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这是一道送分题
“我该怎么出去？”
古叶问。
“时候到了，自然可以出去！”
宁非尘回答。
“那这个‘时候’是什么时候？”
“看你自己了。”
“看我自己？”
“跟你说个故事吧……”
“什么故事？”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
“……”
……
……
黑色的天幕骤被剥开一道缝隙，缝隙中有一只墨绿色的瞳子闪现并眨动了下，然后，古叶便感到，头顶传来一股压迫之感，顿时让他头晕目眩，他的鼻孔间，很快溢出两行鲜血。
古叶意识到，如果任由这股压迫继续，自己恐怕会全身骨架碎裂，可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手中的古书不再同之前那样，能够释放出光芒将自己笼罩，从而形成防御。
似乎，自己离开了老槐树的范围，古书对自己的保护也就变弱。
突然，他有一种很可怕的后知后觉，似乎，自己已不知不觉被带离了安全区域，他看了眼前面宁非尘的背影，有些捉摸不透。
翻到首页的背面，仍然是一副失缺了三分之二的插画，一半的老槐树图绘隐隐有些黯淡，不过，在老槐树旁边，却多出了半口井的图绘。
古叶闭目，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去想那股恐怖力量对自己的压迫，不去想如果承受不住这股压迫，自己将会粉身碎骨的结果，他在回忆，思索，分析着和宁非尘的每一句对话，每一个字……猛然间，他似乎抓到了某个点。
古叶睁眼。
面对压迫，此番，他只若等闲，然后学着宁非尘的姿态，背负着双手，嘴里朗朗吟诵了起来。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随着古叶吟诵出这首诗，渐渐地，一层极妙的意境被渲染而出，锦瑟和鸣，庄周晓梦，沧海不远，此情可待……
朦胧而婉转的意境之态，将古叶笼罩在了其中，成为了一个被隔离的小世界。
那股压迫不攻自散。
“咦？”
天幕之上，传来了惊愕声。
宁非尘嘴角挂着一抹耐人寻味的弧线，只轻轻挥了挥衣袖，顿时，那股压迫力量荡然无存。
“你走的太远了！”
那声音再度响起，是对宁非尘说的。
宁非尘望着天幕缝隙中的那只眼睛，平静道：“是你走的远了！”
“这么说，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声音充满了冷漠，也透出了浓浓的杀意。
宁非尘道：“大家都做出了选择！”
“不知道这娃儿会不会是短命鬼？很难说啊，太弱了，真的太弱了！很容易夭折的！”
冷漠声音哼笑了声。
宁非尘笑道：“弱与不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还打不打？不打我要睡觉了！”
“你很狂！”
“你也是！”
话不投机半句多。
冷漠声音消失，不过，天幕中却是忽然乌云滚滚，道道闪电开始在天地间交织，像是有一柄巨大的刀刃在天幕上劈斩一般，整个世界看起来像要崩塌。
宁非尘依旧背负双手，冷眼看着天幕中闪电肆虐的景象，他却没有当一回事，转而低首看向了脸色很平静的古叶。
“说说，你怎么会想到吟诗？”
宁非尘眼神中充满了兴致。
古叶如实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不是很明显的提示了吗？如果是考试的话，这是一道送分题啊！”
“活学活用，胆子挺大，不错，不过只是雾里看花，还是有些傻气。”
宁非尘点评。
“呃……怎么傻气了？”
古叶不能接受对方这样的评价。
“所以，继续！”
宁非尘并不打算回答古叶这个傻气的问题，眼神中又露出了一股严师的光彩。
“这就是读书人的力量，这是你说的，但只要是读书人，都可以动用这种力量吗？是诗词本身的力量还是？”
古叶说出自己的好奇。
宁非尘笑着摇头：“当然不是！首先，你要弄清楚什么是读书人，你自己也说此读书人和彼读书人并非一个概念，不一定是同一种人。诗词本身肯定是没有力量的，当然，要看是什么样的诗词！”
古叶轻轻点头，似有所悟。
“那么，你的感受……？”
宁非尘问。
古叶道：“我的感受？爽！倍儿爽！”
“好！”
宁非尘颔首，嘴角藏不住一丝笑意。
“好吗？”
“很好！诗也不错，真的很不错！就是人有点傻气！”
古叶：“……”
“你所认为的强，以及你所掌握的强，这种力量的展现是基于一个前提，当下！当下你所存在的世界，出去了，可别犯傻！”
宁非尘笑了笑。
古叶恍然。
“吼！！”
“你们两个，当我不存在吗？”
天幕裂缝中的那只墨绿幽瞳再次眨动，那冷漠的声音抖出一股狠戾。
任凭天地震动，电闪雷鸣，我自云淡风轻，宁非尘和古叶不鸟之。
“吼！”
再次被无视。
那冷漠声音发出歇斯底里的嘶吼声。
天幕中那裂缝开始变大，那只墨绿幽瞳完全显露出来，射出慑人的凶光，那凶光，竟然将黑色天幕完全照亮，也把整个世界照射成了一片幽绿之色。
霎时，古叶吟诵诗词所营造的意境也沾染上了一层绿光，那绿光像毒液一样，正在快速侵蚀着笼罩在古叶身上的那层光芒。
“我看这娃儿一定会短命！”
冷漠声音发出冷笑。
宁非尘眼中闪过一道杀意，冷道：“我看你今天是不想走了！”
这位读书人显然也是被激怒，嘴里则是朗诵起来：“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旋即，读书人大袖一挥，一股乳白色的光芒射向天幕，洞穿了一片黑暗，旋即，光芒化为了千千万光点，开始在天地间飘洒，如同萤火虫一般，点亮人间。
“滴答！”
最后，古叶却看到，那些光点逐渐变成了一条条光线，洒落大地，化为万千的雨滴！
一场光雨，天地清明。
那些侵蚀着整个世界的幽绿之色被洗尽。
“借弓弩一用！”
宁非尘朝古叶伸手。
“好！”
古叶心念一动，那把叫呉的弓弩自古书中飞出，然后落在了宁非尘手心。
宁非尘接过弓弩后，手臂轻轻抬起。
“咻！”
就在一个呼吸之间，弓弩上，一道如光箭陡然射出，拖着一条手臂大小的光束尾巴，轰地一声，便在第二个呼吸之间，射入了天幕中的裂缝。
“啊！”
旋即，古叶听到了天幕上传来一声惨叫。
【获得魂气】
【武器：呉，基极跳突成功，品质破级】
【能量怒涨状态持续】
领域：戈
力量进度：50轻量级
能量获得：0.58/ 500000
看到视界中的提示后，古叶傻眼，这一波收获，满满。
50级了！
简直像做梦！
他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发生着质的改变，那种神秘能量对自身体质的滋润与进化，是一种实实在在的感知，是一种不需要数据来表达，而是一种下意识便了然的对自身力量实力的认知。
“这下世界安静了！”
宁非尘将呉递回给古叶，满意的说道。
古叶则看见，天幕中的那条裂缝消失，那些风雷闪电也消失，天地，又恢复到了最开始的模样。
一片月色，一座庙堂，两个人。
“宁非尘，你很行，本座的头，就让你暂时保管吧！”
一个阴沉而苍老的声音忽然间响起，似近却远，充满虚幻的味道，大概，古叶是听不见的。
这声音过后，宁非尘面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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