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母慈子孝
<p>琰走后玘没有回惜园，穿过林子飞身来到一处峭壁，悬空对着崖壁挥了挥衣袖，立时陡壁上出现了一石洞。</p>
<p>外看，洞内甚是宽敞，崖壁凹槽处摆放着一夜明珠以作灯火，只是石洞内寒雾缭绕，光芒有些幽暗迷离，朦胧中，隐约可见洞内悬浮着一张石床。</p>
<p>石床下边，一白叟席地打坐。这就是玘口中的玉衡，原名知应，狐族被贬的天神。</p>
<p>见着洞门突开，知应起身，对洞门口的玘施了一礼。</p>
<p>玘翩然进洞。行止最深处，他看了看石床上沉睡之人青白的面色，便施法渡了些许仙气。那人青白的面色瞬间红润了许多。看着这张与自己一般无二的脸，玘停留了片刻后，出洞回了惜园。</p>
<p>樊家家境富裕，亦有一众丫环仆从。但几天来，老夫人对“玉瑶”的事却是样样亲力亲为。</p>
<p>瑶是过意不去，次日天蒙蒙亮便起了床，梳洗完毕，寻思着去厨房学着做事，帮着搭把手。</p>
<p>刚到门口，房里人英挺的身姿便落入了瑶的眼中。玘一头墨发随意地半披半束， 往日里一身玄衣的他，难得穿了一袭青色云纹宽袖长袍。想必是樊夫人亲自做的。</p>
<p>玘从樊夫人手中拿过了淘米的箩子，“我来，您回去歇着。”</p>
<p>“不用，娘欢喜给你们做。”</p>
<p>樊夫人又将箩子拿了回去。</p>
<p>“让我来，您在边上吩咐一声就行，不会的，指点一下就成。”</p>
<p>“你回去，娘这儿用不着你。听话，再去歇歇。”</p>
<p>“娘，以前儿子不孝，让您担心了，从今后，你就坐等着享儿子的福。”</p>
<p>玘的嘴巴跟抹了蜜似的，说着，便拉着老夫人坐了下来，又道：“您呢，就好好坐着，别跟我争了。”</p>
<p>“好好，娘不争了，再争，你爹和瑶儿就吃不上饭了。”樊夫人一脸欣慰。</p>
<p>门里一番母慈子孝，弄的门外站着的瑶不知该不该进去。</p>
<p>正犹豫着，里面的玘，倒是跟背后长了眼似的，头也不回地说道：“还不进来，杵在外面做什么？”</p>
<p>“噢。”瑶是乖乖地进了屋，恭恭敬敬地对樊夫人行了礼：“伯母，早安。”</p>
<p>“怎么起这么早。”樊夫人起身牵过了瑶的手，说道：“这儿有我和玘儿就行了。”</p>
<p>“我是来跟伯母学艺的。”瑶轻声说道。</p>
<p>“别学了，我会做就成了。”玘示意烧火的丫头走了开，指了指灶台，笑着使了个眼色：“过来，帮忙添个柴火。”</p>
<p>“噢。”</p>
<p>瑶点了点头，到了灶边，手忙脚乱地往灶里塞了一把柴火。</p>
<p>帝君当起了厨子，神尊变成了烧丫头，真不知道这樊家是修了几世的福。</p>
<p>看着瑶笨拙的样子，玘心里是一阵好笑，戏谑地问道：“会吗？不会就拜个师。”</p>
<p>“我有哪么笨吗？”瑶不好意思地说道。</p>
<p>这你一言我一句的，听得樊夫人是满心欢喜，为给两人腾地，坐了一会便和丫环悄悄地出去了。</p>
<p>玘还真是做得帝君也当得厨子，清粥小菜外加面点，营养丰富外观诱人，一顿早餐，他是没过多久就搞定了。</p>
<p>偏厅，樊家每日就餐的地方。</p>
<p>樊凡看着桌上的吃食，指着的手有点颤抖，对玘言道：“你娘说，这全是你做的。”</p>
<p>激动啊！</p>
<p>这樊玘一出生就像个“木头人”，不哭不笑，眼腈除了闭上就是睁开，连眨都不会眨一下。</p>
<p>孩子在十岁左右时，更是进了休眠状态。樊凡是寻遍了名医，个个是摇头叹息，后来机缘巧合下遇着了玉衡。玉衡说这孩子没有魂魄，过了十岁若不得仙气续命便会离世。</p>
<p>樊凡便将樊玘交给了玉衡，玉衡在带走樊凡时说机缘到了樊玘自会回来，夫妻俩一等就是十年。</p>
<p>能不激动么？</p>
<p>“嗯。”</p>
<p>看着樊凡，玘点着头笑了笑，“您尝尝，可还合您的口味。”</p>
<p>“好好好！”说着，樊凡里每样尝了一口，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p>
<p>“那就好，您就多吃点。”玘边说着，边夹菜放到了樊凡和樊夫人的碗里。</p>
<p>这儿子当得是相当地尽心尽责。</p>
<p>“我和你娘亲也算是苦尽甘来。”樊凡看眼前的玘不无感叹，便对瑶说道：“玉瑶，等真人云游归来，此等大恩，我们夫妇俩定是要上门去拜谢的。还有，等他归来你们俩就速速成亲。”</p>
<p>瑶一听心里是咯噔一下，忙道：“家父出门时没说确切时日，只说这一年半载是不回来了，三年五载的也说不定。”</p>
<p>玘也不知自己是不是中了邪，心里是止不住地想提弄瑶，便道：“这事，师父倒跟我叮嘱过……”说了一半，他是故意地吊着，往瑶的碗里夹起了菜，顿了一下，又道：“说，让我早点……”</p>
<p>吞吐含糊的一番话确实令人联想。</p>
<p>言毕，玘看着瑶的一双眼眸是充满笑意，等着看她“落荒”的反应。</p>
<p>知道玘想让自己出丑，瑶是暗笑了一声，也不说话，只是慢慢吃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p>
<p>见着玘只说了一半，樊凡连忙问道：“玘儿，你师父他怎说了？”</p>
<p>出招的人，再怕的就是别人不接招，这样也就没了兴趣，玘幽幽地说道：“他老人家让我先立业后成家，这事不着急。”</p>
<p>失了兴，玘看着眼前的食物是彻底失了兴趣。</p>
<p>“这事，不着着急的。”察觉到樊玘异样，樊夫人急忙凑了一句。</p>
<p>樊凡听后，对这事也未再说什么，只是皱了皱眉头，好像有些心事。</p>
<p>顿了一会儿，他就提起让玘考虑入职云泉书院一事，说昨日李蒙跟他说新调来的这位城主，看不惯几个老学究的老朽古板，想找几个年轻有为的学者，充盈一下学院的师资。</p>
<p>玘犹豫了一下，笑着说考虑考虑。</p>
<p>……</p>
<p>饭后，撒走残席，一家子坐着闲聊。</p>
<p>没过多久。</p>
<p>樊凡的书童，方允是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说道：“夫子，城主来了，已在前面正厅，说有要事特来拜访。同行而来的是书院里的李蒙夫子和靖王。”说着，方允是了一看瑶，说道：“另外……王爷说，他听人说公子回来了，他就顺道来看看。”</p>
<p>“他的消息到是灵通。”樊凡说着，便对着樊夫人是叹了口气，看样子是极不愿见那靖王，顿了一下，又言道：“正是怕什么来什么，怕谁谁来。”</p>
<p>靖王，慕容易。云泉国唯一个有着汗马功劳的王爷。</p>
<p>少年时就文武全才出类拔萃，跟着皇帝南征北战开彊拓土。皇帝也极重视这个儿子。有意立为云泉国太子日后承继大统，奈何天不如人意，慕容易与皇权失之交臂。</p>
<p>云泉国开国三百余年，国虽小，但一直风调雨顺国富民安。直至几十年前，天上突降了一条赤焰火龙。火龙所到之处万物成灰，云泉国满目疮夷，百姓流离，外族入侵国之将倾。</p>
<p>这时，天降天神，收伏了火龙并将之封印在了一册名为“神界法卷”的修仙秘籍之中，赠给了国君以作镇国之用。</p>
<p>传说这法卷还能使有缘人修仙成神。</p>
<p>果不其然，云泉国从此是国运昌隆，转眼便成了周边国家中最强盛的一个。后来，国君年迈，想得长生便打开了法卷，不料火龙再次造祸，幸得玉衡收伏并封印了回去，并授了一道御龙口决。</p>
<p>樊凡正直不善权谋，厌恶朝中纷争不愿为官，在太子登基后即回了故里。</p>
<p>慕容易是个有能力也有野心的王爷，得知樊家与玉衡的关系是越发的贴了上来，心不言而喻。因为得天下易，想修仙也容易，不过总得有人能帮着收伏那赤焰火龙。</p>
<p>王爷有女待嫁，樊家有子未娶，有心的王爷便打起这儿女联姻的美事，以此捆绑樊家。</p>
<p>樊凡就是为此事而烦恼，催促这眼前的两人早些成亲。</p>
<p>听了方允所说，樊凡是越发地不想见这位王爷，犹豫着不肯起身。</p>
<p>樊夫人笑着看了一眼瑶，对着樊凡说道：“去吧，城主初次登门，你也不能不见。王爷所说的事，我们迟早也是要说明白的，他若提起，你就同他说，我们玘儿已有了中意之人，那郡主自然的也就会断了念头。”</p>
<p>这樊夫人是想简单了。这次，这对父女是彻底地缠上他们家了。</p>
<p>“但愿吧。”樊凡长叹了一声，起身而去。</p>
<p>玘是眉头紧锁，他是满心的后悔，那日真不该拉那慕容卿一把。</p>
<p>言罢，“ 父子”是无奈地走了出去，前往正厅会客。</p>
<p>到了这里，瑶这才知道，玘是又招桃花了，怪不得他是硬让自己陪着下来。</p>
<p>看樊凡犹豫踌躇不前的样子，瑶寻思着这靖王父女必定是个极难缠的主。想毕，不由得她好奇心满满，便问了起来，“伯母，这……”</p>
<p>想问，她是又觉着不好意思。</p>
<p>樊夫人看着瑶欲言又止，立时便明白她的心思，随即说道：“三个月前，玘儿回来时刚好王爷带着郡主来家，在院外的荷花池边遇上那郡主摘花落水，玘儿就顺手拉了一把。不过，瑶儿你放心，那只是郡主一厢情愿。那日王爷临走就暗示过，我也问了玘儿，玘儿说回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们与你的婚约之事，请我们应允他。这事，你就莫要往心里去了。”</p>
<p>瑶笑了笑，应道：“伯母，无妨的。”心里猜测着玘会如何对付那靖王。</p>
<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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