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祖孙谈心

李钟心中已经明白，看来自己和湛王妃之间的嫌隙，想来宫里的韦贵妃都是知晓的。可是为什么自己当时最困难的时候，她都选择了沉默呢？现在看着自己稍微有了一些希望，便来拉拢，这里面有几分的真心？若是真的看中自己，那么她下面的侍女怎么会敢于如此和自己说话？

想到了这里，李钟客气而疏离地回道：“祖母的苦心，本王明白。”

李钟的这一句话，冬灵听明白了。她原本以为李钟只是个孩子，自己能帮着主子侧面说上两句，但是显然李钟经过军中的训练，已经有了自己的气度。李钟是主子，她只是个奴婢，有些话再说便是僭越了。

两人一行到了紫兰殿内，李钟规矩地朝着韦贵妃行礼道：“钟儿见过祖母，祝祖母芳华永驻，福寿安康。”

“快起来，到祖母这边来。”韦贵妃柔声免了李钟的礼。

李钟走到了韦贵妃面前。韦贵妃端详着李钟。他此刻已经是长成了一个大小伙子，眉眼中带着英气，倒是和李湛年轻时候甚为相像。虽然是个庶子，这幅模样也生得这般好，有着一般富贵人家弟子没有的气度！她笑着说道：“我记得我上次见你，还是陈侧妃在的时候，她带着你来的。当时你才两岁，赖在她身上不肯下来。这一转眼都这么大了。”

听闻韦贵妃这般说，李钟面容之中露出来了一丝哀伤，道：“钟儿也觉得时间过得很快。钟儿是长大了，可惜母妃却看不到了。”他觉得韦贵妃已经察觉了自己和沈频儿之间的嫌隙，自己也没必要隐瞒。这样才能让韦贵妃感觉更真实。

韦贵妃在宫里这么久，就算是再笨，这察言观色的本事也练了出来。她一眼就看到了李钟的哀伤，道：“你母妃若是泉下有知，自然会为你而感到高兴。”

李钟垂下了眸子，隐藏掉了自己内心的不屑，依旧略带哀伤地说道：“钟儿宁愿是没有今日的功绩，也希望母妃活着。”

这话题很难继续下去，韦贵妃转而说道：“祖母知道你这些年受了委屈。沈频儿是湛王府的当家主母，王府里的事务说到底都是家事，本宫也不好插手。你父王前些年在西南做布政使，解决西南番邦之忧，到底是对你疏忽了。祖母听闻你去了西北，心中也甚为担忧，感到对你的照拂太少了，让你这般小就要去边关。不过还好你今日得胜归来，祖母心中的愧疚也能少一分。”

“祖母不必忧心，去西北边关保卫我们天朝的领土，这是皇家每一个人都应尽的本分。若是真的哪日战死在边关，也是为国捐躯！”李钟这话说得大义凛然！

“胡说什么！什么死不死的！好好地活着！你母妃定然希望你好好地活着！”韦贵妃说道。她这里说的母妃自然就是李钟的生母陈侧妃。

“是。钟儿记下了。”

贵妃又和李钟闲聊了一阵子，觉得这孩子有情有义，而且心有丘壑，的确将来可能成才。不过她也能感受到李钟对自己还是有所疏离！她必须要打破这种状态，于是关切地问道：“听闻你再过两日便要搬出湛王府，所以祖母唤了你来，问问这府里还有什么所缺。”

李钟知道这是韦贵妃的示好。但是面容之上还是装作十分的迟疑，凡事小心的模样道：“祖母说的可是真的？”

韦贵妃觉得自己一定要做出什么承诺才能博得这孩子的信任。她十分肯定地说道：“这是自然。但凡本宫能做到的事情，定然会许了你！”

李钟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道：“祖母，您知道钟儿在王府里过得并不好，但是您并不知道钟儿在王府之中差点便活不下来了！若不是母妃身边留下来的贴身侍女在照应，只怕今日便见不得祖母。若是我离开了王府，只怕她定然会被人害死！所以请祖母允许我带着她出府。”说着朝着韦贵妃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这……”韦贵妃犹豫了。若是将这个侍女要了，只怕沈频儿定然会不悦。可是这是她拉近和李钟关系的好机会。

“祖母，不可以吗？”李钟眼巴巴地望着韦贵妃，似乎在质问她：你刚才说的话还算数吗？大人不可以骗小孩子啊！

“如何不可？就是一个婢女，想来湛王妃也不至于不给本宫。明日本宫就差人将这人的身契给你要来。”韦贵妃应了下来。

“多谢祖母！”李钟高兴地说道，随即又问道：“祖母，钟儿还看中了一个人，这个人是个小厮，叫做石木祥，人十分的机灵，想着可以陪着我，遇到什么事情也能有个照应。”

韦贵妃心想，一个也是要，两个也是要。她便爽利地答应了下来！

听闻韦贵妃答应了下来。李钟疏离的表情消失了。表面上褪去了防备的李钟和韦贵妃讲着西北的趣事，还有那街上的好多好玩的玩意，但是关于军营里的战事和自己的事情却是只字未提。

说到高兴的地方，李钟这才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望远镜说道：“这个是买给祖母的。我在西北的时候发现这个东西，觉得十分新奇，能看到很远的地方。钟儿想着祖母在宫里不方便出门，有了这个在城墙之上也可以看到这京城里的繁华。”

韦贵妃看着他现在放下防备的样子，孩子气尽显，却觉得着实有些可爱。一个十岁刚过的孩子，要自己一个人远赴西北，两年的生涯给他戴上了铠甲，对人有所疏离也是应该的。两个仆役就能让他放下戒备，韦贵妃觉得值得了！她说道：“祖母这么多年，都不曾给过你什么礼物，哪里还好意思让你惦记着祖母。”

李钟的眼睛湿润了起来，道：“钟儿没有了母妃，也便只有父王和祖母是自己的亲人。钟儿知道自己是庶子，不如翊儿尊贵，钟儿会谨守本分。希望祖母不要嫌弃钟儿。”李钟的这话说的句句都是韦贵妃当时的顾虑，但是却说的又是那般地有情有义。

“钟儿不许胡说，嫡子、庶子都是本宫的孙儿，本宫自然会心疼。”韦贵妃收下来礼物道：“钟儿有心送祖母礼物，祖母自然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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