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一边做这些事,李长河也会是不是打听泸州情况,想要获得一些小姑的消息,可大多时候都毫无收获。

        三月中旬,江面春风更大,鞍峡战败之后,南北水路在苏州截断,被叛军控制的苏州一段水路实在难以通过,因此少有船只经过瓜州,有也是一些附近渔民。

        这几天李长河每天都会到案边晨练,顺带若见渔民有好收获,他也会买一些新鲜的鱼,虽离家在外,小日子还过的不错。

        这天晨练后他照常站在江边渡口,看着远处好几艘小渔船趁着晨光下网,然后开始垂钓,他有时也会上船去和渔民钓一会儿。

        李长河伸了个懒腰,严申已经牵“眉雪”过来。

        “回去吧。”他舒张身体,刚要回头眼角余光却发现一艘有些可疑的船。

        远处江面小船从西边来,逆流而上,是渔船的模样。

        “世子看什么?”严申走了几步,回头发现他没来就问。

        “严申,你看那艘船。”李长河指着远处的小船道。

        严申上前看了一眼:“普通渔船吧。”

        李长河又仔细看了一会儿,江面有好几艘船,距离又远,加上晨雾未尽散,他有些看不清,也记不得之前到底有没有见那船,可总觉得奇怪:“那船太轻了,你仔细看它吃水。”

        一般渔民为保持鱼儿新鲜会在船尾准备的舱体中注水养鱼,所以即便毫无收获,船也是很沉的,吃水比较深,周围的渔船都是如此,可那艘小船吃水显然浅许多。

        严申定睛一看了一小会儿,也忍不住点点头:“好像真是,会不会不想捕鱼了。”

        李长河又看一会儿,不止如此,小船行得也太快,这样容易惊了鱼儿,绝不是捕渔的船,倒像赶路。

        不打渔却装饰成渔船的样子,船上还晾着渔网,还是从西边逆流来的…

        “拦住他问问。”李长河果断:“小心为上。”说着他解下腰间的潇钢宝剑递给严申。

        严申点点头,在渡口找了条靠岸的船,给船家几个铜板,便让他向着江心划去,晨雾逐渐散开,朝阳升起,霞光万丈…

        远远的,严申的小船靠近后,似乎对着那可疑小船说了什么,双方说起话来,不过距离太远,听不到他们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小船居然跟在严申的船后面向着渡口划过来。

        两艘小船一前一后都靠岸,严申跳下船就大喊道:“世子,是驸马府的人!是庆安公主的人!”

        李长河一愣,连忙快步走过去,那小船果然不是渔船,上面只有一个全身狼狈,发须乱糟糟的男人,一见他就跪下大哭:“小人终于见到天家人了!”

        “你是谁?”李长河问。

        那男子一边抹眼泪一边道:“小人是庆安公主家仆,府中告急,苏州的乱军歹人让泸州交出公主首级,否则他们就会进军泸州,情急之下公主写信让我们带上京城,上呈皇上,找天家求救。

        可苏州附近水域都被乱贼守着,我们过不来,死了好几个兄弟,最后只有小人装成渔民混过来了!

        请世子千万要救救我家公主!”说着他又开始磕头起来。

        “把信给我看看。”李长河道。

        那男子连忙从怀中掏出用几层布包裹的信封,李长河接过,拆开看起来。

        信纸已经轻微泛黄,有被水渍打湿的褶皱,有油渍,味道也不好闻,有些字被水分韵开,可字迹和记忆中小姑写给字自己的信差不多。

        “父皇膝下,敬禀者,女儿不孝,离京十余载未归,今事急,进信求救。

        苏州逆贼妄覆天家,布告全境欲取女儿性命,淮化府衙,兵薄将稀,难以抵挡,知府起栋忠心护告,急拟家书以呈父皇,望请父皇陈兵救急,不孝女李念秋。

        专此布达,恭请,

        金安。

        女李念秋叩上。”

        字迹潦草,写得十分匆忙简洁,后方的墨水糊了,李长河也看不清落款日期。

        看着这封信,李长河突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脑海中一震,赶忙问:“你出发多少天了?”

        男子摇摇头:“不知道,小人疲于奔命,在江上浑浑噩噩,根本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只知离开公主府时是二月中旬。”

        果然…

        李长河急匆匆的吩咐严毢:“带他去打理一下,然后好好安顿。”

        说着拿回自己的潇钢宝剑,几步越上眉雪,骑马扬长而去。

        那信使是二月中旬离开公主府的,可现在已经三月中旬了!整整一个月。

        而且这份信虽然都是小姑的求救,说的是叛军威胁杀她,泸州知府忠心告诉她,可李长河却从中看到蛛丝马迹,隐约有更加不好的猜测。

        他们可能面对一个头脑聪明,做事十分狠辣的敌人。

        而很多事情在他脑海中也逐渐清晰起来,很多之前想不通的地方也瞬间拨云见日,最不好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

        最近一年来,京中风云不断,先是武德使朱越构陷关北节度使魏朝仁被诛全家,然后皇上遇刺,太子战败鞍峡,接着京都大害潇王世子李长河居然被封平南郡王,随即又传来礼部判部事孟知叶因抗旨抵制李长河被下御史台大牢。

        一时间骂声四起,很多人都在骂李长河,用不关光彩的手段封王不说,还害朝中大儒,很多读书人口诛笔伐,甚至又准备像上次鞍峡战败之后的商人百姓一样,去午门逼宫。

        结果这次去了几十个,武德司军士直接不问青红皂白,以扰乱皇城为由大打出手,打得好几个直接走不了路,之后便再无人敢去闹了,可骂声依旧没停下。

        接下来经群臣一致推举,当朝翰林大学士,判东京国子监陈钰大人兼任礼部判部事,对于这一结果,不只是朝中百官,就算朝外百姓,读书人都是认同的。

        不得不说,做人能到陈钰这种地步,也是世间少有。

        有很多读书人甚至专门为陈钰写书,歌颂其功绩品德。

        不过歌颂陈钰的人有多少,骂李长河的人就有多少,总之最近京中满是话题,有说不完的话,骂不完的人,很多人怒发冲冠,义愤填膺,慷慨激昂,这种气氛从年后太子之事一直延续至今。

        ……

        秋儿今天没有去船厂,而是一直在院子里烧水,烧干一壶又加一壶。

        船厂一切已经进入正轨,世子改契书之后,工人们都干活十分卖力,工程进度很快,这样下去第一艘大船估计能在五月落成,比预期中快了许多。

        “秋儿妹妹在想什么?”诗语和阿娇都好奇的探过头来。

        秋儿回神,看了诗语一眼,诗语其实挺不错的,平时也听她的话,不过秋儿还是更喜欢阿娇一些,因为诗语有一点令她不满意!

        她看了眼前女人胸口的两坨赘肉一眼,她怎么能这么大呢…

        不过秋儿没说出来,只是看着眼前蒸腾的水壶道:“世子说水汽的力量也可以借用。”

        “什么水汽?他又说了什么…”诗语不解的问,阿娇也好奇的瞪大眼睛。

        秋儿指着眼前水壶跳动的盖子,“就是让这盖子动起来的力。”

        两人更加懵了。

        秋儿想了一下,试图用她们能理解的方法解释:“总之它能产生动能就应该能作为能源,力的方向是可以改变的,做功的方式也可以,所以只要能让它变得有规律,可控,就能使用。”

        两人更懵了…

        秋儿皱眉,心里叹气,她们真笨!

        不过这话也不好说出来,怕伤害她们,正好这时,去买甜白酒的月儿高兴的回来了,一下子吸引她们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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