耐烦，看着夜空中的星辰，不知道在想什么。当然，可没有恶魔敢来指正他，告诉他现在应该是睡觉的时间了。

　　小院中很快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在等，等格兰德的人来接他。

　　从玛丽教堂回到格兰德时，迈克本没准备这么早在圣子教堂安顿下来。但是他们已经发现了格兰德来了一个客人，露易丝的朋友苏珊。介绍似乎是件麻烦的事情，一个牧师究竟该用什么样的身份，住在格兰德之家呢？

　　加上扎克本就准备在晚餐后去拜访詹姆士，自知詹姆士不喜欢恶魔的迈克并不想同行。

　　于是迈克就先来了圣子教堂，安顿下来后，就一直在等格兰德来接他。他依然有任务在身，帮格兰德找到出逃的影人。他默默计算着时间，扎克和本杰明去詹姆士家，解释所有事情、安慰詹姆士受挫的心灵，回来接他，差不多十点的样子。

　　迈克相信扎克能够将恶魔在这件事中形象表达的无辜一点，不要增加詹姆士已经很坏的印象。也主要是因为这一点，迈克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出现的好。当一切都解决了，在表明自己做出了贡献，这样应该能挽回一点詹姆士的印象。

　　还有一个多小时，迈克有些烦躁，他站在院中默数着时间。是的，这位恶魔的心情并不好，因为康斯坦丁似乎不喜欢他的到来。这和他期待着与康斯坦丁友好的相处，形成了巨大的落差。

　　“牧师。”康斯坦丁的声音从教堂的后门传来，恶魔的作息是恶魔的作息，康斯坦丁可不会受到克劳莉的约束，他的作息还是正常的现代人作息。

　　康斯坦丁站在后门处，叹息了一声，更改了称呼，“迈克，我们能聊聊吗？”

　　“神父。”迈克依然保留了应有的礼仪，他有些复杂的看向康斯坦丁，他对这个人类很好好感，可是对方并不这样。迈克走向教堂，在康斯坦丁的引领下走入了神父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装修风格就和康斯坦的房间一样，十分简单，墙边的书架上摆放着不同版的《圣典》，有些已经十分老旧，出版的年代已经远离康斯坦丁生活的时代。这意味着这位神父对圣主教的理解要远超现代人，要知道，《圣典》是经过了无数次修订，最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并不宽大的桌后，康斯坦丁坐在木椅上，他皱着眉，似乎在思考什么，微微摇了摇头，看向了对面的迈克，“迈克，我很抱歉之前说了那些话。”

　　当迈克提着自己的行礼，满怀期待的出现在圣子教堂里时，康斯坦丁愤怒的斥责着面前的迈克：‘你为什么要来！克劳莉保证过了！圣子教堂是我的！她不会干预和影响我的教堂！难道她在对一个圣主的代言者（神父）撒谎吗？！她丢掉她的荣耀和信仰了吗？！’

　　当一个神父发怒时，你不会想要解释，你只会在看到神父失望的脸后而开始自责。这是一种奇妙的情绪，仿佛自动的，所有人都会认为神父是正确的，是不能辩驳的。

　　迈克就是这样，所以他的情绪一直很低落，远远的离开了康斯坦丁身边，不想让他心烦。

　　迈克看着康斯坦丁的表情，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克劳莉派来影响教堂的人，他希望自己能够以行动来让康斯坦丁释怀。不过现在，似乎他可以用言语解释了，“神父，我只是来这里居住的，我不会干预圣子教堂的任何事。”

　　康斯坦丁勉强在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我知道，我只是最近有些疲惫。”康斯坦丁停顿了一下，“人在低潮时，容易犯错。”他看向了迈克的双眼，“我依然是人类。”

　　迈克抿着嘴，思考着神父的话，他已经明白，“我能帮忙，我想我能够说服克劳莉，让她不要这么着急。”

　　康斯坦丁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却并不怎么安慰，他似乎不想在进行这个话题，“那么今后，你都会留在这里了吗？”康斯坦丁这时的笑容才轻松起来，“这样也好，我需要一个可以管束那些恶魔的人。他们似乎有一套自己的规则。”康斯坦丁的脸色无奈起来，“桌椅不用每隔一个小时就擦一次，地也不用不停的扫……”

　　康斯坦丁摇摇头，“这是个很小的教堂，而他们到处都是。”这已经是在抱怨了，可是神父的语速很缓慢，语气也很平静，“只有现在这个时候，我才能有一丝安静。”

　　迈克也无奈的笑笑，“那是克劳莉的规则。她不准他们停下来，单调的劳动是最简单的锻炼方法，她希望这些低等恶魔们，都有足够的控制力。”

　　康斯坦丁的心情似乎好起来了，“好吧。”带着微笑摇摇头。低等恶魔的自控力很差，最明显的特征就是他们会不自觉的扩散的瞳孔，双眼被墨黑占据，这是暴露身份的坏事。这样康斯坦丁到没什么能抱怨的了。

　　“我可以让他们在劳动的时候不打扰到你。”迈克笑着说。

　　“不用了，让他们照常吧。”康斯坦丁笑着，“我看到你有两只行礼箱，是也要在格兰德居住吗？”

　　迈克点点头，“恩，扎克同意了我在格兰德也能有一间房间。我也在等他们来接我。”迈克歉意的看了康斯坦丁一眼，“克劳莉交待了我要和他们一起处理一件事情。”显然，具体的内容，迈克并不准备说出来。

　　康斯坦丁并不介意，倒是有些遗憾的点点头，“我本是打算让你陪同我去巴顿监狱的，如果你有事情，那就不打扰你了。”

　　迈克有些好奇，“监狱那边发生了什么吗？”

　　康斯坦丁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组织了一下语言，“你知道在监狱中有一位猎人吧。”

　　迈克点点头，克劳莉从詹姆士的灵魂中知道了那位将在初秋时执行死刑的猎人的事情，于是他也知道，至于怎么知道的，就不要去追究了，反正我们已经知道迈克和克劳莉的关系特殊。

　　“塞斯离开监狱后，他很暴躁。”康斯坦丁皱皱眉，有些犹豫要不要说接下来的事情，“而且，虽然他并没有明确的说，但他似乎认为我是恶魔。”

　　迈克有些担心的问，“他想要伤害你吗？”合理的担心，猎人对恶魔。

　　康斯坦丁摇摇头，“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他似乎对我没有一点恶意，反而十分尊敬。”康斯坦丁的眉头皱起，“仅仅是对我这样而已，对其他狱友甚至狱警就十分恶劣了。”

　　康斯坦丁将身前的一张字条递出，“这是刚才监狱那边打来的电话，他在晚餐时打伤了狱友，被禁闭，然后开始威胁并尝试自杀，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我前往。”

　　迈克看着字条，康斯坦丁的字意外的丑，每个字母相互就像要打架一样，横竖转折相互入侵、穿插。迈克辨认了半天，才发现只是一段事件记录而已。

　　艰难的读完后，迈克看向了康斯坦丁，“你认为……”

　　“我认为他想成为一只恶魔。”康斯坦丁在微微呼气后，才说出了这句话，“我认为他在复仇的路上走的太远，他的目标很明显是格兰德。”

　　康斯坦丁平静的脸上有了一丝悲哀，“所以我想如果你可以，应该去看看。我无法阻止他想要的，但是我也不希望自己亲手为格兰德制造一个敌人。”

　　在康斯坦的话语中，迈克皱起了眉。他喜欢格兰德之家，康斯坦丁也一样，但是这位神父，这位人类，似乎不想面对这样纠结的麻烦。所以他在把这个麻烦传给有相同处境——在克劳莉的势力中同时喜欢格兰德的迈克。

　　“我应该去。”迈克思考着，最终点了点头，“毕竟，他将成为我的一员，我应该去评估。我想克劳莉也会希望我能够更了解这个人。”

　　康斯坦丁点点头，轻轻将面前的电话推到了迈克的面前。康斯坦丁异常的直接，这就是在示意迈克打电话给格兰德推掉本来的事务了。

　　迈克也很直接，脸上的表情已经变的空洞，墨黑铺散在双眼中，仔细看，就能发现这墨黑中，有红色在忽明忽灭的滚动，他在通知克劳莉。

　　片刻后，迈克闭上了双眼，再次睁开时，双眼已经恢复了正常。拿起了电话，拨通了格兰德之家的号码。

　　通话并不长，迈克本还担心，该用什么理由推掉原本的计划。

　　但是没想到，电话那边的露易丝先说了抱歉，扎克和本杰明因为詹姆士的意外来访而改变了计划，与詹姆士同行了。

　　迈克抿着嘴，“没有关系，需要我的时候，我在圣子教堂等。”挂上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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