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私厨
莫霍尔大街136号，是一座店面狭窄的餐厅，窄到里面只有几张零散的桌子，没有服务生，也没有前台接待，只有一个穿着米黄色格子西装，满头金发竖成大背头的中年男人坐在靠着街边的窗前，手中拿着一本书籍。
唐纳德推开门进去，窗口的男人便合上书站起来。
“你好，你是这家店的老板吗？我是来用餐的。”
“抱歉，我这里只接受预约，因为所有的菜肴都是预约后提前2到3小时准备，平常我并不会在后厨储存食材。”
深凹的眼眶让店长的双眼看上去很深邃，挺拔的鹰钩鼻，他说话的间隙嘴唇总是紧抿在一起，仿佛对自己的任何一句话都相当克制。
他的身材挺拔，比唐纳德还要壮实一些，但绝不显胖，双臂看上去比大多数人要长一截，手掌也是如此。
“没关系，我自备了食材，事实上就是因为这特殊食材，我才会专门找到这就餐，我需要一个专业的厨师帮我处理它。”
将装有肉块的布裹放到桌子上，唐纳德打定主意要尝一尝异兽肉。
“自备食材......新鲜的血腥气，刚从躯体上取来的？带着些鱼腥，但不是鱼......我能打开吗？”
还未打开布裹，店长两边的鼻翼轻轻抽动，他稳不出这食材的种类，这引起了他的兴趣。
“请便。”
本来就是要让他制作的，自然没有能不能打开看的说法。
“去后厨，这里是用餐的地方，不适合讨论食材。”
这位店长对关于食物的事情很是讲究，提起布裹，带着唐纳德走进餐厅后面的半遮门。
唐纳德从未见过这样的厨房，不论是在普斯顿还是在德明翰，他所见到的厨房大多是由一些简单的器具组成的地方，而这家餐厅的后厨单就这烧菜的用的火源都是一个唐纳德看不懂的机器，中央的桌台格外宽大，中央用三层方形木架存放着大量的调料，从基础的油盐酱醋到一些唐纳德从未听过名字，应有尽有。
“安东尼·普金斯，这家店的店长，服务员，送餐员，都是我，这是我一个人的店。”
从旁边取过来一个铁盘子，又从桌上拿起两个黑色皮手套戴上，一边解开布裹，一边看着唐纳德说道。
“唐纳德·格兰特，皇家德洛林的一个助教。”
唐纳德的注意力还停留在那些他看不懂的调料以及周围的机器上。
“粉白色的肉，闻上去气味很淡，肉质比那些农场中的公牛更紧实，同时相当有弹性和拉抻力，这不是普通生物身上的肉吧？我常被一些人邀请前往他们的酒宴，其中有一部分人他们的桌宴上就出现过一些特殊的肉类，但没有一种与你拿来的相似......而且看新鲜程度，应该是刚割下来不久的，看来格兰特先生的身份，少说了一些。”
霍金斯手持着一根较细的铁钎敲打着放入铁盘的肉块，用刀切下一小条放进嘴里，毫不避讳是刚从尸体上切下来的肉块，抬起头似笑非笑的说道。
他的声音很是低沉，带着些许沙哑，但能很清楚的听懂他在说什么。
“哈哈，这重要吗？我只是一个拿着特殊食材上门的食客而已，这肉你放心，我亲自割下来的，至于被割的那位，应该是没什么意见的。”
唐纳德并不在意自己的特殊身份被发现，原因很简单，站在他对面的，同样不是普通人，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唐纳德一眼就注意到他手里的刀有问题。
与一般厨师的餐刀有着极大的差别，霍金斯手中的短刀刀身寻常人看上去只觉得清亮，但是在唐纳德的灵视当中，却是刻画着大量繁杂的刀纹，周围更是不断有冰蓝色的雾气外溢。
这让唐纳德有些高兴，因为这省去了跟人解释这肉为什么如此特殊的时间。
“如你所说，这肉非常不错，我能知道是什么肉吗？说实话，我一般不问，但它确实有些特殊，我感受到了其中有一些特殊的能量，你应该听得懂。”
“蟾蜍，一头深蓝色的大蟾蜍，我听人说异兽肉对人体有好处，所以切了它大腿上的肉，但要我自己料理就有些麻烦，你有什么好的烹饪建议吗？”
唐纳德用手指戳了戳桌上的肉，明明是常温状态，但是被霍金斯手中刀切过的部位温度明显比旁边的更低一些。
“蟾蜍肉？这真是一次烹饪挑战，你这单子我接了，我这里有专门的冰柜可以储存肉块，如果你愿意，这些肉块我可以用不同的方式为你烹饪，大概能做上好几餐，并且可以不收费，但有个条件，我想得到其中的一部分，大概六分之一。”
“没问题，不过你得多做一些，打包两份，我得给朋友带一点。”
芬格还在家呢，至于多出来的那份，唐纳德准备给库克教授，用于让他教自己配置药剂。
霍金斯并不喜欢让别人盯着自己做菜，所以唐纳德被请到厨房外边，得到了酒水免费饮用的权力。
看着店里的时钟走过十五分钟，唐纳德便嗅到了一股香味，随即霍金斯就端着两盘热气腾腾的菜肴出来。
“因为材料的限制，这一次是爆炒，蟾蜍肉是主食，佐以一些蔬菜和海螺肉，试试味道。”
霍金斯坐到唐纳德对面，他也给自己做了一盘。
用叉子叉起一块切好的肉丁混合着蔬菜塞进嘴里，咸鲜的汁水与蔬菜的清淡中合在一起，味道简直完美！
再喝上一杯冰镇的橙汁，浑身舒爽。
“嗯.....难以置信，我一开始其实并没有对那种生物的味道抱有太大的期待。”
唐纳德拿着叉子将盘子里的肉和海螺肉往嘴里扒，他敢说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吃的最好吃的东西。
“事实上大部分异兽的肉或是身上的一些部位都比普通生物来的更鲜美，因为这些生物本身的生活方式就与家畜不一样，它们拥有各种各样的力量，而这种力量会不可避免地影响到它们的躯体血肉，我之前应该说过帮一些大人物做过菜，算是见过不少，在海外的某些岛屿上，有许多人专门为了捕猎而去，像你带来的肉放到市场上，最少也是1公斤1金镑的程度，不过我想要你的肉并不是因为它们值钱。”
霍金斯说到这停了，往嘴里塞了块肉，慢慢咀嚼。
“力量！这些异兽肉能给人体提供不同的强化，对不对？”
唐纳德说了后半句话。
“完全正确，对我们来说，钱并不是最重要的东西，我隐约能够感觉到，你切下的这部分肉，可以强化腿部肌肉。”
霍金斯细嚼慢咽的过程中总是有所停顿，像是感受着什么，原来是在感应自己哪里出现了变化。
“有意思，我也是如此，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双腿正在发热，有点......鼓胀感，”
唐纳德有更加方便的分辨方法，开启灵视，目光停留在双腿上，果不其然，两条腿都呈现出了鲜亮的红色，不过当他把目光投向对面，却发现霍金斯双腿散发出的是红黄相间的颜色，并且更加深沉。
很显然，霍金斯的吸收能力比唐纳德强出不少，唐纳德认为这很可能是他的天赋，不过嘴上却什么都没说，关于天赋的事情永远都是异徒们的核心秘密，双方眼下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谈论这种事。
“接下来几天如果你有时间，最好都过来这边用餐，肉总有它的保质期，冰冻并不能完全的保存它的风味，除了早餐，我会给你留下位置，欢迎你随时到访，当然，如果你对我的手艺还算满意，随时可以带着新的食材来找我。”
“当然，我会的。”
两人边吃边聊，并不提及互相之间的职业或是能力，聊的是明天的菜色做法，别看唐纳德自己不动手，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不是？他可是来自那个号称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地上跑的，都能往餐桌上端的美食国度。
唐纳德的一些看法和做菜的方式让霍金斯这个异界的厨子很感兴趣，特别是他提到的一种煲，说是找机会得尝试一下，邀请唐纳德明天一起尝试着制作。
很多时候交朋友很讲究缘分，唐纳德难得与人聊的这么投机，对于美食，没有人会拒绝。
最后离开的时候唐纳德手里还提了两盒现做的蟾蜍肉，坐车返回皇家德洛林，先去库克教授的实验室，至于家里的芬格，猫舌头吃不了烫的东西，暂时凉一会儿也没什么。
下午是库克教授的工作时间，唐纳德进去的时候他正在进行着实验，不停的记录着某些数据，工作台上满是瓶瓶罐罐，这让唐纳德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的天赋药剂配置。
“教授，我给你带了一份海螺炒蛙肉，趁热吃，对身体很有好处。”
“哦，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好。”
唐纳德也不急，把蛙肉往桌子上一放，轻轻撕开了一个小口，让气味散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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