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疯了


一连几天忙着解决手头上的工作,方圆可谓是加班加点,这天终于得出了一些空,下午的时候和马建哲去医院看栗暖。

        顾沐辰还是没有醒来,胡子拉碴的在床上躺着,要多邋遢就有多邋遢,倒是一旁的栗暖,干干净净的还画着淡淡的妆。

        “你都不给顾沐辰洗脸刮胡子什么的吗?”马建哲看着,终究没有奈的过疑惑,问向栗暖。

        “不是。”栗暖嘿嘿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从他躺着的那天开始,我就没给他刮过胡子,洗过脸,也没给他擦过身子,就连这身衣服还是你再的时候给他还的呢,哎马建哲你凑近了闻闻,是不是还能闻到一股馊了的味道。”她的眼角笑得弯弯的,言语中还有一股得意之意。

        马建哲和方圆互看一眼,眼神中都充满了疑惑,只听栗暖又说:“他那么爱干净,还有洁癖,等过两天自己脏的受不了了,也就醒了,你们说,我是不是特别聪明!”

        栗暖的这一番话,像一把利刃狠狠的刺进了方圆的心脏,想说些什么,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大概是无计可施了,才想到这不是办法的办法吧!

        方圆和马建哲一直呆到晚上,临走时正好碰上张妈过来送饭。

        “方小姐你们也在啊。”

        方圆点头:“张妈来给栗暖送饭啊,她最近有好好的吃饭吗?”

        一问起这个,张妈就长长的叹了口气:“方小姐,太太何止是好好吃饭啊,简直是......”她说了这一句,就心疼的说不下去了。

        方圆看了一眼马建哲,眉头皱皱的。

        “张妈,到底怎么了?”

        “太太最近有在吃饭,但我带多少她吃多少,明明就吃不进去了,还要去洗手间抠出来,说什么宁愿吐了也不给先生留,要他生气,他生气了就会醒来了。”张妈说着,眼圈都红了:“方小姐,你和太太是好朋友,你劝劝太太吧,别再这样了,这太伤身体了。”

        “张妈,你放心吧,我会的。”方圆说完,直接折回了病房,此时的栗暖已经吃完饭了,晃了晃空盘子空碟子的,求夸赞道:“我吃的很干净的。”

        这在普通不过的几个字,瞬间让方圆红了眼眶,拽起她的胳膊就往外走。

        许是弄疼了她,栗暖将制衡的手臂甩开,眉眼清冷了许多:“有话不能在病房里说么,我还得去照顾顾沐辰呢,万一他醒了看不见我怎么办。”

        说完,转身回去。

        “栗暖!”走廊里来来回回的行走的人不少,但她还是扯着嗓子大喊:“你能不能正常一点,就算你把自己折磨死,顾沐辰不醒还是不回醒过来。”

        那身影僵了两秒后,发出了一阵低低的笑:“你说得对,我把自己折磨死,他也不会醒。”

        那悲凉的语气透着绝望,方圆一度以为她想明白了,便也没有在追着说了。

        第二天来到病房时,顾沐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胡子也剃掉了,显然栗暖昨晚给他收拾过了。

        方圆想,她不在钻牛角尖了,可真好啊。

        接下来的一周里,栗暖像个正常人一般的吃吃喝喝,偶尔还能跟方圆说上几个笑话,但大多数的时候还是看着顾沐辰发呆,这仿佛已经变成了她的工作。

        但即使这样,方圆的一颗不安的心也就落了下来。

        一周后,方圆还是正常的来医院看栗暖,却在医院门口碰上了她这辈子都不愿意碰见的男人。

        嫌恶的撇了一眼,鼻翼间发出了冷哼,而奕欢也是一样。

        二人虽然去的同一个地方,但一路上谁也没有像谁打过照顾。

        “是我先来的,我要先进去。”方圆见奕欢捏着门把手,高大的身躯挡在门口,不悦的说道。

        他们俩就像是有血海深仇似的,一见面就打,连一句正常话都不会说。

        “门是我先开的,你凭什么先进去,脸大吗?”

        “脸大怎么了,最起码我有脑子,可不会被一个女人傻傻的骗。”

        这是奕欢心里的痛,要不是被女人骗,自己的爷爷也不会气道心脏病发,一命呜呼。

        奕欢咬牙,捏着的门把手骨结都泛白了。

        “怎么,想打我?”方圆将脸凑过去,冷冷一笑:“像你这种男人,除了会打女人还会做什么?”

        “方圆,你别惹我。”奕欢咬牙切齿的,恨不得一巴掌将方圆拍死在这。

        “这句话也要送给你。”方圆伸手一推,将奕欢桑到了一边去,自己先进了病房。

        奕欢咬着后槽牙,不断的告诉自己要绅士,和这种臭婆娘计较之后降低自己的素质。

        可方圆一进门,就站在门口不动弹了,雏在那像门神似的。

        “喂......走啊。”奕欢推了下她,侧着身子进了屋,但也才刚刚进去,脚步就停住了,呆呆的看着,一动不动。

        “喂,你怎么不走了?”方圆视线没动,问着奕欢,大脑像是被那冰冻的湖水给冻住了,毫无思考能力。

        “我们......是不是打扰到他们了。”奕欢喃喃的,眉头蹙了蹙。

        大概是这样吧。

        方圆问了一句是不是要走,二人一起转身出了门口,可脚步一顿,又都停在了那,四目相对,奕欢皱着眉头问:“顾沐辰醒了?”

        方圆木讷的摇摇头。

        “那栗暖是......憋疯了?”

        两人齐刷刷的回去,再次确定刚刚看到的不是假象。

        顾沐辰躺在那,衣不蔽体,大片的肌肤显露在外,而栗暖则在他的身上,脑袋在他的胸膛上,那姿势有点......

        “栗暖......”二人一起喊着她的名字,声音里不乏震惊。

        栗暖顺着声音抬头,哭的像的泪人。

        “顾沐辰......他是不是嫌弃我,为什么不要我?”

        她开口的那一瞬间,方圆和奕欢觉得她疯了,隐藏在她心中的绝望彻底爆发了,将她逼疯了。

        他们担心的事,成了真。

        栗暖在沙发坐了一夜,一动未动,方圆和奕欢都陪着,后来马建哲马建哲也来了,说了好些话,都始终激不起栗暖的半分情绪。

        方圆看着,眉心紧紧蹙着,恨不得给栗暖一个巴掌要她清醒清醒她,她这样就是在那刀子戳她的心。

        可同时方圆也明白,栗暖是病了,病入膏肓了,唯有顾沐辰是她的解药,现在唯一盼着的就是顾沐辰能够醒来。

        第二天一早,出奇的栗暖要回家洗澡,方圆担心一路上陪着,心里藏了许多想说的话,可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怕不下心,会让栗暖的病更加严重。

        “我先上楼洗澡。”栗暖说了这句话,就上了楼了,方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时不时的看向二楼。

        “方小姐,喝茶。”

        方圆接过张妈递过来的茶,淡淡的说了声谢谢。

        “方小姐,太太她...没事了吧!”先生昏迷不醒,太太又是这个样子,这让张妈担心,瞬间仿佛老了十几岁。

        方圆只是笑笑,并没有说什么,不是不想说,而是真心不知道该怎么说。

        没事,怎么会没事呢!自己心爱的男人为了救自己昏迷不醒,她内心一定很煎熬,可她什么也不说,她也什么话也劝不了,这种无力和挫败盈盈绕绕在方圆的心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栗暖始终没有下来,方圆有些担心,会不会晕在浴室里面了。

        想了想,还是上楼去看看,才准备推门进浴室,门先一步开了,她裹着浴巾,外露的肌肤破了皮见了血,像是被搓的。

        “那天在在仓库里,我差点被男人强了,是那个女的救了我。”

        方圆还没有说话,栗暖先开口了,她淡漠样子看起来很无所谓似的,可方圆知道,向来不惜人触碰的栗暖,在顾沐辰昏迷之际,成了一个死结。

        方圆满肚子的安慰几乎要破口而出,可栗暖却一步打开了衣柜,只是摸了下顾沐辰的外套,然后就哭了。

        她掩着面无声的哭,可每一滴泪化作了一根刺,扎进了方圆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她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在滚动着,难以抑制的窒息感几乎将她吞灭。

        “栗暖,你还有我,你还有我们大家。”方圆的眼眶里红了,眼前雾蒙蒙的一片,将蹲在地上的人儿看的不清楚。

        方圆的一句话,让栗暖从无声的哭变成了放声大哭。

        “栗暖......”

        方圆抱着栗暖,什么也不说了,陪着她一起哭的差点断了气。

        张妈循着哭声上楼,看到这样的一幕,鼻子也瞬间就酸了,红了眼眶。

        不知过了多久,栗暖的哭声渐停,拍了拍方圆的后背,哽咽的说着:“我没事了。”然后起了身,找了件衣服换上。

        她崩溃大哭后,又重新换上了原来那一副假面,表情平静,语调淡然,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重新将自己关回了那副壳里。

        方圆的红唇抿成一条直线,看着栗暖的行为举止,心思又重了几分。

        出了碧园时,方圆接到了哥哥方华的电话,他回国了,现在人就在机场。

        侧头看了看栗暖,她看着窗外的景色,目光空洞,这样的栗暖失去了灵气,犹如一具行尸走肉,然而暗恋栗暖的方华,在看到这样的栗暖之后,还有多痛苦多难过啊。

        她的哥哥什么时候回国不好,怎么就偏偏选了这个时候。

        “栗暖,我哥回来了,现在人就在机场,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接他。”

        “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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