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不是你不配
a市南江边
秦肆沉默着站在江边，目光复杂地定格在波光粼粼的江面，脸上是让人看不出的阴晴。身边偶尔阵阵微风吹过，让江面的涟漪将洁白的月光反射出彩虹般的色彩。
“小朋友？”准备下班回家的季华年路过江边，看到了一个略微熟悉的身影，抬手看了眼腕上的手表疑惑开口“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家？”
秦肆转身，四目相对之时气氛有些尴尬。也是，这不过是第二次见面而已，上一次已经是两个月前了。
见秦肆不语，季华年慢慢走到她的身边站定，看着两人的个头心里不免有些感慨。
刚过完14岁生日的秦肆要比两个月前高了一点，明明之前还比167的季华年矮半个头的，现在却隐隐已经有了要超过的趋势了，而且长得也越来越标致了。
“怎么不回家？”压下自己脑中不好的想法，季华年轻咳一声掩饰性询问“现在已经快11点了”
真是，自己居然会对一个14岁的孩子动这种念头。思绪至此，季华年觉得自己的脸开始渐渐有些发烫，不过好在周围的月光还是比较昏暗的，因此除了季华年自己，秦肆并没有看到。
“不想回”
话还是和上次一样少啊，不过这孩子的性子也太冷了吧
“和父母吵架了？”试探性的开口，季华年牵着秦肆坐到了江边的长椅上“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好像正是青春期的时候，你多”
“不是”还没说完的话被身边的女孩打断，季华年皱着眉看向身边的秦肆，漆黑的瞳孔中除了季华年自己疑惑的身影以外，再也看不出任何东西。
“那”
“他们有各自的家庭，可没有那些闲工夫和我吵架”似是感觉到了季华年的疑惑，秦肆低头沉默一会儿后，出声解释。
眼前的女孩语气平静，或者说应该是没有一点情绪，像是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自己也不感兴趣的小事。
面前走过了一家三口，季华年明显感觉到秦肆看向窝在父亲怀里的那个孩子的目光不自觉变得柔和，眼神里也不在只剩冰冷，反而多了一丝羡慕还有渴望。
心下多了一点了然，果然没有任何一个小孩子是天生冷漠的啊，说到底，都是大人的问题。
“走吧”起身拉起身边的秦肆，季华年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回去给你做点吃的”
“不用”
“以你的性子，如果不是很饿应该不会自己动手做饭的吧”
“嗯”
“咕噜”两人争辩之时，秦肆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响了，让原本气氛有些沉闷的季华年顿时笑出了声，带的连不怎么会笑的秦肆也都跟着弯了嘴角。
别墅里，季华年在厨房中忙碌，而秦肆则抱胸靠在门口的门框上，看着季华年背影的眼神暗了暗，染上了从未有过的温柔。
“秦肆”季华年转头就看到秦肆难得柔和的面庞，放柔了声音轻声叫她“要不你给我当妹妹吧”
话一出口，两人一瞬间呆愣在了原地，季华年自己也有些不可思议。
沉默许久，季华年看不出面前的秦肆脸上的情绪，她的表情实在是太少了。
“不愿意也没事，就是觉得你挺可爱的，而且”
“为什么”
“嗯？什么？”这是第几次了呢？自己的话又被面前的小朋友打断，这让一向果断严谨的季华年产生了难得的挫败感“嗯怎么说呢？”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秦肆脸上冷冷的，但眼神里的疑惑却明显地无法让人忽略。
果然还是小孩子啊心思还是会不自觉地摆在脸上，尽管面前的秦肆已经要比同龄孩子成熟许多了。
“这就算好了？”季华年轻笑一声，上前揉了揉秦肆的短发，但心里却涌上了一抹心疼。
明明只是第二次见面，明明只是做了一顿饭给她吃而已，明明只是像刚认识的朋友一样客套的关心而已，但在这个孩子的眼里却变成了对她好，而且就这么轻易地得到了她满是感激的眼神。
眼前这个女孩，究竟经历了什么？季华年不解，而心脏居然隐隐有些泛疼。呵，能让这样冷情的她居然有一天会主动心疼人？这孩子可真不简单，季华年心想。
“他们都希望我（死）嗯消失”
死这个字的音节说出一半，但秦肆担心会吓到季华年，换了说法。
季华年闻言沉默，安静地拉着秦肆去了自己的卧室，坐在她的身边听着她的故事“太晚了，反正明天周末，今晚就留下陪我吧。”
秦肆默默地跟在季华年，一言不发，一时间竟让季华年觉得身后的小朋友有些乖的不像话。
“我是两个家庭包办婚姻所诞生的产物”被按坐在了季华年的床上，秦肆冷漠的声音在季华年耳边响起，一下一下敲击着她的心房：
我是两个家庭包办婚姻所诞生的产物，我的父母都是在他们各自的家庭逼迫下才选择和对方结婚。
而为了反抗，他们之间有份秘密协议，就是在生下一个共同的孩子后，如果双方还没有对彼此产生感情两人就选择和平分手，而这个共同的孩子就算是他们给双方父母的一份慰藉也算是一个交代。
然后的结局你应该也能猜到了吧，就在他们结婚后的第三年，我出生了，而他们也在后来选择了离婚，而我当时则因为未满三周岁而被判给了母亲。
季华年你知道吗，在这个社会里离过婚不管是男方还是女方一旦带着孩子就会很难再找到另一个心仪或者合适的另一半，所以他们两个都不喜欢我，甚至恨我。
也是，毕竟我的存在只会提醒他们那段不幸又无奈的过去。
不能跟想爱的人相守一生，我想大概很痛苦吧？
也是，谁都不喜欢被威胁，赤诚自由、爱而无畏才应该是所有人青春年少时所向往的情爱吧
呵呵，‘肆’这个字，好听吗？可就是连我的名字，曾经都充斥着他们的不满和怨恨。
如果不是登记的时候被我的爷爷奶奶还有登记的民警阻拦下来，我的名字不会是肆而是死。
好笑吗？我原来的名字叫秦死。
我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以前觉得没有父母也挺好，因为至少我还有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可他们陆陆续续的离世熄灭了我生命中仅有的几盏烛火。
而那两个我本应该叫爸爸妈妈的人，除了每个月一人5000块的生活费以外，我脑子里没有有关他们的任何记忆，上一次见面好像还是升学办学籍的时候吧。
在学校里，为了缓解心里卑微的不安，我开始学会了打架，好像以此就能保护自己不被别人探索自己内心的深处，也因此成为了所谓的‘问题’学生，但我与真正的‘问题’学生有一点不同，我的成绩很好，也经常高居榜首。
所以，你为什么对这样的我这么好？
所以，为什么会觉得这样的我可爱？
季华年，别靠近我，你要知道，我是有可能会让你的人生留下污点的存在
所以，你还会希望有这样的妹妹吗？
季华年
女孩的声音淡漠，仿佛故事的主角并不是她，季华年眉头皱起，看着秦肆的目光变得柔和和有心疼。
虽然她也曾是个被父母因重男轻女所嫌弃的孩子，但远没有秦肆的程度严重。
‘死’吗？什么样的父母才会用这个字来给自己的孩子起名字呢？什么样惊天动地的爱情才能让两个成年人这样迁怒于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季华年想不到也不敢想。
“秦肆”季华年敛去了眼底其他的情绪，看着秦肆的眼睛里只剩下温柔和喜爱，语气中满含笑意“怎么办呢？可我还是想让你叫我姐姐啊，所以你愿意吗？”
“你还不明白吗？这样的我并不配”
“阿肆”季华年改了称呼，由秦肆变成了阿肆，抱着秦肆言语中认真且又温柔“不是你不配，是我们阿肆太过于优秀了，所以上天才会让你遇到他们，因为这是为了让你遇到更好更对的人所设下的考验啊”
“所以，你愿意吗？阿肆”
外面夜色已深，秦肆抬头撞进了季华年的目光中，有些迷茫。
秦肆不知道，那天女人的笑容烙印在了她的心里，一呆就是一生。
“姐姐姐”屋内的灯光熄灭，躺在季华年身侧的秦肆脸渐渐有些发红，任由季华年将自己抱在怀里，看着女人似是熟睡的面容，小声地叫出了声。
“呵呵，阿肆乖，睡吧”额头传来一阵温软，季华年在秦肆的额头上落下轻吻。
但季华年没想到的是，自己身边这个看起来还有些奶的小朋友，会在十年后不顾自己的求饶，一次又一次。
“秦肆！你叫我姐姐的”
“姐姐为什么不能同时是女朋友呢”
“你你把我的小奶狼还回来！”
“再怎么奶的狼也始终是狼，姐姐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吗，嗯？”
“你！阿肆~哼嗯~慢点”
“嗯，我在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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