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以身作责
“游记的作者说,他游历到一个国家,那里正在经历着大规模的天花瘟疫,基本上十有八九的人都染上了这个病,但却有一些人十分例外的完全没有任何影响,这些人就是养殖乳牛的农户。经过询问得知,这些农户的祖祖辈辈,都没有感染天花的先例。”
“这个作者为了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便留在了农户家中,和他们同吃同住同工,最后发现,那些牛痘的脓液沾到手上后,会引起小面积的感染,症状和天花十分相似,但却并不会大规模的感染。”
“作者被感染后,便特意却和那些患了天花的人住了一段日子,发现自己平安无事,于是便推测出,这牛痘就是预防天花的关键。”
林阮睁着眼睛编故事,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齐老先生听完之后,便追问道:“那本游记呢?乡君可否借我一阅?”
林阮耸耸肩:“没了,被姚三找的人一把火给烧了。”
万金油的姚三,真好用。
齐老先生痛心疾首了一会儿,连忙追问:“那位作者就只用自己试验了一次吗?没有再多找人去试验吗?”
林阮摇头:“这个我便不知了,那本游记本就是个残书,很多地方都缺了页。但是我想既然那些农户能在大规模的疫情中不被感染,那名作者也做过试验,想来他的推测是十分行之有效的。所以我想大胆一试,如果能成,那么这天花之疫,便从此可以从我大周国土上绝迹。”
陈知州一脸迟疑:“可是万一不成呢?这可太冒险了,一旦被感染了,那极可能是会没命的,谁会愿意去冒这个险呢?”
林阮淡淡笑道:“放心吧,会有人愿意的。”
说着,林阮转身对陈知州说道:“麻烦大人让人在全城发放信息,就说明天我要发布治疗天花的方法,让大家到……就到衙门那儿去看吧。”
陈知州见她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虽是心中忐忑,但也点头应了下来。
很快,这则信息便被传了出去,迅速地传便了全城。
而林阮则跟齐老先生一起采集起那些牛身上的痘液。
第二天一早,衙门口便来了不少来看热闹的人,这些人脸上都戴了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林阮到衙门的时候,看到百姓们的打扮,心里十分满意。
不管怎么说,华夏的百姓们在服从性这点上来说,是真的没话说的。
林忠带着一双儿女,跟在林阮的身后,一起走到了衙门前搭出来的台子跟前。
林阮上了台子,和早已经等在那里的陈知州和齐老先生问了好之后,便高举着手里的判瓶子,直奔主题地对百姓们道:“治疗天花的药,便在这瓶子里装着。但是,这个法子目前为止,还并没有人真正去试验过。”
有人立刻就提出了质疑:“没有试验过的东西也敢拿出来,这不是糊弄大家吗?”
这声音,是落华的。
这是林阮故意安排在人群里的“托儿”,省得她这戏唱不下去,徒增尴尬。
林阮笑了:“这位乡亲问得好,这个药,确实没有经验试验,所以我也不知道它是不是真的有效,今天把大家叫来,便是让大家过来亲眼见证一下,这个药到底能不能有效的预防天花。”
混在人群里的落华又问道:“要怎么见证?难不成是找个人来试药?这没有经过试验的药,谁敢去验证?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这药不管用,那可是会没命的。”
林阮笑着道:“既然是我提出来的,那便由我去做这第一个试验品吧。”
说着,林阮迅速掏出刀子,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刀,然后打开瓶塞,沾了点那脓液,涂抹在自己的伤口处。
她的动作极快,丝毫没有给齐老先生和陈知周反应的时间。
两人被她的动作给惊呆了。
齐老先生回过来神之后,急忙抓起她的手腕,给她号脉,一边号一边责骂道:“你这个丫头不要命了吗?一本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游记,都没有经过试验你就敢往自己身上试,万一有个什么事,你让这一家老小如何是好!”
林阮虽然被骂了,但是一点也不生气,反倒觉得心里有些发暖:“老先生放心吧,那本游记的可信度很高,要不然我也不会在上面找到关于番薯的事情。”
牛痘能预防天花的事情,她是再清楚不过的,所以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只要接种成功,那她就终生不会感染天花。
齐老先生还是责怪不已:“便是再有可信度,你也不应该以身涉险,这守在衙门前,让陈大人从牢里提溜几个犯人出来做这个试验不就成了吗?”
他和陈大人也是这么打算的,用几个重刑犯来试验,行就行,不行死了也没什么。
林阮摇了摇头:“那样虽然也可行,但是却怎么也比不上由我亲自来做此事更有说服力。我是皇上封的乡君,我在一定的程度上,可以代表朝廷,所以由我来做第一人,是最合适不过的。”
陈大人急得不得了:“这万一失败了呢?乡君,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林阮淡淡一笑:“若是失败了,那便说明这个法子行不通,这样也不用白白牺牲无辜百姓了。用我一人之命,换青州数万条人命,值了。”
说罢,林阮对那些百姓道:“各位乡亲,这次天花的事情,虽然不是我府上闹起来的,但跟我府上也有一定的关系,所以我必须亲身上阵来试药。如果我不幸失败了,还请大家看在我今日试药的份上,以后善待我的家人,不让他们为难。林阮在此感谢大家了。”
顿时,在场的百姓都被林阮这话给弄得鼻子一酸。毕竟林阮如今才十四岁,一个半大的姑娘,能为青州百姓做到这个份上,实在让人敬佩。
落华及时说道:“乡君大义,小的定铭记五内,不敢或忘。若此法当真不通,小的一定不会为难乡君家人。若是有人敢借此生事,小的一定不会放过那些人。”
立马就有其他人附和起来,纷纷表示一定会记林阮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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