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离她近一点

“想好了？你的分数完全可以选比a大更好的学校”

        2019年高考填报志愿的前一天，郁弦歌木枝岐等人为秦肆举办了一个庆祝的聚会，就上一次给木子枫举办接风的地方。

        秦肆成绩很好，这点大家一直都知道，但没想到高考结束出分居然会有714分这么好，当时看着屏幕上的分数，木枝岐她们互相对视一眼后相对无言，这个数字可比她们高考的时候高多了，大概也只有季华年和她差不多吧，虽然也没什么可比性。

        不过季华年啊不知不觉之间她离开已经快有一年了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整个期间谁都没有提起季华年三个字，像是大家共同的默契，在秦肆说她要上a大之前。

        “想好了？你的分数完全可以选比a大更好的学校”轻抿一口手中的果汁，郁弦歌有些不解，其他人的眼中也都奇怪的神色，当然，木枝岐除外，似乎早就料到了秦肆的决定，只是倒酒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恢复了平静，眸子里有些让人看不懂的光亮“一定要是a大吗”

        “是”一个字，回答了郁弦歌，也回答了木枝岐。

        气氛突然沉默，为什么是a大，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原因，因为一个人，一个让秦肆一夜之间回到六年前状态的人，一个让她在一夜之间学会酗酒吸烟的人，一个，叫季华年的人。

        她们大概永远也忘不了那几天的秦肆，眼神空洞失神，没有一点光亮，整天对着两人的合照发呆，见到她们也只是一遍又一遍问着有关季华年的一切。

        尽管几人已经已经无数次和她说过并不知道季华年的消息，但奈何秦肆却固执的不肯相信，自欺欺人。

        直到后来，木枝岐单独去见了一次秦肆。

        “木姐姐，你能找到她的对不对”见她进来，秦肆从成山的卷子堆中抬起了脑袋，眼眶通红，脸上的倦色明显，见状，木枝岐无奈的摇头叹气“你有多久没好好休息了”

        “我怎么能睡得好，睁眼闭眼全是她”秦肆放下手中的笔，苦笑着捏了捏眉心“木姐姐，你们真的”

        “我们也联系不到她，这点，没骗你”

        “秦肆，从你说出口的那一刻开始，你就该想到现在这个局面了”木枝岐在书桌旁的床边坐下，强行夺下秦肆手中的打火机，训斥的话到嘴边却变了语气“抽烟不好”

        还是沉默，木枝岐无奈叹了口气，正起身准备离开，秦肆的声音却在她的手握到门把手的那刻在背后响起，无力又必备，与那天的季华年最后的声音相似“她早就准备离开了，所以无论我说不说结果都是一样，不过是给了她一个明正言顺离开的理由而已”

        “或许，她本来准备拒绝呢”回头看向仰躺在床上的秦肆，木枝岐看不太清她脸上的表情，但大概也就是那张面瘫的冰块脸“阿肆，以华年的工作效率，你觉得什么样的工作会让她交接一个月才能交接完？”

        秦肆没有回答，或许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告白，是季华年离开的主要原因。

        “木姐姐，我后悔了”两人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秦肆起身坐回了桌前继续做着卷子，语气中染了哭腔，哽咽又低哑“我不喜欢她了，我不让她为难了，你让她回来好不好，我保证再也不会喜欢她了，只要她能回来，我只要她回来”

        秦肆隐忍多天的情绪在那一刻彻底崩溃，泪水夺眶而出，模糊了她双眼前的视线，也浸湿模糊了试卷上的文字，变成一个又一个分辨不清的小黑疙瘩。

        走到秦肆身边将她的头抱在怀里，木枝岐感受到了自己衣襟前的湿润，轻声叹气“秦肆，快点长大吧，也许等你长成了大人的模样，她就回来了”

        大人的模样吗？

        “秦肆？”回忆被木枝岐的声音打断，回过神发现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只有自己和木枝岐还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没动“木姐姐，怎么了？”

        “你没必要和她一样，也没必要顺着她的成长轨迹复制粘贴成你的，你和她，始终是两个不同的个体”

        “不一样啊，她学的经济管理和金融而我报的法律”秦肆笑，否认了木枝岐的话。

        “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法学的话，你的分完全可以去q市上q大”木枝岐皱眉，多年的相处，木枝岐她们也是真心把秦肆当成妹妹来看，所以，她不希望她因为一时的执念而在未来后悔“我不希望你后悔”

        “木姐姐”秦肆打断了木枝岐的话，轻轻摇了摇头，清冷的声音没了往日的稚嫩，成熟稳重的让人心疼“上她上过的大学，在她生活过的环境里生活，走她走过的路，你说这样，我是不是就能离她更近一点了？”

        “秦肆啊”

        “你们说过，她很厉害，两年修完大学课程，一年后研究生毕业，别人七年才能完成的学业她只用了不到四年”仰头看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秦肆脸上流露出崇拜眷恋的笑容，自顾自轻声“我或许没法和她完全一样，但至少，我们能有同样的母校，同样的成长环境，木姐姐，我想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那样，说不定能快点长成大人模样也说不定呢？对吧？”

        “你这是胡闹，哪有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的

        “也许吧，但不这样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自己了，木姐姐，才一年不到啊，我就已经快想她想到发疯了”

        起身准备离开，秦肆回头冲着木枝岐露出了一个还算灿烂的笑容，只是眼神里的苦涩和无奈令人心疼，一时间，木枝岐竟有些失神。

        半晌回过神后，秦肆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中，木枝岐掏出手机打开了微信，点开一个陌生的聊天框：

        木枝岐：阿肆还是决定报a大了，专业选的法律，还好，没完全跟你一样

        十分钟后，一条回复弹出，只有简单的一个字：

        嗯

        删了聊天记录，木枝岐按灭了手机屏幕，走到露台上看着江面叹气。

        而刚刚那个微信，地区定位显示，在遥远的北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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