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无法改变的世界
被红色闪电劈成焦炭的黄金巨树下，盘错交接的树根之中，躺着周身泛着金色光芒的赫希，那神圣的光芒并非魔道之力或是法则的庇佑，而是阿德尔护盾。
伴随着星图G19的扫描，赫希头顶出现了一圈金色圆环，不停地显示出红色感叹号，朝太空发出信号，义体受损，本体若不及时抽离，意识会出现损伤。
陷入自主防御状态的赫希不知道，此刻的她看起来像极了旧世界传说中的天使。
突然，在黄金树附近的空间被划破，一只狰狞的巨爪将她拾起，拉入满是红色眼睛的世界。
一道消散在世间的声音呢喃着，红眼，我的孩子……
时空禁域的重组让一切恢复到了原状，鬼谷子望着逼近的闪电水母，心想没有水它是怎么生存下来的？看起来只是个灵魂体，赫希说时空禁域只有亡灵，莫非它就是？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鬼谷子举起法杖，费尽全力发动神隐，让玄微子包裹自己，在隐身状态下朝一旁移动。
水母没有任何犹豫，迅速将触手插入玉石台阶之下，将鬼谷子附近的地面穿透，形成雷电囚笼，他不得不现身。
“喂喂，随地乱扔技能，砸到花花草草也是会疼的！”
突然，一道清脆如踏雪的声音在他脑海响起，带着无奈和一丝鄙视
……我没有恶意！
“你……”鬼谷子一愣，是赫希所说的精神交流吗？
蓝水母飘到鬼谷子的身前，将附带雷电之力的触手伸进囚笼，鬼谷子犹豫了一下，接触它。
雷电传遍他的身体，一瞬间，关于遥远时代的记忆，涌入他的脑海。
那是发生在那座浮空神庙被摧毁的战争之前，所谓的蛮荒时代。
曾经身为鲛人的王子，已经不记得初遇她那是什么时候，只有那道绚烂的划过天空的烟火。
天火降落在神庙附近的海域，激起的海浪摧毁了一部分鲛人的海地建筑，并且惊醒了镇守此地的遂吉。
那道天火是一个奇怪的圆形水晶器皿，在被羽族祭司打开后，一个戴着红眼面具的女孩从里面跌落，左手拿着一把短刀警惕着他们，右手臂受了很重的伤，血落在海里迅速扩散。
就在鲛人防备这个天外之客时，只有他被那一双从未见过的明亮眼睛所吸引，成为永恒的记忆。
可不只是自己，还有那羽族祭司，它听到她消散于风的呢喃，啊，是很漂亮的眼睛呐！
与此同时，属于古神的触手从浮空神庙中伸出，将她拉入了那个世界。
待她重新出现的时候，一如现在出现在它眼前这般。
水母察觉到危险，没有避开，赫希的红剑架在它的透明头顶，“……你在给他记忆？”
画面迅速切换，终止于红眼女战士的背影，属于那个辉煌时代的冰山一角，也落下了帷幕。
鬼谷子幽幽醒来后，已经是夜晚了。
赫希递给他一把浆果，“醒了，要吃浆果吗？”
鬼谷子接过，觉得脑袋有些疼，“哎，你什么时候找到我的？”
赫希装作没发生什么的样子，“你被它侵入意识的时候，梦奇，过来，跟他待在一起！”
“珀哟哒～”挂在树藤上的梦奇点头，在他们被红色闪电分开后，梦奇幸运的落在羽神殿的香甜果藤上，很快被赫希找到。
鬼谷子试探的问，“赫希，那个水母，你有没有看到？”
赫希垂下眼帘，“……它是我曾经的同伴。”
鬼谷子还有很多问题，比如它怎么变成了这样，沧海之都又是如何毁灭，以及她的过去。
但他都没有问，只是点头问，“明白了，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明天一早离开。对了，因为时空禁域重组，所以传送印记又得重新修复，修复后又得等它重新定位和启动……很麻烦，你还是休息吧。”
鬼谷子有些担忧，“啊，那你岂不是又要耗费很多力量？”
“没事，我刚从一位故人那里得到了足够的能量……”赫希抬起手，雷电之力在掌心跳跃，“哪怕是一次性的指令，也已足够了！”
当赫希在树上入睡后，梦奇偷偷吞噬她的噩梦，却被她抓住。
赫希抓住它，轻声道，“我早已想起你是谁了，梦奇。记得吗，在你离开首领的梦境之后，我们曾擦肩而过。”
“是我放你避开监视，平安的离开起源之地。”
看着梦奇呆滞的表情，她眉眼弯弯，笑意盈盈的说，“首领让我找到你，我们，好好聊聊？”
“珀…珀哟？！”看着她诡异的笑容，梦奇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真可爱！”赫希抱着缩小版的梦奇，像撸猫一样揉它的胖脸。
“珀哟哒～呼噜～”梦奇发出可爱的声音，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变化。
“你想知道我为何带你们旅行，还是我的过去？”赫希望着那轮月光，月光之下的鬼谷子陷入梦境，她轻声说，“虽然我都不会完整的告诉你，可是，我有一种预感，我的记忆，会成为文明的记录，交给你。”
“珀哟哒？”梦奇不懂她的话。
“你相信命运指引着世间一切，我也一样相信，可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很有可能回不到故乡……”她轻声说，眼神充满悲伤，“所以，我才将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如果我真的遭遇不测，你们也可以代替我前往那里。”
“珀哟哒！”梦奇握爪，眼神坚毅，它相信她会跟他们永远在一起，终有一天等到主人的复活。
“嗯，借你吉言，梦奇。”赫希摸着它柔软的耳朵，心情很好的抱着它，望着浩瀚夜空的月亮，道，“你知道双月传说吗？”
“珀哟哒？”梦奇摇头。
“方舟降临一百年左右，一颗路过王者星球的彗星被星球的引力抓住，成为第二个“月亮”，科学家向它投放太空机器人，将其改造成了搭载卫星动力炮的天眼。”
“天眼，未被真正启动的第二月亮，当它最后一道指令启动之后，会在瞬息之间毁灭所有被选中的城市。无论它曾经有多繁华辉煌，一切都将化为灰烬。那明亮的光芒，将照耀这个未知星系！”
“那会是很灿烂的烟火，而且用不了多久，在这颗弥漫灰尘的星球上所有生灵，都会因为辐射、资源匮乏、粮食短缺和战争而死亡。”
“珀哟……珀哟哒……”梦奇吓得瑟瑟发抖，面色恐惧，赫希严肃的表情让它止不住的害怕。
她意识到说的太狠了，声音便柔和了几分，安慰道，“梦奇，你也不要担心，这只是迫不得已，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方法。如果方舟顺利离开王者星球，天眼就不会启动了。”
“珀哟……”梦奇很伤心，它想知道主人是不是也会离开？主人会带它一起离开吗？如果不离开，这个世界，真的会被毁灭吗？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复活，至少还有一份希望。方舟不会带上非方舟之人，但你可以与鬼谷子乘上十字星号来追方舟。梦奇，你要知道，无论如何，这个世界都会毁于战争。”
“我们无法改变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生病了！”
“珀哟哒……”梦奇嚎啕大哭，它不想这个美丽的世界毁掉，它还有那么多重要之人未曾遇见，怎么能就这么错过呢！
赫希手忙脚乱的安慰它，“别哭啊，我也只是实话实说……”
“也忒老实了！”鬼谷子嘲讽的声音响起，让赫希一愣。
气氛一时尴尬，梦奇都停止了嚎啕大哭，赫希嘴角一抽，“……你听了多久？”
鬼谷子顺着香甜果藤爬上来，坐在她身边，望着那一轮明月，“我一直没睡！”
“呵呵……”赫希斜眼瞅他，“你还真是耿直啊！”
“哼哼，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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