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边城
长明十大边城，凛沙城位于最北端，左边是一望无际有进无退的狂风谷，右边是蔓延到雷海的无望山，与南城遥相呼应，是长明国抵御入侵的两大关隘。
胡肇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终于在齐王之前赶回来凛沙城。
“父亲呢？”他停在府前，下马急问道。
“将军还在休息。”一旁赶过来牵马的仆人回道。
胡魁与胡灼都是御封的大将军，胡灼性子温，平时又很低调，久而久之大家便只记得他大哥胡魁是戍边大将军。
胡肇匆匆进了内院，不一会儿就到了胡灼的卧房。
“父亲，风向要变了！”胡灼站门外大声道。
不一会儿胡灼就从房间出来，门敞着，内卧就他一人，床铺收拾的干干净净。
胡灼穿了一件天青色大褂，长得十分书生气，腰间的玉束看着十分陈旧，应是十几年前的老样子，感觉他这人就像个闷闷的老夫子，一点儿没有大将军气势。
“你不是在京都吗？怎么又回来了。”说着胡灼掸了掸胡肇身上的落叶。
“父亲，齐王要卸了胡魁的兵权，咱们这次千万不能忍了。”胡肇急道。
胡灼淡淡一笑。
“先别说这事了，快去梳洗一下到前厅吃早饭。”
胡肇见父亲满不在乎的样子，心下一急。
“齐王人都要到了，咱们时间不多了。”
胡灼半晌没做声，一直低低蹙着眉。
“父亲……。”胡肇见胡灼没理他，低声叫道，“父亲忘了母亲怎么死的吗？”
胡灼闻言袖中的手一紧。
“这件事不是那么好做的，胡魁手中的兵权不是那么好拿的，我心中自有我的计较，你莫要着急。”
胡肇闻言低下了头，有点儿消沉。
“孩儿怎么能不急，母亲离世十年，人人都唾弃她，我一想到她温温柔柔说话的样子，那些刺耳的话就像刀子插在我心里，直搅动往骨头里钻。”说着他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忍不住跪了下来。
“孩儿求父亲了，胡氏如今内部腐败专权，那些欺压屠戮百姓的事情虽全都压着，但迟早会爆出来的，即使父亲你如今顾虑族中团结一直忍着也是无济于事的。”
胡肇哽咽着。
“这事我早就收到了风声，你还是休息休息早些回京都，若被有心人发现你擅离职守。”
胡灼拉起胡肇，拍了拍他的肩。
“这事情有父亲在，还有族内长老在，咱们不能先出头。”
“父亲真有计较？”胡肇闻言紧张小心问道。
“是的，该安排的我都安排了，你就不要再操心了。”说着他上前将胡肇往侧卧推了推，“休息了赶紧走吧。”
胡灼一直温温的，说完淡淡一笑，让看着的人心中也轻松很多。
胡肇点了点头，朝着侧卧走去。
此时，寒山祖院。
寒千御搬了把太师椅在内阁外院，他看着破烂的门窗，全是窟窿的屋顶，还有寸草不留的花庭，心中已经波澜不惊。
宋九朝自前天夜里冲进这内阁，已经与寒若打了一天两夜了，两人立在阁楼上，宋九朝拿着惊鸿剑，寒若拿着急从寒御那拿的玄骨扇，两人眼神都十分恐怖，像是杀了对方全家的死敌。
“宋九朝你别太过分，我都说过我没有对越青鸾做什么，你再这样胡搅蛮缠，别怪我不忍手了。”寒若冷道。
“你说没做什么就没做什么？”宋九朝说着剑指寒若的双手，“那天我就看着你这双手抱了青鸾。”
寒千御本是怕两人真豁命闹起来特意在这蹲守着，此话一出他瞬时惊得站了起来。
“你放屁，寒阴氏早就服了断情殇，不可能对女子有什么感情纠葛。”
宋九朝冷冷瞥了他一眼。
“断情殇，你能确保他能百年有效吗？”
“这……这……”寒御一时语噻，回头看了看随侍，“断情殇可是永久有效？”
一旁的随侍也一时摸不着头脑。
“之前的寒阴氏都是八十年一换，退位的寒阴氏全都离开了寒氏祖院没了音讯，我们也不知道这药效能管多少年？”
说着随侍又补充道。
“如今寒若已经做了寒阴氏近一百年，这已经超过我们的记录了。”
两人说话间，寒若的衣袖已经被划成了柳条状。
“话既然是越青鸾说的，那你便该问她什么意思，内阁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寒若面寒如铁，说着飞身向前，手下不再留情。
寒千御看两人动真格了，连忙大声喊道。
“宋九朝，既然越青鸾不再倾心与你，那你就回咱们寒氏祖院啊，我给你一碗断情殇，保管你以后日日吃的好睡的香。”寒千御忙说道。
宋九朝闻言咬了咬牙。
“果然，你们让皇上送她来，早就是别有用心，想让我回来当这寒阴氏，想都别想。”说着宋九朝用全力对上玄骨扇，只一瞬扇子便脱手被打飞出去。
剑划过寒若的手，留下不深不浅一道血痕。
宋九朝睨了他一眼。
“我劝告你们早日放弃让我回寒氏，不然……我都不能确定自己会不会忍不住一把火烧了这破烂内阁！”
“宋九朝，你……。”寒千御的话还没说完，宋九朝一个转身便消失了踪影。
寒若站在破破烂烂的屋顶之上，看着飞跳远去的宋九朝，垂眼偷偷瞥了一眼手腕上那一颗琉璃珠，在暖洋洋的初阳一下，折射着淡淡红色的光辉。
她说喜欢我？寒若不由无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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