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血流成河
"你很老了么？"檀娇盯着叶家爷爷。
叶家爷爷不笑了，眼神开始变得复杂。
檀娇挥手一道光打到他身上，老头瞬间变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英俊男人。
我不由得一愣。
安雨也愣住了，"爷爷，您……"
叶家爷爷的那张脸很英俊，他看看我俩，自嘲的一笑，接着对檀娇说，"这两个是我孙子孙女，阿娇。在晚辈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吧。"
檀娇看看我和安雨，问叶家爷爷，"那个孩子呢？你孙女呢？"
"我和你走，任你处置"，叶家爷爷说，"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给我叶家留点血脉吧。"
檀娇沉默了。
她在纠结。
"当年是我对不起你"，叶家爷爷释然的一笑，眼中闪出了泪光，心疼的看着檀娇，"我连累你被西海龙族废除名位，害的你在海底冰狱内受苦，连累了我们那未出世的孩子也流产了。阿娇，是我错了，对不起……"
"你……"檀娇眼神复杂的看着他。眼圈红了。
叶家爷爷低下头，叹了口气，"关于你流产的事，你一直也没告诉我，我不怨你。这些事，是十八年前你打伤天依之后，四弟赶来上京陪我的时候，告诉我的。你虽是西海龙女，是神，可他的卦。也是可以算准你的……"
他抬起头，伤心的看着檀娇，"我本来是恨你的，我对不起你，你杀我就行了！为什么非要杀我的妻儿！我求了你两次，可你就是不理我！我那时候恨你，我恨死了你！可是四弟告诉我真相之后，我恨不起来了，恨不起来啦……"
檀娇看着她，眼睛湿润了。
叶家爷爷平静了一下情绪，接续说道，"你是西海龙族的公主，我毁了你的清誉，却言而无信，取了天依为妻，这不但侮辱了你，也侮辱了你们龙族。你因为我而受罚，害的我们的孩子流产了，伤了龙族的血脉。西海龙主于是命你灭我叶家血脉，以维护龙族的尊严……"
他看着檀娇。"你本可以一次就完成任务，用叶家人的血来洗刷你的耻辱，可是你没有。如果你真要动手，鬼使那天根本拦不住你。你当时选择离开，是想让我的孩子长大，想让我多活些年。你虽然恨我，可是你不想杀我……"
檀娇强忍着泪水，深深地吸了口气，扭头不看他了。
"我多活了五十年，知足了"，叶家爷爷说，"阿娇，你带我去西海，见你们龙主，我会把过去的事说清楚，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会用我的血，还清这笔债。我孙女叶浅还小，求求你，别伤害她了，好么？"
檀娇沉默不语，良久之后，她转过来，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向了我。
我很平静，迎着她的目光，不卑不亢。
"你把叶浅许配给他了？"檀娇冷冷的问。
叶家爷爷笑了。看看我，"五十三年前，我们把他从宿命水晶中放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和他爷爷定下了婚约。"
他看看檀娇，"我今晚让他来。就是为了当面把叶浅许配给他。现在，叶浅是他的女人，这样，应该可以让西海龙主放过我的孙女了吧？"
檀娇没说话，冷冷的看了我一会。低下头，撩衣给我跪下了。
我不由得一愣。
安雨也是一愣，下意识的看向了我。
叶家爷爷松了口气。
檀娇站起来，看看叶家爷爷，刚想说话。
突然，刚才离开了的那些客人们一齐涌进了院子，齐刷刷亮出宝剑，组成阵法，将檀娇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了。
叶家爷爷大惊，瞬间变回老头的样子，猛地站起来，怒斥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师爷！您放心，有我们在，不会让这个妖孽伤害您的！"刚才为首那个中年人大声说道。
"她不是妖孽。她是我的女人！"叶家爷爷急了，"你们快走！快走！"
那人根本不听，一声令下，"天剑门四罡剑阵，杀！"
"杀！"
他们齐声断喝。扑向了檀娇。
"你们住手！"叶家爷爷大喊。
没人听他的，那些客人组成了四个剑阵，扑向了檀娇。
我看得出来，这四个阵法很精妙，如果是对付一般的妖魔，确实颇有威力。
只可惜，他们面对的是檀娇。
使用这种二流剑阵攻击西海龙女，结果不用想，也能知道了。
只见檀娇轻轻一挥手，一道寒光过后。四罡剑阵七零八落，几十个人一齐倒下了。
这一倒不要紧，长剑自戕，后面的穿透了前面的，自己也被身后的穿透了。几十个人按照四罡剑阵排列。穿成了四大坨，一时间哀嚎震天，血流成河。
他们都没能靠近檀娇。
战斗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安雨一皱眉，眼中瞬间冒出了红光。
檀娇眼神一冷，手上冒出了寒光，准备迎击安雨。
我身形一闪，用身体护住了安雨，挡住了檀娇的目光。
檀娇和我对视片刻，她眼神中的杀气慢慢退去。手上的寒光消失了。
我松了口气，拉住安雨的手，"别冲动……"
安雨看我一眼，深深地吸了口气，眼中的红光这才消失了。
小珺说过。檀娇会在叶家杀人，血流成河。
现在，应验了。
几十个客人，大部分是重伤，而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长剑贯胸，已经气绝身亡了。
叶家爷爷看着受伤的客人们，无奈的叹了口气，转头吩咐叶猛，"去把我准备的药拿出来，给他们疗伤吧。"
"是，师爷"，叶猛转身去拿药了。
叶家爷爷走到我面前，拍拍我肩膀，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吴峥，好好照顾叶浅……"
我点了点头。
他轻轻一笑，如释重负，转身走向檀娇。
"爷爷！"安雨眼圈红了。
叶家爷爷停下脚步，冲她笑了笑。"安雨，别担心爷爷……"
安雨捂住了嘴巴，眼泪在她眼睛里不住打转。
叶家爷爷不笑了，看了我们一眼，转身走到檀娇面前。"阿娇，我们走吧。"
檀娇没说话，转身走了。
叶家爷爷跟在她身后，走出院子，走远了。
安雨钻进我怀里。伤心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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