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6章 不好治
一群人就在厅里看着鲁神医旁若无人的刮胡子。
梁十二嘴角直抽,拉着丁锐到了门外,“你说,皇上派的人真的没找错对象吧?我怎么看着这人脑子不大正常的样子?”
丁锐瞪他一眼,“休要乱说,这自古以为有能耐的人,都有一些异于常人的地方。而这鲁神医据说就是个老顽童的性子,虽然看着不靠谱,但是一手调理之术却是无人能及。”
梁十二回头看了还在刮胡子的鲁神医一眼,这哪里是老顽童,分明就是个老不休。这么大年纪的一个糟老头儿,竟然如此臭美。
鲁神医慢条斯理地修剪着自己的胡子,忙活好一阵子,终于满意地放也了剃刀剪子。
不得不说,鲁神医的手艺还不错,经他这么一打理,那张狂浪不羁的毛脸,被修整得十分有型,看起来多了几分儒雅。
鲁神医对萧景宸耐心的等待很是满意,捊着下巴上的胡须道:“病人在哪儿?”
萧景宸侧手比了个手势:“神医这边请。”
鲁神医一点也不客气地走在前面,边走连还打量着庄子里的景致,又一边问道:“听说你娶了长宁公主?”
萧景宸嗯了一声。
鲁神医啧了一声,“倒是好福气,北狄国的百姓知道大周有个长宁公主,羡慕得眼睛都绿了。本来北狄皇室都打算派人过来求亲了,结果晚了一步。我跟你说,以后你要是去北狄国,可千万别跟人说自己的真实身份,不然有可能会被人打死。”
萧景宸:……
这个神医废话是不是太多了些。
到了林阮的院子,鲁神医就一改之前没个正形的模样,板着一张脸坐到林阮的床边,不等绿萼把林阮的手从被子里拿自己,自己就不客气地掀了林阮的被子,抓起她的手闭着眼睛把起脉来。
绿萼被他这不讲究的样子给气到了,正待说他几句,结果让萧景宸给拦了下来。
这神医的性子古怪,如果惹恼了他,他说不给看就不给看了。为了林阮的身体,这点小事,他自然不会计较。
鲁神医号脉的过程有点久,约摸花了一刻钟的时间。
结束之后,他随意把林阮的手往床上一放,起身皱着眉头在就要边来回踱步。
绿萼赶紧把林阮的手再次塞回被子里。
鲁神医转悠了半天,然后一拍脑袋,大声道:“笔墨伺候,老夫要写药方。”
萧景宸把他领到房间的另一头。
鲁神医不客气地往书桌后面一坐,对萧景宸道:“过来磨墨。”
绿萼上前要过去,被鲁神医瞪了一眼,“我喊你了?”
绿萼愣在当场。
萧景宸让她退下,自己拿起墨条细细磨了起来。
鲁神医这才满意地提笔沾墨,在纸上飞快地写了起来。
片刻之后,一张药方写了出来,鲁神医粗鲁地抓起来,往萧景宸怀里一塞,“拿去抓药吧,先吃个几天看看情况。”
萧景宸展开药方仔细看了看,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搭配。
鲁神医不屑地笑道:“老夫开的药方,岂是你能看明白的。”
萧景宸也不生气,把药方交给绿萼,让她去负责抓药的事情,自己则态度谦逊地问道:“神医,可否告诉本王,我妻子的病况如何?”
鲁神医把脚往书桌上一搭,摇头晃脑地道:“说得简单直白一点就是,她的身体亏空得太厉害,几乎把心力都耗尽了,一般像她这样的情况,基本早没命了,但她还能保住一条命,已经算是奇迹了。老夫倒是有点好奇,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又是这样一个身份,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了?她不是你们大周的福星吗?你们大周就是这么对待有功之人的?”
萧景宸沉默不言。
林阮为何会搞成这样,他虽然不清楚她在寻药的那些天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但他明白,若不是为了救太后,她不会有事。
鲁神医一看他这样,便嘁了一声,“原来是为了你呀。啧,好好的一个小姑娘,竟然如此想不开,为个男人把自己搞成这样,图的什么?”
“这世间男子多薄幸,为什么原因都好,就是千万别为男人赴汤蹈火,不值当啊。”
萧景宸眼角直抽,努力强制着想要揍人的冲动,“那敢问神医,我妻子的病神医需要多长时间能治好?”
鲁神医掀起眼皮子看他一眼,“叫我一声神医,就真把我当神仙了?实话说吧,就长宁公主这情况,老夫其实也没多大把握,我也只能说尽量治,能不能治好,看她的造化吧。”
萧景宸心底一沉。
连鲁神医都说没把握,那他的阿阮还能醒得过来吗?
鲁神医可不管萧景宸心情如何,把脚从桌子上拿下来,起身把他推到一边,“老夫赶了这么久的路,又累又饿,赶紧给我弄些山珍海味过来。这庄子里有汤泉对吧,安排一下,我要泡泡汤。”
萧景宸闭了闭眼,让萧伯去安排。
鲁神医跟着萧伯走了。
萧景宸把房间里的丫环都谴了出去,自己在窗边站了很久,看着窗外随风飘摇的柳枝,心里一阵发苦。
转身回到床边,拉住林阮手说道:“咱们先让他治,如果他治不好,我就带着你离开京都,去找其他的神医。我相信,总有一个人,能治你的病。”
林阮依旧毫无所觉地沉睡着。
一个时辰后,第一碗汤药熬了出来,绿萼端着汤药进了屋,萧景宸接过去,拿出一根干净的竹管,先是喝了一口汤药,把竹管含在自己嘴里,然后对准林阮的嘴塞进去,慢慢将汤药通过竹管喂进她的舌根处。
深度昏迷中的人,是根本不会吞咽的,喂药是个极不容易的事情,一碗汤药需要很快长时间才能喂完。
自从林阮昏迷之后,这项工作都是由萧景宸来完成的,包括喂参汤之类的补品。
这个方法,是太医教的。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林阮能真正地喝到东西。
鲁神医开的汤药味道特别怪,特别苦,光是闻一闻,都让人忍不住抗拒。
但萧景宸却面不改色地将满满一碗药,一口一口给喂进了林阮的嘴里,一滴都没有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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