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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之间他们聊了许多，大部分的还是游戏上的内容，张思卿跟许诺是职业选手，看待场上局势会更加思路清晰，大家交换了一些心得，酒劲儿上来了，聊得酣畅淋漓，最终因为时间晚了，不得不分手离去。

        许诺打车回家，路上的时候裴英智又给他打了个电话，他安慰裴英智说快到了，然后挂了电话，目光沉着地看着车窗外。

        他没有叫司机开进去，而是停在了小区门口，自己溜达回家。夜风阵阵，吹散了一些他身上的酒气，他面颊红润，眼中含着雾气。走到楼下，他习惯性地抬头看了看，隐约能看到亮着灯的楼层。

        许诺笑了笑，进了楼里。

        他没有拿钥匙开门，而是用力地拍门，不过一会儿，门就开了，露出了裴英智神色严厉的脸，他往里面一扑就扑到了裴英智身上，说：“不好意思啊裴先生……我回来……晚了。”

        “喝酒了？”裴英智低头嗅了嗅，“喝了多少？”

        “没多少。”许诺嘟囔着说。但是他说的时候却是笑着的，眼里分外明亮，再加上他酡红的面颊，让这句话的可信度看上去并不那么高。

        “难受么？”裴英智说，“要不要先躺会儿？”

        “不了。”许诺学着刚才裴英智的样子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然后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我要……去洗澡。”

        裴英智问：“要我帮你么？”

        “不要！”许诺这一声是忽然喊出来的，就跟耍赖一样。

        裴英智只能目送许诺进了浴室，然后听了一阵声响，才离去。

        只是许诺的这个澡洗的时间有点久，裴英智犹豫了片刻，然后敲浴室的门：“许诺！你洗完了么？”

        没有声音。

        “许诺！”裴英智又叫。

        还是没有声音。

        裴英智转动了门把手，许诺竟然没锁门。里面一片雾气缭绕，许诺躺在浴缸里，裴英智走近一看，像是睡着了。

        他的整个身体泡在水里，光被折射出不同的波澜，安静悠扬。

        “许诺。”裴英智坐在浴缸的边缘，轻轻拍了拍许诺的脸，“醒醒，该着凉了。”

        许诺这才缓缓睁开双眼，他的身体动了一下，撩动了水声，他用力眨眼好像才能看清眼前的裴英智。热水让酒精挥发得更快，连许诺的笑容都变得模糊。他抬起了一只胳膊搭在裴英智的腿上，丝毫不畏惧水沾湿了裴英智的裤子，而后他扬起了下巴，就这么看着裴英智。

        裴英智将许诺的手放在手心爱抚了一阵，起身去拿了条大浴巾，将许诺从浴缸里捞出来裹好，抱到了洗手台上。

        许诺两手撑着洗手台的边缘，双腿悬垂在半空中，因为手臂连带肩膀支撑着力量，让他的肌肉收紧了形状。裹在身上的浴巾从肩膀滑落，暧昧地露出一半胸膛，脖颈上的细小链子贴着皮肤泛着柔软的光。可他眼中却是蒙眬的，看不清那层雾气后面的内容。

        裴英智取了毛巾，半蹲下，仔细地擦着许诺小腿上的水。许诺低着头看裴英智，只见他忽然握住了自己的脚掌，轻轻地在足背上一吻。

        带着温热的鼻息，有些痒。

        裴英智抬头，手中的毛巾顺着许诺的小腿向上滑，许诺往后靠了靠，头歪了一些角度，仿佛在笑着邀请裴英智。

        裴英智吸了口气，鼻翼微微鼓动，问道：“喝了多少？”

        许诺摇摇头，略带腼腆地笑道：“没喝多少。”

        “你喝醉了。”裴英智的语气有些肯定。

        浴室里的雾气已经落下，但是酒精尚未挥发干净，这种感觉很微妙，好像一下就置身于醉生梦死之中。

        “没喝醉。”许诺的脸埋进了裴英智的胸膛，声音有些闷，“都说了……没喝多少了。”

        他的话实在太诚恳了，可裴英智不会相信他。

        即使是彼此陌生的人也可以接吻，做爱，发生极为亲密的关系。然而牵手是凌驾这种肉体关系之上的一种行为，它会让人觉得紧张，觉得害羞，觉得此时此刻无比相信爱与被爱。

        裴英智想牵着许诺的手，紧紧地握住他，即使许诺挣扎也不愿放开，这样就不光是他爱着许诺，好像许诺也爱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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