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七十六章 一步一老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周通不接自然不好。
他起身，“既然如此，承蒙夫人信得过老头子便应下这差事，待管家身体痊愈后，我再退下来。”
“好，很好。”
随即大夫人如涵将此事通告整个空灵府。
对于周通突然出任管家一职，全家都极为震惊。
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前兆，所有人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为何夫人要让一个外人出任如此重要的职位。
毕竟仲锡出任管家的时间并不长，前不久却突然病倒还病得很重。
将府中大小事务交由周通处理，如涵回到密室。
空灵公子坐在密室中休养，他看上去面色红润，情况并没有江湖传闻的那么糟糕。
如涵将叶不凡捎来的这颗魔松石交给他，“这是叶公子带回来的东西，仅有一颗，你觉得这是什么意思？”
空灵公子笑意满满，“夫人聪明绝顶又怎会不知道？
叶公子这是担心我照顾不好他的家人，这颗石头只是说明他还惦记着我。”
“也好，周通出任管家是好事。”
正如空灵公子所言，如涵聪明绝顶，她又问：“公子，你这么想把叶公子留在身边吗？”
“如今城中传闻颇多，周通未必能应付得了。”
“那个叫浅羽的我已经让人查清，她就是一个普通散修，曾是红顶佣兵团储子红手下的人，不过这次红顶佣兵团前往须弥山，至今一人未归。”
“可见，佣兵团此次并不顺利，她极有可能是唯一的幸存者。”
对于外面的事情，如涵不愿意打听太多，而且她与空灵公子之间的关系也并不亲密。
更多的是一种相见如宾、互不干扰状态。
回想叶不凡如涵又问：“西城郭家找上门，说看上了龙门镖局在西城的铺面，说愿意花高价买下来，你怎么看？”
空灵公子收起魔松石，淡然回应，“这个老不死的，是想试试我死了没有，我龙门镖局的铺面那是脸面，如果卖了，岂不是说我龙门镖局不行了？”
“这个老王八想逼我出面，如果我不出面，他一定会咄咄逼人。”
“你将此事推给周通，让他去解决。”
这事安排给他，如涵觉得不妥，“他即便是管家，恐怕也没有权利做出选择，而且郭家主未必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可空灵公子却说，“你要让世人明白，他周通便是叶不凡的代言人，他的态度就是他外孙的态度，而叶不凡又是我的至交好友。”
“你首先好好款待一下那个浅羽，让她说一说叶不凡在无量山的光辉故事。”
“毕竟，那儿不是每个人都能去的地方。”
运筹帷幄间决胜千里外，真正聪明的人，待在屋子里就能掌控全世界。
空灵公子与其带病会敌，不如以退为进装怂不出门，这样反倒更让外人摸不清楚虚实。
这番话如涵亲自上门转告周通和浅羽。
“周伯，以后空灵府大小事情全都仰仗你安排稳妥，浅羽姑娘远道而来，我打算明日为她接风，顺便再给我说说叶公子的事情。”
“你不晓得，我与叶公子可是同乡，之前，我们就无话不谈。”
浅羽稍微尴尬，没想到这大夫人竟然如此好客，给她一个外人接风。
人在屋檐下，她只好答应。
送走大夫人后，周通笑着说：“果然，空灵公子还是想知道更多不凡的消息，席上该说的话你尽管说，不凡没什么特殊的境遇吧？”
这事儿浅羽真不知道，她所知甚少，就这样被裹挟着前进她有些郁闷。
城中之事乱成一锅粥。
远在无量山的叶不凡并不知晓，在紫霜坟前布下十方阵法后，他又守了三天才离去。
“紫霜，不管是谁对你犯下如此严重的罪孽，我都会让他付出刻骨铭心的代价。”
“我会带着他的灵魂来向你谢罪，你等着。”
夜已深，这片山再次落入灰尘之下。
铁匠铺还在积雪早已融化，他头也不回的走向紫霜当初过来的那条街。
这街不长，却每一步都感觉像跨越半个世纪，每一步都特别的累，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此刻，有一种无法言明的错觉。
他竟然感觉自己在迅速的老去，抬手真的发现皮肤已经起了褶子。
如此惊悚的一幕令叶不凡停下脚步，他感觉这条路的尽头有可能是奈何桥，再走下去自己恐怕只会剩下一堆白骨。
当他停下脚步时，这种身体快速老去的感觉也随之消失，但皮肤的褶子却没有消失。
他变老了，而且就只是几个呼吸之间而已。
这让他想到紫霜死之前那种快速老去的场景，与现在的他几乎如出一辙。
兴许是条路有问题，他决定很退回来。
奇迹出现了，当他退回来时手背上的皮肤再次返老还童，若非亲身体验，他真不相信这世上竟然有如此神奇的地方。
又重新退回至铁匠铺门口，那老头又来了。
“前辈。”
“你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前辈，那街道的另一头有什么，为什么我走进去就发现自己老了，老的很快，似乎每走一步都在老去，为什么？”
他有太多的疑惑想解答，但他知道这前辈不简单又神龙见首不见尾，所以他一口气索性问出重点。
老者依然喝着茶，“你呀，就是操心太多。”
“那姑娘也是该死，她碰到了不碰到的东西，你就不要去送命了，走吧，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说着，老者便要走。
叶不凡大叫，“前辈留步，我那朋友白白死去没道理，我要讨个说法。”
“你还要说法？
你命都没了还要什么说法，走吧，你要不怕死就去试试，这条路虽然会让你老去，但你是仙人，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说完，老者再次消失。
这算是好意提醒，有了前辈的提醒，叶不凡全然不顾自己老去，再次踏入长街以极快的速度冲到对面。
此时的他已经头发花白，俨然一个耄耋之年的老家伙。
如果此时有镜子，他一定会被自己的样子惊到。
可他却嘿嘿一笑，“特么的，真是没想到，老子老了也还么的帅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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