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老爸，我回来了
此时月上中天，天空出奇的干净晴朗，哪怕没有路灯，星光依旧将码头照得异常明亮。
魔法阵中央，卡尔手握三叉戟站在那里。
“开始吧。”
随着肩膀上海拉的一声令下，卡尔把三叉戟插入魔法阵中央。
顷刻间，冲天的气浪自魔法阵中升起，将卡尔的头发吹得根根倒竖。
同时，脚下魔法阵的古代文字逐个亮起银白色的光，光芒仿佛存在某种奇特质感，看了起来就像液体在符号间流淌。
接着，按照海拉所教授的，卡尔念起拗口的咒语。
“大海，天空，太阴，太阳……”
咒语出乎意料的长，而且不是英语，而是一种介于印欧语系和高加索语系之间的语言，字里行间甚至还带上了些许古汉语的味道，发音之复杂差点没让卡尔的舌头打结。
随着咒语的念诵，晴朗的天空转眼间乌云密布，天空中出现一个巨大漩涡，雷鸣闪电隐藏在漩涡中，将漩涡的中心照亮。
当卡尔把最后一句咒语念完，他的眼中露出一丝决绝。
古代魔法之所以被现代魔法淘汰，不仅仅因为漫长的发动时间，复杂的仪式和拗口的咒语，更重要的一点——
每一个古代魔法的释放都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现代魔法跟古代魔法的最大区别就在于此，每一个古代魔法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是现代巫师所无法想象的。
当然，现代魔法也并非毫无代价，但现代巫师所付出的与古代巫师相比就显得小巫见大巫了——绝大多数古代魔法的释放都伴随着献祭。
就像现在，海拉交给他的魔法威力固然绝伦，但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也超出普通人的想象——他需要献祭自身。
没有人能够代替他，想要从此界回家，这是他必须付出的代价。
带着无比的坚决，卡尔双手握紧三叉戟的杖柄，照着自己的小腹戳了下去。
顷刻间，腹中的剧痛几乎把他疼晕过去，嘴唇发紫，身体直打摆子，汗水将衣衫浸湿，有那么几秒钟卡尔恨不得自己直接晕倒，但他不得不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鲜血顺着三叉戟流淌到魔法阵中，将阵内原本银白色的光芒染成血红。
如果只是为了获得足量的血液，他本没必要这么做。
但是，他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不能是指甲头发这类取巧的身体部位，卡尔需要献祭自己的血肉，足量的，新鲜的，不能掺假，不能用替代物，必须全部来自他的身体。
于是……
他选择献祭自己的阑尾。
刹那间，七彩的光柱自阵中冲天而起，强忍着腹部的剧痛，卡尔冲阵外的哈迪斯和小黑招了下手。
一龙一鸟飞快地蹿进光柱内。
数秒之后，光柱消散，一人，一龙，两鸟，全都消失不见，只余下地面一片焦黑的印记，仿佛被大火烧过一样。
天空再次变得晴朗起来，明亮的月光下，几颗稀楞楞的星星依旧顽强的发着光。
与此同时，托尔图加港的酒馆里，巴博萨正坐在桌边跟杰克瞎扯。
两人一如既往的在不停地拌嘴，正说的起劲，巴博萨突然不说话了。
同样如此的还有酒馆里的其他黑珍珠号的海盗。
顷刻间，原本闹哄哄的酒馆安静了下来。
“怎么了？”
捏着兰花指，杰克不明所以地望着桌对面的老对头，很明显，发生了什么事。
巴博萨本应处变不惊的老脸上带着惊异。
深吸一口气，巴博萨站了起来，他缓步走到酒馆外面，站在月光下，闭上双眼仿佛在感受什么。
微风吹拂在他的脸上，带起他头顶帽子上的羽毛。
半晌，巴博萨睁开双眼，回身望向同样跟着他出来的一众手下。
这些人同样在闭着眼睛感受着什么，等他们睁开眼睛，不约而同地朝巴博萨望去。
望着自己的一票手下，巴博萨怒骂道：
“你们还在等什么，渣子们？把岛上最好的厨子全都找出来！”
紧接着，魔性的笑声自他的口中响起。
“哈哈哈哈哈！！！”
海盗们先是一愣，随后便跟着大笑起来，开始兴冲冲地找厨子去了。
等人都散得差不多，杰克走到巴博萨身边，望着天空中的点点繁星，出神地说：
“看起来，现在欠那个男孩儿的，不只有我一个了。”
巴博萨看了杰克一眼，没有反驳，和后者一样，他同样朝天上望去。
只见一道流星划过天际，不约而同地，两人对视一眼，相顾无言。
……
肯特郡，汤布里奇镇，哈德洛路28号，客厅里。
露易丝一脸绝望地靠在自己丈夫的怀里，眼中满是泪痕。
两人对面坐着三个人，邓布利多，格林德沃，以及，伏地魔。
也许是用了什么手段，此时伏地魔看起来丝毫不显得恐惧，原本挤在一起的两张脸全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完全正常的模样，正好奇地打量着尼克和露易丝。
客厅里，不知为何，除了五人坐着的沙发，其他家具都蒙上了棕色的防尘罩。
好半天，安抚好怀中的妻子，尼克望向坐在他正对面的邓布利多，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
“校长先生，我只有一个问题……”
“请说。”邓布利多立刻说。
老人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身子，换了个坐姿。
深吸一口气，尼克大声道。
“……您老年痴呆了吗！！”
……
此时，距离卡尔失踪已经过去了将近半年，邓布利多、格林德沃和伏地魔三人用尽各种手段，始终没有找到卡尔的踪迹。
眼看霍格沃兹的下班学年即将结束，不得已，邓布利多只得把实情跟尼克和露易丝说了出来。
而听到卡尔失踪，露易丝当即崩溃，尼克更是怒不可遏，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着。
“校长先生，已经过去半年了，您竟然现在才告诉我们我们的儿子不见了，我猜，如果不是要放假了，您是不是打算等卡尔的尸体被找到才来跟我们说！！”
“哦，不！！”
听到‘尸体’这个字眼，原本已经收敛哭声的露易丝再次崩溃，嚎啕大哭起来。
尼克更是干脆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接着，他抬头望向天花板，用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主啊，刚才这句话不算数。”
随后，瞪着有些发红的眼睛，尼克重新望向邓布利多。
“校长先生，我希望听到事情的全部经过，所有细节……”
说着，他望向怀中的妻子，用力搂了搂，安慰道。
“别担心亲爱的，卡尔不会有事……我会让戴森加紧研发进度，争取最短时间内让系统上线，到时，只要卡尔还在地球上，就一定能够找到他！”
说完，尼克再次望向邓布利多。
见后者欲言又止，尼克摇了摇头，“校长先生，我为我刚才的不理智道歉，我知道您和您的两位朋友已经找了很久，但是，想来您用的都是魔法的手段，科技的手段应该还没有尝试过，我想，接下来，我们需要从这方面着手——”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让尼克的话停了下来。
他的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身旁，原本低声啜泣的露易丝腾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飞也似的朝门厅冲去。
同样，尼克也不顾得其他，大步朝门厅走去。
这个家，没人会用那种节奏敲门，除了一个人。
……
卡尔站在门口，望着开门的露易丝。
还没等他说什么，露易丝便朝他扑了过来，一把将他搂进怀中。
“哦！亲爱的！！”
大滴的泪珠顺着露易丝的脸颊流淌到卡尔肩膀上。
不过这次跟刚才不同，是喜悦的泪水。
被自己的养母抱在怀里，卡尔惬意地眯了眯眼。
随后，越过露易丝的肩膀，卡尔望向跟着来到门口的尼克，以及更后面的邓布利多、格林德沃和伏地魔三人，笑了起来。
“老爸，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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