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7章 走火入魔
第一天的汤药喂完,鲁神医过来给林阮把脉。
绿萼等他结束之后,紧张地问道:“怎么样鲁神医,公主可有好转?”
鲁神医白了她一眼:“你当老夫是神仙吗?”
绿萼陪着笑道:“您不是神仙胜似神仙,奴婢可听说了,北狄国的百姓都称呼你为活神仙呢。”
这记马屁并没有让鲁神医高兴,“别给老夫灌迷魂汤,老夫活了这一把年纪,啥样的马屁没听过?治病救人的本事如果是拍几记马屁就能成的,那人人都能成神医了。”
绿萼有些尴尬,福了福身:“是奴婢错了,不该乱说话。”
鲁神医冷冷哼了一声,扭头走了。
绿萼气得眼圈都红了,她只是想知道公主的情况怎么样了,结果这个鲁神医脾气如此之差。
锦鸾看她难受,上前拉着她的手道:“这个鲁神医也太狂妄了些!”
绿萼拼命地眨了眨眼睛,把泪意眨去,笑了笑道:“有本事的人脾气就这样,没事的。你跟庄子上的人交待一声,让他们一定要把鲁神医伺候仔细了。只有他心情好了,给公主治病才会更尽心尽力。”
锦鸾点点头,应了下来。
接下来的每一天,鲁神医每天都会来给林阮把脉,态度一直都十分傲慢,且脾气暴躁,经常因为一小丫环们的一句话,就会把人给凶哭。
但是为了林阮的身体,所有人都忍着,不敢说半句重话。
萧景宸为了让鲁神医在大周能待得舒心,还特意把宫里北狄国进贡的厨子给要了过来,专门给鲁神医做饭,只为让他吃得更顺口些。
但鲁神医也并没有给萧景宸好脸色,整天呼来喝去的,让梁十二等人看在眼里,气在心上。可是为了林阮,这群曾经眼高于顶的人,硬生生地把火气都给咽了回去。
如此这般地忍受,却并没有换来好的结果。
半个月后,鲁神医宣布第一个药方无效。
梁十二实在忍不住问道:“鲁神医,合着这半个月,你就拿我们公主当你的试药人了?半个月的药量,你现在一句无效,就这么完了?”
鲁神医掀了掀眼皮子,“你要非这么理解,也不是不行。长宁公主这毛病,老夫也是头一回见,用药也得摸索着来,能不能行,只能用上一段时间才能看出成效,不行就只能另外调整药方。你们要是觉得老夫这么做不对,那就另请高明吧。”
说罢,鲁神医拂袖而去。
梁十二这火药罐子的脾气顿时就炸了,“你什么……唔唔……”
丁锐几个把他的嘴捂得死死的,不敢让他发出一点声音。
萧景宸眼了梁十二一眼,亲自追到鲁神医暂住的院子向他赔礼道歉。
鲁神医爱搭不理的,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你们这些大周人,可真是让人讨厌。请老夫来的时候,我就说过,并无太大把握,是你们表现得诚意满满,说什么让我试试看。结果现在却想指着鼻子骂老夫。这河都没过,就想把桥拆了,是不是有点太心急了?”
萧景宸再次赔礼:“鲁神医,我那属下性子急躁,说话口不过心,并非有意冒犯,还望鲁神医莫要放在心上,我自会严惩于他。至于鲁神医说的过河拆桥之事,鲁神医大可放心,便是治不好我的妻子,本王也绝不会迁怒于神医。还请鲁神医抓紧时间开第二个药方。”
鲁神医见他态度诚恳,脸色稍缓了些。
往椅子上一靠,鲁神医神色有些莫名地打量了萧景宸一番,“萧王爷,实话跟你说了吧,其实长宁公主这个病,老夫并无把握。这第二个药方,老夫也完全没有头绪。配药的事情,再等等吧,等老夫想到了再说吧。”
萧景宸追问道:“大约需要多长时间?”
鲁神医又不耐烦了,“这个我哪里说得清楚?兴许明天就想到了,也兴许一年半载的也没个头绪,行了行了,你赶紧走吧,我现在看到你们这些大周人就心烦。”
萧景宸攥了攥拳头,朝鲁神医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心烦意乱之下,萧景宸只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心中的苦闷,于是独自一人上了山。
到了山顶,他抽出随身携带的软鞭,在山顶上毫无章法的挥了起来。
每一鞭子挥出去,力道之巨,都能将山顶上的石头给击碎。
一阵阵鞭响从山顶上传进庄子里,让梁十二他们个个都担心不已,跑到庄子外,隔得远远地看着山顶上的疯狂的身影。
他们跟在萧景宸身边已经有好多年了,还从来没有见过萧景宸如此困兽一般的模样。
丁锐叹了一声,“再这样下去,爷肯定会疯的。”
梁十二急得直挠头,“那个姓鲁的到底有没有办法?我怎么看都感觉他像个江湖骗子。”
丁锐瞪他一眼,“你不要去质疑鲁神医,他的性格古怪,若是惹恼了他,他可不会给任何人面子。”
梁十二气恼地踢了一脚面前的一丛杂草,在心里发誓,等那糟老头子治好了林阮,他一定会好好收拾他一顿。一个北狄小国的郎中,也敢在大周王爷跟前摆谱,谁给他的胆子!称他一声神医,就真当自己是盘菜了吗?
正当众人心情沉重的时候,突然山顶上一道巨大的响声传来。
几人抬头往上一看,只见萧景宸的身影一下窜上半空,随后疾速降落,最后竟是像失去控制一般,从山顶上往下滚。
“不好,爷出事了!”
丁锐惊呼一声,脚下一点,运起轻功就朝山顶飞奔而去。
梁十二和其他几人紧随其后。
萧景宸并没有滚太远,这山地势比较平缓,加上又种满了各种花草,所以只滚了几米远便停了下来。
可当丁锐他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了过去。
丁锐抓起萧景宸的手腕探了探脉博,脉像混乱陈杂,俨然是走火入魔的症状。
“快,去锦衣卫请大夫!”
丁锐一边吩咐,一边弯腰蹲在地上,让人把萧景宸扶上自己的背,背着他迅速下山。
梁十二则朝着京都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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