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冰婉馨之死
冰婉馨目光决绝，她不是疯了，她只是不想活了而已！
她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量，握着凤莫剑的手往自己胸口带的同时，还疯狂地朝前倾身而去！
感受到剑尖的靠近，冰婉馨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然死亡就在面前，但是对她而言，死亡并不是地狱，而是彻彻底底的解脱。
冰婉馨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下一刻，耳里得偿所愿地听到了剑刺穿肌肤发出的声音！
但是奇怪的是，疼痛竟然没有如约而至。
冰婉馨有些奇怪地睁开了眼，紧接着她微微一愣，面前，竟然出现了那一张她最恨，最不愿意看到的脸。
是云笙！
同时，云笙抬手，将冰婉馨往前推了出去，被推出去的刹那，冰婉馨也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贯穿了云笙胸口的长剑！
就在刚才剑即将刺破冰婉馨肌肤的一瞬间，云笙拉着冰婉馨转了身，以背替他挡了剑！
云笙这样的举动，别说冰婉馨震惊了，就连凤莫都震惊了，他愣愣地抽回长剑，看着云笙身子一晃，然后慢慢地跪倒在了地上。
云笙看着冰婉馨的目光，是那样的温柔和深情，他对她的爱，他从来没有怀疑过，也从来不曾动摇过，就算是此时此刻，他仍旧爱她。
“婉馨，我知道你恨我，但是，就算是恨，我也觉得欢喜。”
“因为这样，你至少还恨我难道不是吗？恨我，总比你曾经无视我，压根不看我的好。”
“但是婉馨……就算是这样，我还是希望……希望你能活下去。哪怕你忘了对我的恨，你也要活着。”
“是，我这一生，折磨了你太久，我知道，现在我终于没有机会折磨你了，所以婉馨，你要好好保护自己。”
云笙说到这里，抬头看向了头顶蓝天，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死去。
这样的窝囊，这样的意外。
“我此生从来不后悔如此对你。因为婉馨，我若不这样对你，我永远没有机会这样靠近你。但我有一事后悔，我不该……我万万不该……”
云笙说到这里，眼里忍不住落下了一滴泪来。
“我若知道今日，我万万不该，杀了你我的孩子。”
听到云笙的话，凤莫的瞳孔陡然一缩，恨意在瞬间席卷了他，他手握长剑，想也没想，再次一剑插入了云笙的胸口！
云笙看着胸口处再次刺出的长剑，他茫然之后，又笑了起来。
“婉馨，你是我正儿八经拜过堂成了亲的妻子，你要永远记得，就算你和凤莫重新在一起，你也要永远记得……你不会爱我，那你就一直恨我吧……活着恨我吧……”
刚才那一瞬，云笙倒不认为冰婉馨忘了对他的恨有什么，可现在看到这把剑，他又想到了凤莫。
这个让他无比憎恨又嫉妒的男人。
在这样情感的趋势下，他鬼使神差地说出了这句话。
“冰婉馨……若有来世，我还是会……不折手段，缠着你……”
云笙闭上了眼睛，他的气息终于慢慢消失于无，他跪在地上的姿态像是在忏悔，又像是浑身笼罩着黑暗，背脊拱起的魔。
现场一片安静，无论是月家还是冰家的人，都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得知真相之后，在他们看来，云笙就是一个没心没肺、冷血无情之人，可是没有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会为了冰婉馨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他苦心积虑这么久，就因为冰婉馨而功亏一篑。
凤莫看着云笙，此刻他心里的意外倒是已经减退了不少，大概是都深爱冰婉馨的缘故吧，所以他很快就明白为什么云笙会如此了。
他虽然对冰婉馨做了千百种让冰婉馨不愿意的事，可是对云笙而言，冰婉馨仍旧是他心里最大的软肋，他可以伤害她，但是这种伤害，却从来都和性命无关，所以他才会本能地护住冰婉馨，而且一点后悔的意思都没有。
凤莫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目光徐徐从跪在地上的云笙脸上挪开，他看向了冰婉馨。
凤莫对着冰婉馨伸出了手，他温柔地笑了起来。
“婉馨，来，过来。”
冰婉馨看着眼前这只手，再看着男人脸上从未变过的温柔，她眼里的泪再次夺眶而出！
这一幕，她期待了十几年，等待了十几年，然而此时此刻，当云笙这个最大的阻碍消失，她却一点靠近他的勇气都没有了。
冰婉馨泪流满面，她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退。
“阿莫，我现在还有和你在一起的资格吗？我们还如何能在一起？”
“因为我……你父亲死了，因为我，我娘亲和父亲都死了，阿莫，我从来不曾后悔爱你，但是，这么多痛苦横在我们之前，我们如何能在一起？”
“我们忘不掉的，永远都忘不掉的，就像云笙所说，就算他死了，我也会一直被他所折磨。”
冰婉馨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她不明白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和凤莫，上天对他们真的是太残忍了，他们在一起的时光太过短暂，记忆里，除了那些短暂的甜蜜之外，就是无边无际的痛苦。
以前，她可以让那些甜蜜成为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力量，可是现在，这样的力量都没有了。
因为他们之间的鸿沟，早已无法跨越。
“阿莫，我好恨啊，我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为什么要努力活着这么多年？”
“我早就是该死之人了，你知道吗？”
冰婉馨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了手，在她的手里，有一把匕首。
她拿起匕首，毫不犹豫地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不，婉馨！”
“不，娘亲！！”
凤莫和凤璃儿的声音同时响起，两人都是前所未有的紧张！
凤璃儿身形一闪，她快速来到了凤莫的身旁：“娘亲，那些都不是你的错，没关系的，现在云笙已经死了，我们的生活再也不会被她搅乱，娘亲，放下刀子，和我们在一起，好吗？”
凤璃儿紧张得声音都在颤抖了。
她太清楚，冰婉馨在曾经被云笙关着的那十几年里都没有选择自杀，可想而知其内心坚定程度，肯定不容小觑。
可是现在冰婉馨却要选择走向这样一条路，她一定是万般痛苦，百般无奈才会如此的。
“娘亲，你和我分别这么多年，如今璃儿好不容易可以再和娘亲在一起，你就真的舍得如此对待我妈？”
凤璃儿打算打感情牌。
不得不说，这样的感情牌对凤璃儿而言是很有作用的，可是，冰婉馨却看穿了一切。
“璃儿，我意已决，你莫要拦我。”
“璃儿，我不是一个好母亲，你却成为了一个好孩子，娘亲有罪，娘亲若不以死谢罪，我的灵魂，将会永生永世受到折磨，永远不可能解脱。”
冰婉馨抬起了手，她手里的匕首狠狠往下一刺，就在剑尖刺破了她脖子的瞬间，一只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冰婉馨睁开眼看着凤莫：“阿莫，你成全我吧……”
凤莫的手狠狠一颤，许久许久，他从冰婉馨手里接过了匕首，然后来到了冰婉馨身后。
他让她靠在他的身上，然后他伸出了一只手，将冰婉馨的眼睛遮住了。
“婉馨，若有来世，你莫要做我妻子。我这做夫君的，此生都未能让你享服。若不是我，你定然会成为这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阿莫，我很幸福。”冰婉馨笑，“还有阿莫，你必须答应我。我们的璃儿没了娘亲，你不能让他再没有父亲。若你不答应，你入土之后，请离我远远的，莫要来见我。”
“……好，我答应你。”凤莫的泪狂涌而出，他的声音都开始哽咽了起来，“婉馨，会有些疼，你忍忍。”
“我不怕的阿莫，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冰婉馨笑，“更何况这样的疼痛，对我而言，真的不算什么。”
“嗯，好……”凤莫握着匕首的手徐徐用力。
“父亲！”凤璃儿瞪大了眼睛，她没有想到凤莫竟然真的打算对冰婉馨动手。
她有些着急：“父亲，你？”
“璃儿，你也大了。就由着你娘亲做一件任性的事吧。”凤莫痛哭出声，“你娘亲这一辈子不容易。她难得任性一回，你就由着她吧。”
凤璃儿眼里的泪也再也忍不住了，狂掉而下，她看着冰婉馨的脸许久许久，猛地转过了身去。
“父亲，你动手吧。我不会怪你……”
“我知道娘亲她……这的确是她，是她的希望。”
“璃儿乖。”凤莫夸奖了一声，手里突然用力。
鲜血，瞬间从冰婉馨的脖子喷射而出，喷在了凤莫的脸上，还染红了他的衣。
但是冰婉馨脸上的笑容却是那样的幸福，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痛苦。
“阿莫，我爱你。”
“真的，我真的好爱你……”
“只可惜，我不是一个好妻子……阿莫，这些年，你也不容易，以后，忘了我。然后找一个更好的妻子，可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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