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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掌教上学啦


初秋九月,燕城火车站一如既往的人流涌动,拎着行李箱的楚玥避开往来拥挤的人群,朝火车站出口走去。

        今年夏天,除了拿到了燕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以外,楚玥还秉承爷爷遗志继承了山上的道观,成了玄都观掌教,名号听起来很是威风,实际上玄都观破败荒芜,连祖师爷身上的彩塑都斑驳的不成样子。

        据说玄都观曾经也有过弟子两三只,都因为受不了玄都观的贫穷破旧,纷纷下山讨生活。

        爷爷死前还念叨着离门的弟子,挂念着弟子们的状况,嘱托楚玥下山后有机会见一见,若是能照拂一二就更好不过。

        更是挂念破败的玄都观,念叨着师祖时期观里的盛况,希望楚玥能将玄都观发扬光大。

        楚玥都一一应了。

        火车站出口也同样的人挤人,楚玥顺着人流出了火车站,找到了公交站台的位置。

        还没有走到站台,就听到了争执的声音,一个男人凶神恶煞的叫嚷:“什么叫老子占你的便宜,看你这骚样子,说不准就是出来卖的,你别占老子便宜就不错了。”

        大热的天听到这声音更让人心底燥的慌,再看被骂的女生,皮肤白皙,圆脸圆眼,这会儿已经气红了眼眶,声音细弱地控诉:“明明是你摸我的……摸我的……”

        男人不屑嗤笑:“人挤人的,碰你一下怎么着了,你想的也太多了吧,该不会是缺男人了吧。”

        周围人也纷纷指责女生大惊小怪,耽误大家的时间,让女生不要制造混乱,赶紧让开。

        女生陷入孤立无援,咬着嘴唇强忍眼泪:“你污蔑我,明明是你把手伸我裤兜里,还捏我。”

        “谁看见了,谁能作证?”男人得意地看着女生,性骚扰这种事本来就很难说清楚,而且也很难取得支持,就算说清楚了,也最多得个口头警告,男人心里清楚的紧。

        果然周围人只有漠然和厌烦,甚至不少人打算换个路线。

        “我看到了。”就在这时一道清越的声音响起,女孩子循着声音看去,就见一个用簪子盘着发,个子高挑,气场很足,眉眼艳丽漂亮,穿着布衣蓝衫的女生朝这边走来,来人正是楚玥。

        刚才两人起争执之前,楚玥就看到了男人手脚不干净偷东西,本来她就想提醒一下,再帮忙抓一下小偷,结个今日善缘,没想到女孩子性子还挺烈,自己先吵起来了,虽然女孩只以为对方是性骚扰。

        楚玥推着行礼来到了站台边:“我看到你把手伸进她兜里,你不止摸了她,还拿了她的手机。”

        女孩子赶紧伸手摸了摸包,表情惊讶又感激:“小姐姐谢谢你,他真的偷了我的手机。”

        如果只是普通的性骚扰,就算报警也没有什么作用,但要是偷了东西,那就不一样了,最起码对方要在派出所呆上几天。

        “妈的多管闲事,臭娘们1被楚玥一把揭露了罪行,又看到周围人从漠然变成防备,男人瞬间变了脸,挥拳朝楚玥打去。

        女孩子顿时紧张地惊呼起来,楚玥侧身避开了男人的拳头,接着伸腿一绊,男人直接摔了个狗啃泥,楚玥站在了对方面前,微微一笑:“这人挤人的,不小心碰了你一下,把你碰摔倒了,应该也没什么吧。”

        这话完全是拿对方刚才的话打脸,女孩顿时笑出了声,有种出了恶气的感觉。

        男人咧咧地骂了几句难听脏话,攻击楚玥和女孩。

        楚玥收敛了笑容,居高临下凝视对方:“欺负女孩子算什么东西,道歉。”

        “妈的臭娘们,欠的玩意儿,居然还让老子道歉,操·你ma,老子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漂亮女人,等老子划破你这张脸,看你还傲什么傲。”男人摔的满面鼻血,却因为楚玥的话激起了凶性,眼底凶光闪烁,从地上弹跳而起,手心小刀直接朝楚玥面门划去。

        这变故惊呆了众人,大家都露出不忍看的表情,甚至有人局促不安地后退,生怕男人突然暴起连着旁人一起捅。

        小刀并没有碰到楚玥的脸,预料中血肉横飞的场景也没有出现,楚玥直接一脚踢废了男人的手腕,小刀也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男人捧着手腕惨叫起来。

        周围人纷纷惊叹出声,敬佩地看向楚玥,就见楚玥冷着脸:“道歉。”

        男人脸色扭曲还想骂人,就在此时直视着楚玥双眸的他,眼前突然一黑,身体僵硬发冷,魂魄好像直接掉进了无尽的黑暗深渊。

        窒息的黑暗中,数不清的鬼怪扭动着朝他爬去,七窍流血的脸对着他阴测测的笑,残肢断臂如同蛛丝爬上了他的身体……

        “我道歉,我道歉。”现实中饱受刺激的男人痛哭流涕大叫起来:“别摸我了,求求你们别摸我了,我知道错了,我错了。”

        这一幕变化看呆了周围的人,有人忍不住低声道:“这人该不会是有病吧?”

        “精神病杀人不犯法。”

        “难怪这人这么嚣张,凭什么精神病就该特殊对待,有病就治病,仗着精神病欺负小姑娘算什么。”

        “这种人就该拉进精神病院里好好关起来。”

        瞧见刚才还吆五喝六的粗壮男人,鼻涕眼泪横了满脸,一边朝这边爬一边嘴里叫嚷着我错了我错了,圆脸女孩一脸恶心地后退了两步,求助地看向了楚玥:“小姐姐,现在怎么办?”

        楚玥掏出了手机,熟练地拨通了报警电话。

        警察很快就来了,跪在地上宛如精神病的男人直接抱住了警察的大腿,还不等对方询问,就巴拉巴拉自己说出了罪行。

        “求求你们快把我带走坐牢吧,我不是人,我是畜生啊,我迫切需要国家改造重新做人,我要坐牢我要坐牢1

        “果然是精神病啊,什么时候精神病害人能入刑埃”周围人听了惊叹咋舌。

        警察的表情也不大好看,难怪这个人如此嚣张,他竟然已经是惯犯,还曾经用感情纠纷做借口,对着一个漂亮女生泼硫酸,导致那个女生不堪承受自杀身亡。

        除此之外他还仗着身高体力优势,抢劫单身女性,并威胁那些女性不准报警。

        因为他挑选的下手对象大都胆小,又是夜间作案,所以直到现在都没有被抓。

        “还要多谢这位热心市民小姐帮助,不然以这个人的穷凶极恶,早晚会犯下恶劣的刑事案件。”

        “不客气,这都是我身为公民的义务和责任,唯有如此,才能更好的建设祖国,建设社会主义国家。”楚玥一脸正经满身正气地颌首。

        警察的眼神都变了,钦佩地看了楚玥一眼,看到了楚玥手里的录取通知书:“原来是燕城大学的学生,难怪有如此高的觉悟,有这样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国家的未来有希望了。”

        周围人也纷纷夸赞,什么正义感强,人长得又漂亮,学习又好之类的,楚玥从头到尾都保持着不动如山,微笑而立的样子,颇有遗世高人之感。

        这里发生的围堵冲突也吸引了车站其他人的注意,有人将刚才的一幕从头到尾录了下来发到了‘豆音’上,也有人看到了楚玥,先是错愕继而是激动,接着大踏步地挤开了人群,来到了围着楚玥的人群内圈里。

        这个人的情绪太过奇怪鲜明,自然引来了楚玥的注意,楚玥颇有些奇怪地瞧了对方一眼,还是推着行李和短发圆脸的女生一起登上了公交车。

        楚玥离开后,那个情绪激动的人拨通了电话,压低声音同电话另一头的人道:“钟敏,我找到她了,绝对不可能认错,她长得特别像你,你放心,我留意过了,她是燕城大学的学生。”

        “是吗,那谢谢你了,老陈,你放心,一旦确认她的身份,我会立刻将尾款付给您的。”

        楚家别墅,楚彤静静地站在楼梯口,瞧着钟敏一脸激动地挂断电话。

        她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如蝶翼扇动,细细的空气刘海让她看上去有几分天真梦幻的甜美,华丽的白色纱裙还有银色的小王冠发卡,更是让她精致的如橱窗里不可随意触碰的高定娃娃。

        听到钟敏和陈侦探的对话,楚彤眼底闪过一丝讽刺,虽然楚家的人都瞒着她,钟敏甚至说只是找回了丢失的妹妹,但楚彤知道,真相根本不是如此。

        她压根不是钟敏的亲生女儿,钟敏找回来的也不是她的双胞胎妹妹,她其实是楚家抱错的假千金。

        钟敏为了糊弄她稳住她,骗她说当年医院里丢了她的双生妹妹,还安慰她就算妹妹找回来了也不会偏心,其实都是假的,怎么可能有人不偏心自己的亲生女儿,现在说的好听,等那个人回家还不是要她让位。

        就像是现在,所谓的女儿还不确定真假,钟敏就激动地失了态,如果那个人真的回来,楚家还有她生存的余地吗?

        心里这般想着,可是面上楚彤还是做出一副天真担忧的口吻:“妈妈,是找到妹妹了吗,妹妹现在过的怎么样,在外面有没有被人欺负?”

        钟敏这才瞧见楼梯上站着的楚彤,听到楚彤的问话,她皱着眉,满面惆怅地摇了摇头:“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要等陈侦探查明了才行,不过听他的意思,九成以上准了,十几年不见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过的,又长成了什么样的人,不过能考上燕城大学,想必也不差。”

        “妈妈放心,我会对妹妹很好的,我愿意什么都让着妹妹,不让妹妹受任何委屈,妹妹能考上燕城大学,我真替她高兴,毕竟这样看来,妹妹最少也是能好好读书的。”

        “是埃”钟敏怔了怔:“能从偏远城镇考上燕城大学,她过的应该算不错了,她的养父母对她也不算薄待。”

        说完钟敏看向楚彤,温柔地摸了摸楚彤的头发,表情认真:“彤彤你放心,就算是找回妹妹,爸爸妈妈也不会委屈你的,楚家又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再多一个孩子我们家也养得起,你和妹妹都是妈妈的心肝宝贝,妈妈不会偏心的。”

        看着楚彤这段时间的变化,钟敏暗暗感叹自己当初决定何其英明,告诉所有人,她当初在医院生的是一对双胞胎,意外丢失的是妹妹,因此将楚彤真实身世隐瞒了下来。

        楚彤这孩子生性善良柔软多愁善感,知道找回来的是双生妹妹,都变得如此敏感胆怯小心翼翼,要是让楚彤知道真相,这孩子还不知道会自责害怕成什么样呢。

        楚彤是钟敏一手带大的,早已经视若亲生,当初抱错的事情是命运弄人,钟敏不是什么不开明的父母,会将大人的错怪在楚彤身上,她精心教养了楚彤十几年,让楚彤接受了最好的教育,楚彤也从未让她失望,一直都很给楚家长面子,楚彤是当之无愧的楚家女儿,她也不会傻到将如此优秀楚彤推出去。

        反正时隔多年,出事的地方又偏远,她就咬死了当初怀的双胎,也不会有人会无聊地去追寻过往的。

        “嗯,妈妈,彤彤知道了,彤彤不会让爸爸妈妈失望的。”

        楚彤乖巧地点了点头,垂下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燕城大学吗,正巧,她是燕大大二的学生了,看来有必要关照一下今年入学的学弟学妹了,她一定会让钟敏知道,那个还未出现的女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会让所有人认识到,到底谁才配做楚家的公主。

        公交车上,圆脸女孩害羞地看着楚玥,她张了几次嘴,才鼓足勇气跟楚玥搭讪:“小姐姐,我……我也是燕城大学的学生,我叫朱细细。”

        楚玥瞧了对方一眼,就觉得这女生看着害羞,胆子竟然不算小,敢当众揭穿骚扰自己的男性,就回应了对方:“我叫楚玥。”

        “我是今年的计算机系新生,小姐姐你呢?”有了回应,朱细细胆子就大了点,继续腆着脸攀谈。

        “我是哲学专业新生。”

        “哲……哲学?”朱细细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很少有人选哲学这样冷门的专业,而且就业率也不高,楚玥,你为什么会选这个专业啊?”

        “都说科学和哲学的尽头是神学,所以我选了这个专业,嗯,也算是……”楚玥思索了一下,旋即笑着道:“也算是专业对口吧。”

        “哎?”朱细细脸上浮现了明显的错愕不解,她没有听懂楚玥的话。

        旁边却有人直接嗤笑了起来:“你可真笨这都没听出来,她在耍你呢。”

        朱细细涨红了脸,细声反驳:“不许你这样说楚玥,楚玥人很好,之前她还帮我对付猥琐男,她才不会耍我。”

        那人哼了一声,反驳:“她说她是神棍,这不是耍你吗,对神学专业对口,那不就是搞一些神神叨叨的,不是神棍是什么?”

        朱细细一时间怔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因为她没想到还能这样解释,可楚玥完全跟骗子神棍搭不上边,就刚才楚玥对上猥琐男的飒爽英姿,朱细细觉得小姐姐应该是什么神秘的武林传人。

        “神学可不是神棍,不过在本土你也可以称之为玄学,一切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尽可以归于玄学,有人曾说,玄学并非是不科学,而是以人类如今的科技水平无法认知到其维度和层次罢了,也许有一天,科学水平到了,那或许玄学也就是科学的一种。”

        楚玥并没有生气,而是算得上温和地解释了起来。

        现代的人很少像以前那般求神拜佛,想要将玄都观发扬光大,靠老一套显然是不行了,不然就会像她爷爷那样,努力了一辈子,玄都观还是个穷酸道观,所以要给出恰到好处的说法,让现代人接受。

        坐在两人后座的男生却依然是不屑冷笑:“看你也是考上大学的人了,居然还宣扬封建迷信,说的再好听,什么玄学神学,什么不能解释,不就是神神叨叨瞎扯吹牛啊,也就是你们女人才会相信这么假的东西,一骗就信了,我看燕城大学水平也就是这回事,徒有其表而已。”

        朱细细瞪圆了眼睛,涨红了脸,因为过于生气都结巴了:“哎,你……你……怎么……怎么可以这样说话1

        “我怎么说话了,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

        那男生被朱细细胆怯结巴的样子逗笑了,带了几分恶意玩笑地道:“你是老鼠吗,胆子这么小,连跟人说话都不敢,要不要干脆钻到椅子缝里去啊?”

        朱细细本来就不善言辞,为人又宅又社恐,被对方这么一挤兑,气的更是快哭了,话也说不出来。

        楚玥笑容逐渐凝固,她每次想要心平气和修身养性,维持观主掌教仙风道骨的人设,却总有人试图使她破功,楚玥睨着对方冷淡道:“不知什么才叫有水平,可否请阁下展示一下自己的水平和学校,也让我们心服口服?”

        男生被楚玥说的脸色红红白白,他是附近职校的学生,瞧见楚玥和朱细细的校牌,就觉得心里不舒坦。

        只觉得这两个女人不过是运气好,生在好的家庭才有资格上学,要是搁在他老家,早就嫁人生孩子伺候夫家当个黄脸婆了,哪能在大城市里高高在上挑三拣四,做个看不起人的拜金女大学生。

        楚玥的话戳在了男生的痛处,他家里让姐妹打工供他上学,可他却只读了个查无此校的职校,男生从来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只觉得是社会不公平,是如朱细细楚玥这种女人占用了他的资源,毕竟女人不过是生孩子的工具罢了,读书不就是浪费吗。

        男生当下就羞怒了起来:“怎么了,你们燕城大学的学生说不过人就开始人身攻击了,我再怎么样也比你强,不过是个女人,读书再高也要嫁人生孩子,我看女人就是蠢笨虚荣,只会死读书,读到了燕城大学,还不是容易被洗脑,随便什么神神鬼鬼的迷信东西都信,连多年的马哲原理都忘了,真是浪费社会资源。”

        楚玥抬眸看他,眼神又清又冷,男生与楚玥对视,只觉得楚玥的黑眼珠子比常人更黑上几分,黑的有些不正常,深冷的仿佛连接着阴暗地狱,只不过对视一眼,男生就觉得如坠冰窖,瞬间连话都说不上来了。

        楚玥眼神冰冷地笑了笑:“愿你有生之年,都没有求到玄学师身上的时候,怕只怕,如你这人,在需要人帮助的时候,只会求之无门。”

        “细细,我们下车。”

        “哎,哦,楚玥小姐姐,等等我。”朱细细满脸佩服仰慕,追在楚玥身后下了公交车。

        公交车上,随着楚玥离开,那股压力也随之消失,男生终于可以松口气,他脸色难看地扶着椅子,本想骂两句脏话缓解一下内心的惊惧,可谁知道,一股阴寒顺着他的脚踝攀沿而上,紧接着肚子一阵剧痛,痛的他脸色铁青直接跪倒在地,头上冷汗如雨下。

        “小伙子,你怎么了?”

        旁听了三人的争吵,虽然对男生印象不佳,可谁也不愿意看到对方在公交车上出事,顿时都关切地围了上去。

        “我……我没事。”男生只觉得奇怪极了,他平时身体极好,怎么会突然肚子痛。

        “真没事?”周围人惊疑不定,不大相信,毕竟刚才男生的表现太吓人了,像是突发恶疾。

        男生摇了摇头,那剧痛来得快去的快,邪门透顶,这会儿肚子已经不痛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小腹摸起来好像比之前大了点,有点圆滚滚的。

        有个懂点什么的老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小伙子你这是得罪不该得罪的人了,有的事可以不信但是不可以不敬埃”

        男生心里有些惊疑,经历了这件事,回想到方才那怪异女生临下车时的嘲讽,他有点魂不守舍的,也没有之前嚣张了。

        公交车后排,一个目睹全场经过的人,在公交车将要启动时,急匆匆地叫停了公交车,追着楚玥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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