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抉择
从鲜园出来，一行五人到附近一座凉亭里暂歇。
几人落座后，顾黎看着顾少卿脸上带着谢意：
“顾九姑娘，今日多谢你仗义相助。有什么在下能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
他这话看似豪爽，实则有所保留。不过，也可以理解。
顾少卿不置可否，只是提醒道：
“虽然有留影石在手，但他们是否肯为了顾群放过你，还是未知。顾黎公子，这段时间你仍需多加小心。”
顾群的位置虽然重要，但比起顾黎分量远远不够。
她留下这个把柄，也只是想暂时拖住他们。她不会天真地以为，他们会就此罢手。
顾黎一听，脸上多了几分真诚，郑重地回道：“多谢姑娘关心，姑娘自己也要注意才好。”
她帮了自己，也等于得罪了顾峰等人，今后麻烦不会少。
原以为她可能别有目的，但事情过后还这样为他着想，让他稍稍有些惭愧。或许，他可以直接一点。
迟疑一瞬，顾黎问道：“顾九姑娘，今日之前我们从未见过，不知你为何要帮我？”
这个疑问从她出现起，就一直缠绕着他，不解开始终难以心安。
顾少卿闻言笑着调侃一句：“我还在想你要兜多少圈子，才会问到这个。”
听了这话，顾黎原本紧绷的身子渐渐放松，脸上也柔和了许多，自嘲道：“让姑娘见笑了。”
他自幼见惯了尔虞我诈，加上这些年的经历，难免防备心重些。
对一个突然出现帮助自己的少女，他心里的怀疑大过感激。
到了这时，原本稍显沉闷的气氛，才缓和了几分。
顾少卿缓缓道：“我帮你，自有我的原因，你不必在意。”
接着她宽慰道：“你放心，我们不是敌人，至少现在不是。”
至少现在不是，那就代表，以后有可能是？这话的意思，让顾黎忍不住多想。
“姑娘可否直言相告，说实话，我不想做姑娘的敌人。”
尤其是见识了她的手段之后。与这样的人为敌，真是太糟糕了。
顾少卿闻言嘴角扬起，转而问道：
“顾黎公子，你为何突然要进金榜？顾峰等人会因此发难，你应该早有预料才对。”
他以往表现出来的实力，一直在元宗之下。如今这一冒头，即便只排在金榜末尾，也会引起对方的警觉。
顾黎微微叹了口气，他是猜到了。但没想到，他们一出手就是杀招，完全不留余地。
看他脸色难看，顾少卿一语道破：“你还是不甘心错过天选之战。”
这场大赛要求参赛者至少是元宗，而且年龄不超过三十岁。这与家族金榜的要求刚好相符。
他若不尽快进入金榜，到时候就只能以散修的身份独闯。势单力薄，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顾黎眼神瞬间黯淡下来，随即好像想到什么，坚定地道：“宝镜试炼，无论如何还是要闯一闯的。”
天选之战的前半部分，将在宝镜空间中举行。
传闻其中天材地宝无数，种种神奇之处不胜枚举，就是连升数级都不是难事。也因此，引来很多人的关注。
顾令恺听了这话，看着顾黎暗暗叹息。对世家子弟来说，最重要的机缘，不是这个。
但顾黎既然闭口不谈，自己也不会戳破让他难堪。
顾令奇看了眼堂哥，没有出声打扰。花舞却看向顾少卿，欲言又止。
沉默片刻，顾少卿若有所指：
“顾黎公子，过几日的金榜排位赛，希望你能拿到符合自己实力的排名。”
顾黎抬眼看去，“姑娘这是何意？”心中充满疑惑。
金榜排位赛的消息，他也只是听家中长辈提起过。而且具体情况还未确定，她又是从何得知？
而且“符合实力的排名”，这个措辞，难道她看出了什么？
“你若做到，自然明白。若是没有……”顾少卿定定地看着他：“或许，你再无过问的资格。”
顾黎心里猛地一揪。此刻他终于确定，眼前的少女比自己预想中知道得更多，她的话也大有深意。
再联想到此前发生的种种，顾黎隐约觉得，自己好像站在了某个关键的节点上。
是进，还是退？他需要仔细考虑清楚。
听到这里，顾令恺和花舞都严肃起来。
见顾黎面色凝重，顾令奇也安静地没有出声。
……
出了凉亭，三人一时无话。
顾令恺率先打破沉默，问道：“小九，你是知道的吧？”
“什么？”
“湉城支脉的处境。”
顾少卿点点头。
“那你为何还要顾黎去争夺排名？”
顾少卿一顿，直言道：“他隐藏了修为，我想你早就察觉到了。”
当时顾黎欲反抗执法队时，所暴露的元力波动，已经超过众人皆知的修为等级，但顾令恺并无任何意外。
顾令恺干脆地点头承认：“同在内城这么久，不止我，顾郁应该也发现了。”
“难怪。”顾少卿眸光一暗，垂下眼帘。
顾郁迫不及待地下杀手，忌惮的不是他的排名，而是他有了一争之心。
想到这儿她停下脚步：“你呢，在这个时候跻身前十，你的目标是什么？”
顾令恺也随之停下，仔细地看着她，总觉得眼前的少女知道些什么。
比如，尚未公布的金榜排位赛的消息，她显然早就知情。
直视着他，顾少卿选择一语道破：“是血脉传承之力吗？”
果然！顾令恺一顿，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对任何世家子弟来说，这都是无法抗拒的诱惑。”随即他若有所指道：“包括顾黎。”
顾少卿心中一颤，她当然明白这是何等机缘，但顾黎方才却未提一字。
说到这儿，顾令恺想到了什么，直言问道：“小九，你让顾黎争夺排名，也是为了血脉传承之力？”
能够改变他们血脉天赋的力量，任谁都不愿错过。这应该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顾少卿沉默不语。
这是默认了？顾令奇讶异地看着她，没有多话。
顾令恺眉头一皱，她应该深知背后因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顾黎自己为何不提此事，你知道吗？”
顾少卿点点头。
“那你更应该知道，除非他背弃现在的立场，否则很难。但他不会，也不能。”
“正因如此，我才要让他也有同样的机会！”顾少卿语气强硬，目光中透着坚定。
顾令恺心中震颤，同样的机会？
顾令奇终于忍不住惊讶，脱口而出：“小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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