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抽签
年神就说了这两句话，便不再言语。
沈陌陌试探性叫了几声，没听到回应，她也懒得理它。
这家伙看电视看多了，平常说话老是说一截漏一截的，装神秘！
说归说，看着反常的林汝，沈陌陌还是觉得挺揪心的。
她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背上背包，去村民处买了个包子——
吃饱了才有力气想事情啊！
这乡下的包子不错，可能是村民憨厚，一个个包子皮薄馅多，真材实料，就是面粉有点糙，估计他们舍不得买精面粉又或是发面发得不好。
沈陌陌跟着同班同学到抽签处排队，幸亏起得早，前面排队的人不是很多，至少比她后面队伍的人少多了。
沈陌陌一边啃着包子一边心里庆幸着，她四下看看，没看见林汝。
自从林汝跟她出去一趟回来后，整个人都不同了，像个小白兔似的，有个风吹草动就一脸惶惶不安，与之前嚣张装逼的她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想起年神的话，沈陌陌又心里毛毛的，她下意识避开林汝跑去找了班主任秋葵老师，然后趁着秋葵老师找林汝谈心之际，自己一个人跑来排队了。
她应该在队伍后面。
沈陌陌看着后面越来越长的队伍，放弃了寻找林汝的想法。
终于轮到沈陌陌抽签了，她满怀希望地把手伸进抽签的箱子。
箱子里堆得严严实实全是纸团，沈陌陌费尽心思从下面挖起一个——
尽管知道这并没有什么作用，但是街市挑青菜的大妈们，也依然想买从最下面翻出的青菜。沈陌陌也是这种心理。
小心翼翼打开纸团，上面有四个印刷的阿拉伯数字——2989。
从看到字数的时候沈陌陌就知道不好了，待看清数字的时候，沈陌陌彻底怒了。
他娘的真的是全县都来了啊！
尽管知道全县有大概一百二十多万人，目测到场的也就三四千人，沈陌陌仍然抑制不住恼火。
住上几天没问题，关键是住宿费要自理！还有她的方便面也没有预备那么多天的，到时候哪怕光吃包子，也是要钱的！
整整一个上午，她都在怨天怨地为何自己霉运这么盛，搞得身边抽到几百号、一千号甚至两千号的同学的脸色也好看起来，纷纷觉得自己能抽到那么前是祖先开了眼。
无论沈陌陌心里怨气多大，这海选也还是得去的。晚上，当秋葵老师宣布说明天早上八点，H县御鬼海选赛正式开始时，班上的女同学大都兴奋不已。
隔着布帘的其它班女生也是一样，晚上的卧谈会上，发言的人更多了。
不包括沈陌陌，也不包括……沈陌陌偷偷掀开布帘，发现同样坐在床上发呆的林汝，脸色也挺难看。
沈陌陌思考片刻，忍不住开口询问了：“林汝，你抽到多少号来着？”
林汝惨白着脸把手上揉成一团的号码纸递给沈陌陌，沈陌陌展开一看：“2988。”
沈陌陌心里失望，居然比我的前！
但她表面装得一脸不在乎的样子，把号码纸还给林汝，然后又展开自己的号码纸给她看：“你看，你比我好多了。”
林汝无语地看着沈陌陌，差了一位也叫好多了？不过经过沈陌陌这一调剂，她忐忑不安的心情放松好多了。
林汝低着头，告诉沈陌陌她的真实想法：“我以为能抽得很前，明天比赛完就能回去的了，没想到……这个地方我实在呆不下去了……对了！我要找秋葵老师！”
沈陌陌本来也想附和说这个地方她也呆不下去了，要花费那么多钱，没想到林汝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后，立马腾腾地下了床，赤着脚跑了出去。
沈陌陌口瞪目呆：穿着鞋子还怕脏，这赤着脚……
秋葵老师去了男生的帐篷那边，林汝走过去是一段不小的距离。
沈陌陌想了想，毕竟是自己多口询问引起的，怕林汝发生什么事，她只能也下了床，硬着头皮追了出去。
还没走到帐篷边，沈陌陌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是林汝，她安全到达了。
沈陌陌心头大石落下了，她循声看去，只见秋葵老师和林汝站在帐篷外面，林汝带着哭腔在说：“秋葵老师，您相信我，这里真的很危险，大家最好一起回去……”
林汝的声音不小，隔壁帐篷也时不时有男生探头，嘻嘻哈哈地看热闹。
秋葵老师的声音已经转为不耐烦：“早上你说人家养鸡的地方有怪物，我跟你去看了，啥都没有；晚上你又说会死人……
这都是啥跟啥啊，从一开始你就不断折腾，这才第二天你就受不住了？
说你排号靠后，人家沈陌陌更后，人家也只是说了一天，还不是都认命了？”
沈陌陌抽了抽嘴角：……老师您确定您是把我当正面例子？
“要不这样吧，你今晚回去好好想想，这试到底还考不考，不考的话，明天等咱班第一批考完试，我看看有多少人，把你一起送上车算了。”
林汝不说话了。
她咬着下唇，眼泪又溢了出来，这次却是在眼眶里打着转，迟迟不敢落下去。
她双手握拳，没敢再跟老师说回去的事情——全班人一起回去还好，若只是她一个人不考试回去，她爸爸会如何收拾她？不敢想象。
林汝的爸爸对御鬼们痴迷得很，与普通人类追人类明星不同，她的爸爸追的是御鬼里最大最亮的那颗星星——创建“海龙岛”的陈立鹏元帅。
虽说陈立鹏元帅早已故去不知道多少个年代，但是林汝的爸爸却从了解到他的事迹开始，狂热地迷上了陈立鹏元帅的一切——他创建的岛屿、他留下的文明、他书写的书籍以及他的御鬼身份。
在举家搬迁到“海龙岛”使之成为自己第二个家、高价收集陈立鹏元帅的著作后，林汝的爸爸又打起了御鬼身份的主意。
然而任他日思夜想，他就是没有任何灵质——也就是没有天赋，直至他的女儿林汝出生。
某天女儿林汝神经兮兮地告诉他，她好像看到了一些恐怖的东西。
他大喜过望，也不管女儿看到的是好是坏，立马想把林汝转到海龙岛去读书——那里有御鬼专门上课的学堂。
无奈这学堂不轻易收人，他大费周章也弄不了女儿进去。
主要是女儿不配合，问她看到什么，她居然说什么都没看到。
但是林汝爸爸丝毫没有妥协，他坚信他女儿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这不，碰上御鬼海选，林汝爸爸觉得机会来了，催着女儿赶紧报名，也不管女儿愿不愿意。
林汝是不愿意的。
但是她不敢说。
此刻的林汝，哪怕心里喊了一万次“我不想参加比赛了，我想回去”，她也不敢对着秋葵老师说上一句。
静候片刻，林汝忽然好像下定决心似的，她擦干眼泪，对秋葵老师说了句“我会证明我没有撒谎”，便跑出了帐篷区。
秋葵老师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转身进了帐篷——有好几个男生排名很前的，她得去鼓舞一下士气，没空理会这小女孩的别扭心思。
林汝跑出来看见已转身准备返程的沈陌陌，眼神一亮。
说实话，漂亮话谁都会说，但是说话容易做事难，她刚说完要证明自己的时候，就有点后悔了，实在是那东西，太让人害怕了。
但是，有同伴就不一样，起码有个人壮胆。
“沈陌陌，你帮我找一样东西好吗？”
沈陌陌闻言脚步一顿，心想这货被老师骂了几句恢复正常了？居然主动找她说话了？
就是五行缺骂啊。
“没空。”
沈陌陌说完头也不回地向前走了。
都那么晚了还找什么东西，虽说她不急，但最近没有灵魂出窍了，神识一直停步不前，她还想抽空练练呢。
“五块紫色棱水晶？”林汝追上沈陌陌，挡住她的去路，在她面前伸出了五个手指。
沈陌陌冷笑一声，我是那么轻易就让钱收买的么？
不过看你好像挺着急的样子，一向乐于助人的我就勉为其难……
“十块行不行？再多我就出不起了。”林汝看沈陌陌没有马上答应，以为她嫌价钱低，急急抬价。
沈陌陌上前，紧紧握住林汝的双手：“大半夜的，风凉，您就待在屋子里吧，丢了什么东西，我帮您找就是，哪能劳动您呢。”
林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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