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不要小看大叔
橘吉川把黑泽银引进公司之后就离开了。他自己有工作，办公场合是禁地，也不可能让黑泽银随意进去，所以只能允许黑泽银在一楼大厅四处转悠。
黑泽银靠在玻璃窗边跟外面的毛利聊天。毛利本来是打算从黑泽银这里敲出橘吉川是不是在跟踪的消息，但没得到多少有用消息，反而老底被黑泽银摸个透彻，然后黑泽银就在毛利狂拍窗户的情况下转身离去。
他去了厕所，困在隔间里，手机被解锁打开，黑泽银移动手指把页面转到了备忘录那一栏。
备忘录上用黑泽银独有的方式记录着某些人的行程，这些人之中包括橘吉川和绪方，这些人的最大相似点就是今天早上参与关于某一场空中拍摄。
黑泽银静坐在马桶上，等待不久之后，隔间外就响起悉悉索索声音，黑泽银推了推眼镜，把门推开一道缝隙，门外是他等待的猎物——资料上显示他有在出发拍摄前上厕所的习惯。
四下无人，黑泽银迅速闪身出去，绕到男人身后。
男人被身后忽然刮起的阴风吓得一抖，尿液顿时溅到了裤子上，在白色裤子上晕开了黄色。可他还没来得及欣赏自己的窘态，脖颈处一痛，眼前一黑，就失去意识。
黑泽银在扶住他的同时瞥了后者下身一眼，轻啧一声之后，把他推到自己曾经待过的单间，往里面塞了释放催眠气体的瓶子，然后将单间锁住，在外面挂上“维修中”的牌子。
早有准备的黑泽银取出面具戴上，又把外套翻转过来穿在身上，理了理头发之后的他，简直和刚才进来的男人一模一样。当然，初始的气质可能有点不同，不过他对着镜子调整了一会儿，气质就是完全契合了。
他假扮的这人的名字叫山崎智一，是一位摄影师。
黑泽银去了集合地点，乘上大巴跟其他人前往拍摄地点。模特和工作人员不同车，但一直跟橘吉川接触，上次又对橘吉川的真实身份有所怀疑，黑泽银在橘吉川身上留下了监视器。
他就坐在位置上，假装摆弄摄影机，实际上却是在瞧着那边动静。
不安分的橘吉川成了那边活跃气氛的活宝，车上大多男女对他的印象都不错，但少部分也对他嗤之以鼻，而这少部分都是被橘吉川拐着弯骂人的人，其中自然也包括绪方。
千篇一律的画面其实没什么看点，黑泽银看了一会儿之后级把视线收回来，然后飘到一边的毛利身上。
嗯，没错就是毛利。
本来黑泽银以为毛利跟到公司没办法跟了，谁想到毛利这骚包能勾搭上女工作人员还上了工作车，然后换了一身工作人员的衣服，还凭着一张厚脸皮和其他人聊得很开心，甚至能从他们这里敲出情报来。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可惜这些情报没什么用。
私密的东西哪能这么容易知道，容易知道的东西他黑泽银早就提前知道了。
黑泽银保持山崎智一的惯有作风，只是很腼腆地和旁边的同僚谈话，本来以为就这么过去了，结果毛利却忽然拍拍他同僚的肩膀把他同僚叫走，然后坐到黑泽银身边。
黑泽银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毛利侦探？”
毛利笑眯眯跟他客套，看模样是准备让他多拍几张硬照①，这很常见，但守规矩的黑泽银尴尬到一直在推脱。
由于这时候已经快到目的地，其余人只在刚开始瞄两人几眼，之后就开始收拾准备下去。
黑泽银也去拿自己的摄影机，然后毛利就在他后面低声叫了他一句：“黑泽。”
黑泽银：“……”
他回头摆出一副懵逼的滑稽模样。
“得了我以前是警察你这浑身的黑色气场我要忽略还真不容易。”毛利翻了一个白眼，“你就算扮成女人我也能感觉得出来的。大名鼎鼎的毛利小五郎可不是浪得虚名。”
黑泽银抽抽嘴角。
的确，毛利自个儿不着调，贪财又贪色，他沉睡小五郎的名声看似都是柯南那小子用麻醉针扎出来的，黑泽银一开始是对毛利有所轻视，不过后来……见识多了，也发现毛利的真本事，在某些方面绝对不弱于柯南。
现在他的见识又多了一条。
他自认易容技术蛮不错的，但还是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被识破，原因肯定不会是那什么黑色气场，不然贝尔摩德、黑羽快斗扮成他人在毛利面前瞎转悠他肯定能一眼认出，所以是其他原因……但不论是什么原因，反正如今毛利是认出他了。
“……这时候忽然凑过来准备干什么？”
车子已经停下，黑泽银一边帮忙搬设备下车一边低声询问毛利小五郎。
毛利脸上的笑容在这句问话之后其实是有明显的收敛的，他鬼鬼祟祟地往左右看看，然后凑到黑泽银跟前：“找你帮忙揪出跟踪犯。”
“……一个跟踪犯而已，名侦探难道搞不定？”
“你和橘吉川关系很好？”毛利没正面回答黑泽的问题，而是拐着弯问了一句。
“没有，认识没几天，但觉得他身边有大料。”
“瞧中他那张事故脸了？”
“……”
“一会儿跟你聊。”毛利抬高手里的手机在黑泽面前一晃而过，和黑泽银拉开距离，让黑泽银被其他工作人员叫走，笑眯眯的模样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黑泽银依然是山崎智一那种腼腆模样，也好像什么事情没发生。
他尽职尽责拿了设备过去，模样很正常，但实际上心里是怎么想的……
毛利手机屏幕上的东西，黑泽银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份年份很久远的报纸，是一份记载十六年前绑架小孩案件被破解的案件。哦，不巧，被杀死的主谋正巧长着和橘吉川一模一样的脸。
十六年前啊……
毛利当时应该还是警察，这件案子又发生在东京管辖区域内，对当时这惨不忍睹的案件不说亲身参与也应该是有所耳闻，对橘吉川那张脸肯定是有点印象的……
但隔了十六年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记起来？橘吉川又不是什么改变毛利命运的重要角色……
忽然记起某人让橘吉川调戏毛利兰那一幕的黑泽银，挑了挑眉，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
不过由于拍摄在即，扮演山崎的黑泽银把暂时不相干的思绪扔开，然后眯起眼睛扫视现场。
今天的主题是飞翔，模特需要被挂上安全绳索吊上金属架摆出各种各样的造型，适应所推销的产品耳机……客户要求挺高，在空中控制身体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但一旦拍摄出的话，效果一定不错。
最开始站出来的模特是绪方，她有勇气也有本事，在空中也能操纵绳索，摆了不少优秀的姿势，真是不错——以山崎标准评价着的黑泽银蹲那里快速按着快门。
绪方下来之后冲执导拍摄的长发耳钉男和赞助商露出一个浅浅微笑，两人都是笑容满面回应。
后方有少许嫉妒声响起，但很快湮没，接下来上去的女模特不知道是被绪方气势压到还是不适应高空，手舞足蹈狼狈不已，当然这样的人毕竟少数，接下来上去的男女表现都不错，但相对绪方较为逊色，唯有一位漂亮的小姐气势碾压全场，别出心裁的造型让执行导演和赞助商都赞不口，简直让所有人成了陪衬她这朵红花的绿叶。
漂亮小姐名为安达凉，有美貌有能力还有背景，倒是没人敢在背后议论纷纷，只是用异样眼光瞄着安达冲绪方跑去，兴高采烈挽住了绪方的胳膊嬉笑求夸奖。
绪方脸上露出宠溺微笑。
“虚伪。”嘲讽声音响起了，很明显是橘吉川那个找死的，不过他声音有些弱，腿还在抖。
黑泽银一脸平静瞄过去的时候心里已经有底了：橘吉川这小子恐高。
啧，恐高还不忘在害怕时嘲讽绪方……不过有点奇怪，安达明明是站在绪方这边的，站在一边笑不插手看橘吉川骂绪方是什么情况？女人的心思果然猜不得……
总归骂骂咧咧声中，橘吉川硬着头皮终于上场了，果然嘲讽和被嘲讽就是他的力量。
然后黑泽银就看着橘吉川被吊上去时不断尖叫，砸坏了产品不说，自己头朝下碰到沙地的时候，弄得蓬头垢面，比第二位女模特还要狼狈。
不过他人缘还行，执行导演都上去安慰他几句，让他收拾收拾心情继续拍。
可惜照片依然惨不忍睹。
最后赞助商不耐烦了，橘吉川只能惨淡收场，先是不断抱怨为什么非得高空拍摄，又凑黑泽银那边让他删掉丑陋照片，黑泽银解决他之后立马跑到毛利那边去了。
有些事情必须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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