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大修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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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因为孕肚,李苒穿不了以前衣服,她的小腹虽然看着不大,可那身职业装,半身裙往身上一套,才发现腰围差了半截。
前段时间妊娠反应时成天吐得离不开洗漱池,后来好不容易好些,又因为太瘦不得不在家养肉,更别提出门逛街买衣服。
掰着指头算算,她已经快三个月没有出过门。
好不容易从衣柜里翻出一套A字版的羊绒大衣,宽松的下摆完完全全地遮住了小腹,露出的双腿笔直修长,下面搭的是一双平底鞋。
她面容清瘦,腮边更没有因为怀孕胖分毫,遮盖上肚子后,倒还像是以前那般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
贺南方则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没有打领带,外面搭着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一身黑,颇有气度。
他站在衣帽间的门口,看里面的李苒,后者被他目不转睛的眼神看得有些浑身刺痒:“你看我干什么?”
贺南方靠在门边,歪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半会儿突然感叹一句:“这么多年你真是一点都没变。”
李苒以为他说的是外貌,“怎么会一点都没变,人都是会老的。”
贺南方摇着头笑笑,李苒大概是不理解她身上吸引贺南方的东西是什么。
即使再过十年,哪怕二十年,她身上让他目不转睛的东西都不会变。
不过这种情话贺南方打算留在一个更好的气氛里说。
她画了一个淡妆,点了个颜色不太艳丽的口红,眉眼都是浅淡的,一颦一笑都是温柔的风情。
她照镜子时贺南方走过来,定神地看了她片刻,突然靠近,亲了她一下。
脸上没什么胭脂粉味,有的只是淡淡的清香,这种味道在家里的每一处都是,只要是李苒待过的地方都有。
贺南方手指捻着她的下巴,额头向下抵着她的额头。
一大早,男人血气方刚,再加上两人很多天没有亲密,气氛适时的旖旎,勾的一股淡淡的火,撩得两人口舌生燥,情不自禁地吻了起来。
身后便是柜门,贺南方一只手抵在她的身后,另一只手托着她的下巴。
男人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木香,跟他常年用一种木香调的香水有关系,清冽的像雪枝尖,只不过两人住在一起后,侵染上李苒身上的惯有清香后,他的这种味道越来越淡。
然而,这会儿李苒却又在男人的衣领口久违的闻到了这种味道,比往日浓烈许多。
很淡,却犹如一道钩子,将李苒清淡许久的七情六欲,全都勾了起来。
尤其是他唇角淡淡的笑意,有种开天荒的懵愫。
另一个方面,贺南方平日从不敢这么逗弄她,且不说李苒动不动情,往往结构都是他自己逗弄的情难自已,却碍着她的身体,最后变成自找苦吃。
气氛正是恰到好处的微妙,却被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打破。
李苒的手机在一旁不解风情的震动,她的脑海里猛地想起今天还有事情要做,于是推开贺南方。
男人的眼睛带着狭促的笑意,捏了捏她的下巴后,放开她。
李苒出去接电话。
“今天的交流会取消了?”
“迈莱克教授为什么会突然回国?”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李苒挂了电话后,默默的看着手机。
贺南方从里面出来,见她垂着头坐在沙发上,“怎么了?”
李苒晃了晃手机,声音有点低落:“迈莱克先生突然回国了,交流会也取消了。”
贺南方不动声色地问:“是吗?”
她点点头,颇有些遗憾,“早知道我昨天就应该去拜访他,不然也不会连一面都见不到。”
贺南方从身后抱住她,他的声音有一种令人放松的安抚和温柔,他的胸膛也给人一种安全感,一旦被抱住,就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他在她的耳边慢慢地说着:“我答应你,以后一定会陪你亲自去拜访。”
事已至此,李苒再纠结也没什么用。
她一早起来,又是换衣服又是化妆,这会儿没了外面的事情支撑,困意涌上来。
不过贺南方显然让她继续休息的打算。
“虽然我们今天不用去学校,但还是要出一趟门。”
李苒听到出门两个字时,精神瞬间饱满起来:“去哪里?”
贺南方故意不告诉她,“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李苒被他带上车,一直开到一个她从来都没有来过的地方。
当她下车扫到建筑一旁挂着的牌子时,被墙上的几个字惊得眼睛睁大。
贺南方牵着她的手:“孩子都快出生了,是时候来领本了。”
李苒再傻也知道贺南方带她来干什么,除了一开始的意外之余,心里更多的是高兴。
两人在一起后,都没有专门提过这件事,他们自然而然地生活在一起,像是从未分开过一样,以至于这个证对他们来说像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
两人一直来到大厅,今天是工作日,加上两人来的时间比较早,前面并没有什么人排队,所以很快就到了他们俩。
领证的手续要比李苒想得简单太多,行政人员像是流水作业一般,先是发给他们表格,然后去一旁拍照。
拍照时李苒心想,真是庆幸今天早上化了妆。
贺南方很少拍照,每次拍照也都是硬邦邦的往哪里一坐,这种画风比较适合拍杂志封面,可一旦怕起结婚照来,明显就不太合适。
当贺南方第三次被要求笑一笑时,李苒忍不住歪头看了他一眼。
然后就看到了一个表情十分僵硬的贺南方,以一种非常奇怪的角度,列出一个非常僵硬的微笑。
摄影师望天:“为什么笑成这个样子?”
贺南方恢复原状,冷漠道:“不行?”
摄影师:“温柔,深情一点的微笑。”
贺南方:“尽量。”
李苒也觉得奇怪,虽然贺南方以前确实不爱笑,但这一年来已经慢慢变了。
李苒时常看到他温柔的眼神里,还有浅淡的微笑。
她小声:“你不要太僵硬,像平时一样就好了。”
贺南方:“除了对你,对别人我笑不出来。”
言外之意是对着镜头笑不出来了。
李苒:“......”
“要不把我照片挂在摄像机那里,跟你对着看?”
贺南方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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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结婚证之后,两人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活,好像并没有多了一个证而改变什么。
不过还是有一点点影响的,譬如在称呼上。
贺南方以往习惯都叫她“苒苒”
自从领证后,非常顺口的改叫“老婆”
李苒听得万分别扭,于是叫他恢复以前的称呼,而贺南方则拒绝道:“叫你老婆,是法律赋予我的权利。”
李苒:“......”
懒得搭理他。
不过他自己改口就算了,还要哄骗李苒改口叫他老公。
李苒的脸皮,薄的可以,死活叫不出口。
贺南方怎么哄骗都不行,只好搬出杀手锏:“叫老公,是法律规定你的义务。”
李苒就是不叫,最后干脆头埋进被子里,嚣张:“就不叫,你叫警察抓我!”
贺南方对此耿耿于怀,并且时常威逼利诱。
不过李苒偶尔也会叫,并不经常,大概是也是一种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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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夕夏出生在夏天的日落之时,西边有霞光满天,所以起名叫夕夏。
贺夕夏一生下来脾气就很大,甚至比在李苒肚子里还难伺候。
她成天趴在李苒的怀里,离开熟悉的味道便嚎哭不止,她虽长得文文静静,可嗓门大的惊人,一哭起来两道眉毛便皱的像两只毛毛虫,伴随着响亮的哭声蠕动。
所以贺夕夏小朋友的小名就叫毛毛虫。
贺夕夏小朋友长到一岁多的时候,开始有了主权意识。
譬如,当她发现每天晚上明明都是在麻麻旁边睡着的时,可一觉醒来便会到自己的小卧室。
对此贺夕夏小朋友很是气愤,她口齿还不是很清晰,常常一早起来便用响亮的哭声召唤来李苒,然后裹着奶瓶万分委屈的看着她麻麻,伸出小手拽着李苒的胳膊,并用十分提溜的眼神看着她麻麻旁边那个男人。
没错,贺夕夏小朋友就是在怀疑,每晚把她提溜进婴儿房的人就是这个处处跟她抢麻麻的男人!
这天晚上,李苒照例哄着贺夕夏小朋友睡觉,贺南方在书房处理完公务后,捏着女儿的小脚丫逗弄了一会儿。
贺夕夏跟他玩了片刻便不想理他,抱着李苒的手臂,直往她怀里钻,给老父亲留下一个后脑勺。
李苒轻轻哼着睡眠曲哄她睡觉,差不多到点了,以为贺夕夏小朋友已经睡着的时候,她轻轻起身,正准备让贺南方将人抱到儿童房。
她一起身,贺南方正要将她抱起来。
只见贺夕夏小朋友瞪着圆溜溜的大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俩。
眼神里写着“被我逮着了吧!”
李苒跟贺南方互看了一眼,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哄她睡觉。
贺夕夏哼哼唧唧,困得难受,又害怕李苒又将她抱回婴儿房,于是大眼睛越睁越大,越来越红。
李苒看着着实在心疼:“你快睡吧,麻麻陪着你。”
于是贺夕夏用小眼神瞄了一眼贺南方,小脚蹬了一下。
言外之意是,让她这个老父亲走开。
李苒哭笑不得,“好,让爸爸走开,你先睡觉。”
想着今晚可以独占麻麻了,贺夕夏小朋友心满意足,再也撑不住了,牢牢揪着李苒的一缕头发,睡着了。
贺南方靠过来,他看着贺夕夏萌哒哒的睡脸,一点都看不出来方才刚和她的老父亲耍了机:“她刚才是不是故意的?”
他俩最近经常把贺夕夏小朋友哄睡着后,再将她悄悄转移到婴儿房里。两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一直以为她还小,不知道这件事。
李苒想了想,贺夕夏还没到一岁,应该不会有这心眼。
“你想多了,她才一岁。”
贺南方捏了捏她的小脸,小声道:“待会儿将她抱进婴儿房。”
李苒犹豫:“让她在这里睡吧。”
贺南方坚决:“不行。”
小孩子离开母亲独睡总是分外艰难,有了女儿这一年每次亲热总要背着她,搞得两人像是“偷/情”,好不容易等到贺夕夏满一岁,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独睡,贺南方说什么也要捍卫自己地盘。
李苒心软:“再等等好不好?你也知道她脾气大,等长大一些......”
贺南方毫不犹豫的拒绝,他亲了一下李苒的额头:“你光为她着想,怎么不为我想想。”
“我也是有脾气的人。”
李苒笑笑,眼眸里都是温柔。
“再说,你答应她今晚在这里睡,我可没答应。”
贺南方轻轻像转移炸/弹一样,将贺夕夏小朋友转移到隔壁的婴儿房里。
第二天一早,贺夕夏小朋友发现自己又睡在婴儿房,发了好大一顿脾气。
吼跑了管家和阿姨,等到李苒过来抱她时,她又恢复那软萌可爱的样子。
李苒抱着她下楼吃饭,贺夕夏小朋友见到饭桌上坐的贺南方时,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
小脚在空中飞舞,差点恨不得一脚将她老父亲踢飞,最好她麻麻以后只跟她一个人好。
当然,这个愿望是不可能视线的,起码在贺夕夏小朋友长大之前,贺南方这个大魔王还要统治家里很长一段时间。
为此,贺夕夏小朋友又是郁闷,又不得不低头。
贺南方遗失的主权夺位胜利,重新回归主卧。而贺夕夏小朋友被转移到了婴儿房睡觉,结束了对李苒长达一年的霸占!
父女俩交锋第一回合,贺夕夏小朋友惜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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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父女俩的交锋远远没有尽头。
这天晚上,李苒给贺夕夏小朋友洗完澡,裹上粉粉的婴儿浴巾后,将她放在婴儿床上。
贺夕夏裹着小毯子,蠕动着小身体,光溜溜的身子在床上滚了两下后,四脚朝天,然后抱起胖脚一边啃着一边往门外方向望。
翘首以盼地等着她麻麻过来给她唱儿歌,哄她睡觉。
她一边美滋滋的等着,一边给自己选了一个好看的绘本。
浴室里,氤氲的水汽中隐隐看到有两个人影,李苒正在洗澡,男人大大咧咧地从她身后走过来。
她下意识地背了一下身,贺南方站在她身后笑了一声:“躲什么?”
李苒有点脸红,不理他。
她将湿漉漉的头发盘上,裹了一条浴巾准备出去时,被贺南方拉住手臂。
虽然在一起这么多年,但李苒还时常会有种刚谈恋爱时青涩,而贺南方尤其喜欢在这种时候逗弄他,他将毛巾塞进李苒的手中,“这么快出去做什么?”
“帮我擦背。”
她背对着他,贺南方的话顺着蒸热的水汽直往她脸颊上涌。
“女儿还在外面。”
贺南方揽着他的腰,似乎是不准备放她出去:“有人看着”
贺夕夏小朋友十分鬼精,一般来说一个阿姨根本看不住她。
刚会走那会儿她便知道调虎离山之计了。
那时她还没到一岁,不仅学会用假哭将李苒引过去,还会用假哭支开阿姨给她倒水,找玩具,经常会趁着没有人的间隙,偷偷地跑出来去,书房找李苒。
李苒一般工作都会在书房,贺夕夏小朋友每次都能熟门熟路的溜达过去,然后在李苒的书房门口假哭。
还时常会用故意摔倒来引得李苒侧目。
一提起这个精灵古怪的女儿,贺南方真的是又爱又咬牙。
他不满李苒把心思都放在女儿身上,反手一拉将人带进怀里,李苒刚穿好的浴袍又被水淋得湿透。
贺南方将她锁在怀里,提起女儿,他忍不住醋道:“小骗子就是仗着你心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
李苒笑道:“小孩子的醋你也吃,能不能有点出息了?”
贺南方抱着她,虽然不想承认,可跟女儿吃醋确实丢面子,于是哼哼声,便不再说话。
李苒伸手摸了摸他湿漉漉的头发,安抚他。
男人的头发有些长,平时一股脑的梳在脑后看不出什么,这会儿被水打湿了后,有几缕搭在眉骨上,遮住他那双温柔而又漆黑的眼睛。
李苒一下就心软了,贺夕夏出生后,她一门心思围着女儿转,确实周顾不到男人。
也难怪贺南方心里有不满。
她笑道:“她是你女儿,我疼爱她,你怎么还不高兴了。”
贺南方低着声音:“她有那么多人疼爱。”
说完靠在她的耳边卖惨:“可我只有你一个。”
李苒叹了口气,小的成天在家耍赖黏着她就算了。
怎么大的也这么么不懂事:“你别耍赖行不行?这能一样吗?”
贺南方轻轻抱着她,“你多关心关心我,我想抱抱你都不行了。”
李苒失笑,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她不是还小嘛。”
贺南方叹了口气:“你呀,就是太宠爱她了。”说这句话时,男人的语气里是满满的羡慕。
不过话说回来,用“含着金汤匙”这几个字,都不能够形容贺夕夏的出生。
小姑娘出生那天病房外面等着十几个人,李昌明,贺夫人,贺南方,于鸿霄夫妇,于晓晓夫妇,费烜夫妇,还有在贺家多年的孔樊东等人。
贺家千金一出生的消息便在N市传遍,登门送贺礼的人络绎不绝,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比过年还要热闹的喜庆,大家都争相想一睹这位贺家千金的样子。
而这位贺家千金也不负众望,一出生便嗓门大得惊人。还在婴儿时,便能哭的眉毛红成一条线,而除了李苒没人能把她哄好。
这也是李苒推了将近一年工作,专心在家陪伴她的原因。
若问在这世上,胆大妄为的贺夕夏小朋友还怕什么,大概就是李苒。明明是个再温柔不过的人,可李苒却是阻止贺夕夏小朋友在贺家称王称霸的唯一阻碍。
说来也是奇怪,贺夕夏自出生来便不怕贺南方。
在世人眼里,贺南方沉默冷峻,不苟言笑。尤其是那张没什么表情,足以吓死一众小鬼的脸庞,更是多少人畏惧的,可在贺夕夏眼中他大概是一个......可以给她举高高的人。
李苒也深知这段时间里自己有点冷落男人,于是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讨好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亲。
“别郁闷了,等她长大就不粘我了。”
而贺南方已经盘算着:“等再过两年,就将她送去学前班。”
李苒:“......”
人家老父亲得了宝贝女儿都是放在手心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只有贺南方!女儿刚满一周岁便盘算着送去学前班了!
她笑着亲了亲他的嘴唇:“女孩子嘛,总要黏人一些才可爱。”
实际上,贺夕夏是个暴躁萝莉,除了长得可爱萌萌外,其他跟可爱沾不上半点关系。
两人正浓情蜜意时,只听到门外传来梆梆的声音,把李苒吓得一个激灵。
“怎么了?”她忍不住看向门外。
贺南方一手安抚她,另一只手随手扯过旁边的浴袍,过去开门。
门外的贺夕夏小朋友正趴在地上,拿着手里的玩具将门敲得震天响!
门打开后,只见她看都不看贺南方一眼,迈着小腿,从贺南方与门的缝隙中哧溜一下钻了进去,真是身手矫捷。
她现在走路不是特别稳当,所以最喜欢的姿势还是爬行,只见她手脚并用不肖几秒的功夫变到了李苒腿边。
然后兴奋的朝她举着小手:“麻麻,抱抱!”
浴室地上都是水,贺夕夏那小短腿一路扫荡过来,连体衣都湿了,李苒赶紧将她抱起来,而她自己身上的浴袍又是湿的,不敢把女儿往怀里揽。
幸好贺南方及时将小不点接了过去,两只大手捏着她软乎乎的小胳膊,将小人抱到怀里。
贺夕夏端坐在贺南方的怀里,眼神打量他,毫不怀疑地诉说着是不是又是他将她麻麻拐跑了。
他皱着眉头看向贺夕夏,“你是怎么进来的?”
婴儿房里的婴儿床,四周都是实木板,围挡的严严实实,除了大人将旁边围栏打开,否则贺夕夏不可能出的来。
方才他进浴室时,特地去看了一眼婴儿床,也叮嘱阿姨看牢她。
贺夕夏小朋友装傻,咪咪眼笑呵呵,指着头顶的电灯想要转移注意力。
“粑粑,看,piu亮。”
贺南方摁住她的小手,将小人抱了出去。
然后将贺夕夏从新放回婴儿床,眸子盯着一脸傻白甜的女儿:“给爸爸看看,你是怎么出来的?”
贺夕夏:“......”
她挪了挪小屁股,躺平在婴儿床上,盖好自己的小被子,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不过没多久,贺夕夏已经学会翻婴儿床的技能,还是不小心暴露了。
这天李苒有些感冒,怕传染给女儿不让她接触自己。
正好贺南方抽出空闲来,在家带女儿。
李苒吃完药后,便昏昏欲睡,她半睡半醒间,冷不丁地在被窝里摸到一个毛茸茸脑袋,想不到是什么,于是一个激灵把她吓醒了。
她掀开被子,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贺夕夏小朋友已经从婴儿床上越狱,此时正抱着毛绒兔子,一脸酣然的躺在李苒的臂弯里,睡得香甜。
原本李苒以为是贺南方忘记锁婴儿床,没有将木板挡牢固。
贺南方只不过站在外面打了一通电话,就无缘无故挨了一顿骂,后来实在想不明白贺夕夏到底是什么出来的,于是在婴儿房里装了一个摄像头。
这天傍晚,贺夕夏小朋友一个人在婴儿床里睡觉,醒了之后假哭了两声见没有人理她。
于是在婴儿床里坐着,思考了一会儿人生,然后迈着小短腿,非常熟练的“越狱”了。
后来李苒看到这段视频时,简直惊得说不出来来。
“她......她哪里学的?”
贺南方扯着嘴角冷笑:“你不知道的东西还多呢。”
确实,别看在李苒面前贺夕夏是个天真烂漫的好宝宝,一旦出了李苒的视线便什么祸都敢闯。
李苒也隐约意识到她性子十分跋扈,跟贺南方小的时候简直如出一辙,时常也教育她一些大道理。
不过贺夕夏小朋友学道理时态度比谁都积极,但一转眼,脾气比谁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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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夕夏小朋友上幼儿园的第一天,就被请家长了。
她抿着小嘴,用跟贺南方小时候一模一样的语气报出一串手机号:“这是我爸爸的电话,你去告状吧!”
她才来幼稚园第一天,就惹得院长亲自打电话给贺南方。
这也一度刷新贺家的记录,毕竟贺南方是上学一个月后才闯祸的,而贺夕夏小朋友直接是第一天。
这么些年,李苒一直忧心贺夕夏的成长,按道理说她出生在贺家,从小便丰衣足食,甚至这辈子来说都是衣食无忧,大富大贵。
若贺夕夏的性格像她一样温婉,没什么野心和追求就算了,偏偏她的性格像极了贺南方,野心勃勃,有用不完的精力,也有让人捉摸不透的心眼。
小小年纪,李苒时常猜不透她心里想什么。
年初,贺老爷子在熬过第七个年头时,在医院去世了。
医生用仪器维系最后的生命,让家人去见最后一面。
虽然还是到了这一步,但李苒接到电话后还是哭了一路。
这六年里,她跟贺南方时常带着贺夕夏来医院,最遗憾的事情大概就是贺夕夏在医院的病床旁叫了那么多声爷爷,而老爷子却没能真正的回应一声。
赶到医院后,医生让家属轮流进去见最后一面。
贺南方彼时已经三十七岁,人到中年,心中有万千不舍,可还是到了最后这一步。
六年前孤家寡人的贺南方,在病房外苦守着老爷子直到最后身体不支倒下。
如今他有妻有女,家庭美满,这恐怕也是老爷子能坚持到现在的原因。
最后时,每个人和老爷子告别,病房里弥漫着悲伤的气氛,李苒想起老爷子在世时对她的好,心里更是痛的说不出话来。
贺夕夏一直在贺南方的怀里,此时挣扎着想要下来。
贺南方将她放下后,贺夕夏稚嫩的小手握着老爷子干枯的大手。
谁也没想到她会这些话,她红着眼,声音稚嫩却庄重,“爷爷,你放心,我和爸爸会把贺家发扬光大,越来越好。”
她的小拳头握得紧紧:“以后,谁也打不跨贺家。”
后来回去的路上,李苒问贺夕夏谁教她说这句话的。
贺夕夏说:“没有人教我。”
李苒不太信,如果没人教,她这么小的年纪怎么会说出这些话来?
贺夕夏玩着李苒包上的拉链,一边漫不经心说:“我知道,以后我是要接管爷爷留给爸爸的大公司的。”
她心头一惊,跟贺南方互相看了一眼,连忙纠正她:“你以后只要干你想干的事情就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爸爸不是一定要让你接管公司。”
贺夕夏淡淡道:“那我以后的理想就是接管爸爸的公司,然后越做越好!”
说实话,李苒第一次发现她一点都不了解自己从小带大的女儿。
而贺南方倒是很淡定地摸了摸贺夕夏的头,夸她有志气!
被李苒瞪了一眼,她很难想象这种话会是从几岁的小女孩口中说出来的,所以心情格外的复杂。
一直到回家,李苒都试图想要跟贺夕夏谈谈心,她很想知道女儿心里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对此,贺夕夏的反应很正常,甚至她还特地给李苒道歉了。
“麻麻,我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
李苒摇摇头,“没有,只是麻麻想知道,除了接管爸爸的公司,你长大了还想做什么?”
贺夕夏摇摇头,随后又点点头。
李苒欣喜的问:“是什么?”
贺夕夏小朋友犹豫了一下:“再成立一个和爸爸现在一样大的公司。”
李苒:“......”
李苒总觉得贺夕夏这么小,不应该想这么多,于是循循善诱地问:“宝贝,你告诉麻麻,是不是有人跟你说过什么?”
贺夕夏绞着手指摇摇头,李苒跟她说:“宝贝听到什么不开心的话,要告诉麻麻。”
贺夕夏:“他们说,贺家那么大家业有什么用,生了个女儿,到时候还不是赔给别人。”
听完这话,李苒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恐怕是有人故意说给贺夕夏听的,气的血液直往脑上涌。
“告诉麻麻,是谁跟你说的。”
贺夕夏反过来安慰她:“麻麻你别生气,我已经帮你揍过他了。”
李苒立刻反应过来,随后又意识到什么:“你什么时候打人了的?”
贺夕夏吐着舌头,发觉自己说漏嘴了,连忙甩锅:“粑粑说,别人欺负我,我就打回去。”
这话乍听是没错,可怎么这么暴力呢?
“贺南方!”
“是不是你教女儿打人的?!”
贺夕夏心想,难怪她爸爸老是说麻麻很单纯,自己随随便便一句话,麻麻去找她爸爸算账,记不得她打人的事情了!
贺夕夏眯着眼,心想爸爸真是娶了一个好老婆!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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