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余波
良久，清涟峰主才接受了楚天明无敌的事实，她面带微笑地看着楚天明，笑道:“楚公子风采无双，横击入道，令清涟仰望。”
楚天明看过去，只见清涟峰主的目光更多的是落在了他手中的古琴上。
“只是这古琴……”清涟峰主张了张口，终究是不知道要怎么和楚天明开口，毕竟这古琴在他们琴峰放了几万年，连见都没人见过几次，如今却被楚天明随手招来。
这怎么也算是古琴自愿的，若是楚天明就这么取走古琴，她于情于理，都无法说出挽留的话来。
但楚天明却摇了摇头，他微垂着眼帘，温柔地抚过琴面，感受着古琴之中婉转流长的道韵，面露一丝满意地微笑。
“不错不错，你走出了过去，琴韵更加绵长了。”
似乎是听到了楚天明的夸赞，古琴琴弦微颤，发出一道欢愉的弦音。
楚天明接着看了清涟峰主一眼，淡淡地说道:“兰亭书圣昔年留下古琴，自然有她的道理，我还不至于就此取走。”
说罢，随手一抛，掌上古琴便化作一道流光重新飞向了琴峰，回到了那曲径通幽处，落到了石桌上。
清涟峰主神色一凛，信服道:“楚公子大气。”
楚天明看向众弟子，兴趣缺缺地说道:“好了，此间事已了，兰亭会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都散了吧。”
“是，大师兄！”众弟子齐齐喝道，声音嘹亮，气冲霄汉。
楚天明摆了摆手，兀自离开。
临走前，一道淡淡地声音，以只有小白才能够听到的声音，飘入了它的耳朵里。
“这里残留的一些道则和灵魂印记碎片，拿去吃个干净吧。”
小白眼睛一亮，大叫皇天不负有心狗，跟着巨佬果然有汤喝，接着便“唰”地一声消失在了原地。
……
文宗云海弥漫，在距离主峰最远的一座神峰里，秃顶老者的眼中充满了骇然之色。
因为就在他跨越云海凝视楚天明时，恍惚之间，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道白衣书生的影子。
那道身影盘膝而坐，两膝之间横着一张古琴，他的气息温和无比，令人如沐春风，他就那么坐着，但却似乎能够横断太虚，力破神魔。
秃顶老者对于白衣书生，那是熟悉得不能够再熟悉了，而就在楚天明拨动古琴琴弦时，虽然楚天明只用了单手，但是那抚琴而奏的神态模样，却在无形之间，与那秃顶老者脑海之中的白衣书生模样，缓缓重叠。
秃顶老者的瞳孔骤然收缩，他颤抖着声音激动地说道:“果然是他？那个狠人……又回来了？！”
秃顶老者深吸了一口气，他平复了一下内心之中的波澜，接着又看了一眼脚边，喃喃道:“这个大狠人归来……或许，也是我拜托束缚的一个机会……”
只见在秃顶老者的脚踝处，赫然有着一道枷锁，这道枷锁一端锁住了他的脚踝，另一端却是延伸向了无尽的云海之中。
……
主峰。
楚天明离去后，其他弟子也都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只不过，经历了楚天明的无敌横推之后，本届兰亭会上其余人的光芒注定了要被掩盖。
离去的弟子们走在回听雨轩的石阶上，回想起楚天明只手崩灭道雷国主灵魂印记的那一幕，纷纷感到有些梦幻，以致于那迈开的步伐，踩起来也觉得有些虚浮了。
就在楚天明自灵田旁转身而去时，一道立在云海之间的人影，正眼中泛着寒芒，冷冷地注视着一步步离去。
“不得不说，正统在这时推出这个楚天明，的确是走了一步好棋。”人影身旁，一位穿着华袍的老人眯着眼睛，唏嘘道。
那人影冷哼一声，说道:“我看，这是一步险棋，一个不慎，整个正统也将万劫不复。”
“非也，险棋只要走得足够好，也一样可以撬动局面。”那老人看了一眼人影，说道，“话说回来，他那一手，你看懂了吗，赵越？”
那人影，赫然就是被楚天明丢下了琴峰之后便再未露面的赵越。
赵越冷笑道:“本来我还看不懂，现在却是懂了。那楚天明应该是有着什么能够调动主峰力量的特殊手段，这或许就是他能够担任正统首席弟子的原因。他那一掌，其中所蕴含的道法远超我的认知，若非是调动了主峰甚至是文宗之中某种力量，就凭他一介凡体，能有那种实力？”
老人微笑着点了点头，看了赵越一眼，颇为满意地说道:“能有这般眼力，也算是不错了。那楚天明能够调动主峰的力量，你在他的手上略欠一筹，也算正常。再过不久，‘书玄界’应该就要开启了，届时那楚天明身为首席弟子，理当也是入界人选。”
赵越闻言，瘦削的脸上如有阴云布起，“哼！书玄界内与世隔绝，失去了主峰力量的加持，那楚天明与丧家之犬无异。届时，我会让他真正尝到生不如死的味道。”
“那盒子关乎巨大，不要让它落入他人手中。”老人沉声叮嘱。
赵越点了点头，正色道:“长老放心，那盒子已是我囊中之物。”
老人忙是说道:“不可大意，我收到消息，此届‘书玄界’开启时，府主可能派遣灵兽圣子入界，依我看来，你在文宗虽然进步神速，但比起灵兽圣子来，依然还有着一些差距。”
赵越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一道身影，那一道在盘龙府时将他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的身影。
他冷哼一声，“师兄又如何？只要我拿到那只盒子，道野年轻一辈最强者，舍我其谁？”
老人点了点头，衣袖一挥，驾着云舟与赵越消失在了云海之中。
……
就在楚天明崩灭道雷国主的灵魂印记之时，远在天边的某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一道身着黄袍的威严人影蓦地自宝座之上起身。
此人迈开步子，周围顿时道则浮动，一步虚踏，还未落地，他便已经自原地消失，出现在了某座城墙之上。
宫殿之内，满朝威武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立于城墙上，遥看远方，那深陷的眼窝之中仿佛出现了一片无垠的雷海。
“文宗，楚天明。”
他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瘦削的脸上逐渐布满了阴云。
“雷岳卫。”他沉声喝道，同时抬手一招，一卷布帛横空浮现。
“在。”只见一道电芒迸窜，一位铁塔般的铠甲护卫便半蹲在了他的面前。
他以手代笔，敛起道则，在那布帛之上唰唰书写。片刻之后，他抬手一招，掌心之中顿时浮现一方雷印，雷印紧接落下，对这那布帛的落款处盖了一章。
他衣袖一挥，布帛自行卷起，落入了这名雷岳卫的手中。
“持我手谕入雷云宗，交于长公主手中，并告诉她，子秋云已死，若她能杀楚天明，便可成为我宝象国有史以来第一位女性帝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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